作为阿卡姆疯人院的心理医生和病人,哈莉对于噩梦的看法与别人完全不同。
有人想要逃离噩梦,是躲避那自己黑暗的过去以及痛苦,但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噩梦本质上是有主的。
先有噩梦还是先有梦魇,这是一个类似鸡生蛋的问题,但哈莉相信自己就算做噩梦了,那她也是梦里的女王。
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都是自己的东西,梦魇钻进来搞事,它们才是外来者好吧?
就像现在,梦境中呈现出来的就是阿卡姆疗养院,这可是哈莉的主场之一,确切来说,自来熟的她到哪里都是主场。
来了,那就得陪她玩!
说起来在游乐场里连着玩了三天,还真有点累了呢,还没玩够就离开多少是有点可惜。
现在闹梦魇叛乱,对哈莉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本来就准备睡觉的她,可以在梦里接着玩了,梦中玩游戏不影响正常生活,这不就是科幻作品里面未来全仿真游戏的体验么?
所以她对于那些急于想要逃离梦境的人啊,可以理解,但却不怎么赞同他们的选择。
这么好的玩乐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
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她猛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了门外那两侧都是病房的漫长走廊里,高声宣告自己的到来:
“亲爱的朋友们!昨天我给你们开的巧克力燕麦片,你们有没有按时服用啊?!嘻嘻!”
她的声音就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头,也像是在闹丧尸的城市中大喊大叫,下一秒,无数手臂就从走廊两侧的牢房里伸出,像是渴望着什么一样,不断抓挠着。
阿卡姆疗养院,名义上是个医院,但本质还是监狱。
这里所谓的病房,其实就是牢笼,没有什么豪华的病房和漂亮小护士,只有冰冷的铁窗。
“庸医!庸医!你根本没有治好我!”
“我好难受,奎泽尔医生,你的药不管用!”
“啊!啊!呃啊!阿巴!”
类似这样的声音犹如潮水般涌来,就像是一阵狂风般吹过医生的耳边,而她倒也没有把这些当做废话,而是一边蹦蹦跳跳地向前走,一边笑眯眯地回答这些病人们的问题。
对于第一个人,她说:“你根本没病,被送进来是因为你得罪了大人物!你完蛋了,你的老婆孩子很快都要变成别人的了。”
第二个人呢,她回答说:“不是我的药不管用,是因为采购吃了回扣,你们吃的其实都是糖豆,我也吃过,橘子口味的。”
第三个人得到的答案也很黑暗:“阿巴阿巴阿巴.”
是的,哑巴学什么别人提问题啊,没人听得懂他说什么,自然哈莉就要同样用加密通话回答嘛。
“别急啊,问诊一个个来,我知道我很迷人,但你们千万不要因为争夺我的关注自相残杀啊,嘻嘻!那边那个长得像是屎壳郎的,你有什么问题,是杀了亲妈还是亲女儿来着?”
这长长的一段走廊,硬是被她走出了T台的感觉,她意气风发,兴致正好,对于每个病人都给予了热情回应,其中还夹杂了大量的负面情绪和哥谭粗口。
就英语那匮乏的词汇量来说,美国西海岸那边的俚语应该算是相对较脏的,但放在东海岸的哥谭一比,简直比幼儿园里播放的童谣还要温和。
而她的计谋起效了,这里是噩梦,这些笼子里的病友全都是梦魇假扮的。
先前哈莉的各种回答,比它们设计的情节还要更加黑暗,更加疯狂,它们有点懵逼,现在一听,哈莉不希望看到它们自相残杀?
那.我们偏要杀给你看!梦魇主打的就是让人们在噩梦里看到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于是笼子里面的犯人们开始了血腥的撕扯,尽管这是一个梦,但对于梦魇来说,这是它们生活的真实世界,在这里死亡就真的玩完了。
就像是恶魔会在地狱中,被某些特定手段真正杀死一样,梦魇在噩梦里面,是能够被其他梦魇杀掉并吞噬的。
和养蛊差不多。
“啊,真有意思。”哈莉满意地鼓掌,给笼子里的梦魇们加油:“上一次我看到这么混乱的场面,还是在黑色星期五的超市里面,哦,那就是个普通的星期五,但那天抢劫超市的忘了是哪个黑人帮派了,反正到处都是黑人。”
这会儿功夫,她溜溜达达地走远了,等梦魇们意识到自己被骗,已经晚了。
像这样的大混战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这和酒吧斗殴是一个道理的,嘈杂的声音影响了所有意图停战的声音,而叫得最响的人,往往就会立刻成为下一个目标。
掀起了梦魇的小规模内战,看了个热闹之后,哈莉笑呵呵地穿过了走廊,她准备去食堂那边看看。
好久没有回阿卡姆了,也不知道梦里的食堂今天有没有新菜?
不过原本熟悉的道路却出现了改变,她推开面前的门,眼前却不是那疗养院大厅,而是来到了一座医院的前台位置。
宽敞明亮的环境,舒适的沙发,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这种空气中都充满了秩序气味的感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儿不是哥谭。
毕竟在哥谭想去医院看病,或者治个什么伤,那是必须要带枪的,别指望有人会同情心过剩地让你排在前面,这城市里只有适者生存。
正常情况下来说,哥谭医院挂号没用,那号牌就是糊弄外地人的,真正的老哥谭都遵守另一条潜在的规矩,那就是谁手里的家伙口径更大,谁就能先见到医生。
拿火箭筒和榴弹发射器的人,往往就能比较稳定地就医了,而拿12号口径霰弹枪的人,因为这玩意烂大街的程度,所以还得和其他患者比一比武器射速。
“是这种设定么?一段前所未有的人生和刺激游戏。”
导医台旁边的哈莉抓起自己的白大褂胸前看了看,那里多出了一个牌子,写着‘哈琳·奎泽尔,神经科主治医生’的字样。
“哈,我成了一个神经科医生,这个玩笑不错,有些人就是搞不清精神病和神经病,上班的时候,每次都得给人解释这方面的差异,我都要被逼疯了。”
这时医院内部的大喇叭喊话了:“哈琳·奎泽尔医生,请立刻赶到手术室。”
一般人可能不太愿意去手术室,因为手术场面其实和屠宰动物差不多,不光血腥得很,而且气味也不好闻。
可这些对于小糖豆都不是问题,听到大喇叭里梦魇叫她呢,她顿时眼睛一亮:
“好棒!我还没解剖过人的脑子,更别说在脑子里翻线头一样的神经了,今天可算是赶上啦,还不用负责任,爽!”
她兴冲冲地就奔着医院深处去了,不需要知道神经科的手术室在哪里,因为这里是她的噩梦啊,梦魇会确保她到达游乐场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