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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谭家村

我的诡异人生 白刃斩春风 8774 2024-07-16 15:46

  

周围房屋瓦舍如旧,被枯藤老树簇拥着,

  

亮着明灯的窗户内人影依稀可见,隐然有生机流转。

  

可苏午身在这片屋舍群中,

  

内心却是冰凉一片!

  

当下入眼的这一座座房屋,都是一座座坟包。

  

有些坟包或许修筑得豪华,用了砖石垒砌,于是它们显化出的房室就是朱门大户,庭院深深的样子,

  

而有些坟包只几抔黄土而已,

  

于是它们映现的就是破落荒僻一草厅!

  

那么,

  

此时那些从房屋窗子里投射出来的人影,会是什么东西?

  

这一座座坟包里,躺着的莫非不是尸体?

  

而是一只只诡?!

  

但苏午未有感觉到一丝诡韵!

  

好在他把胖老者的嘱咐记得清楚,当即解开竹篮上盖着的那块布,端起了第一碗米。

  

那粗瓷大碗上,

  

用黑墨画了一个圆圈。

  

苏午抓起碗中的米,顿觉得手里像握着一些细碎的冰碴子一样,

  

让他手掌气血运转不畅,

  

微微发僵!

  

这米果然不是寻常的米粮!

  

他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同时唰地抬手,把一把米洒了出去!

  

米粒星散,

  

没入漆黑夜色里,

  

不见坠落。

  

伴随着一阵阵米粒洒出,

  

苏午的咒骂声在黑暗里响了起来:“我入丨你丨妈妈的丨毛,你个驴丨肏丨的,非要挡我的道…”

  

他不太擅长骂人,

  

此时也绞尽脑汁地把一句句经典国骂复刻出来,

  

“球囊的!”

  

“我去年买了个表!”

  

一声声咒骂,随着一把把米粮撒入黑暗中,

  

道路两边,那些耸立在荒草野树中的房屋都颤抖起来!

  

窗户内,

  

原本一道道或在绣花,或在翻书的人影,此时都霍地立起身,手指不断在窗纸上抓挠着,拍打着!

  

彭彭彭!

  

沙沙沙——

  

伴随这些人影不断拍打,抓挠窗纸,

  

房屋居舍的颤抖越发剧烈!

  

缕缕冰冷气息从黑暗各处弥散出,

  

在黑暗里发着惨绿的光,

  

像是一颗颗萤火虫散落在地面上!

  

苏午看清了那些‘萤火虫’——那都是他撒出去的米粒!

  

惨绿光点向前不断延伸,

  

也让苏午看清了前方的光景。

  

缓坡向前直去,

  

攀升到顶点以后,

  

整片天地好似就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这道从苏午脚下延伸过去的缓坡,连接着的‘上天地’,道路两侧的树林里,依旧散落着一座座房屋瓦舍,

  

而矮坡往下去,

  

连接着的‘下天地’,

  

却是一条蜿蜒崎区的山路,

  

山路两边,耸立着一个个坟包,在暗澹月光下看起来阴森恐怖,

  

比‘上天地’表现出的光景吓人的多!

  

“镜像世界?

  

空间重合?”

  

苏午看着两重因为米粒被撒出去,

  

继而显现出来的世界,拧紧了眉毛。

  

他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内,火光开始摇曳,

  

像是有一阵未明之风穿过灯罩的阻隔,直接吹袭在火苗上,

  

火光晃动越发剧烈,

  

那一丁灯火被未明之风压得直不起腰!

  

苏午挎着竹篮,

  

一手提灯笼,

  

一手不断地撒出米粒,

  

嘴里尤自咒骂着,

  

沿着落在黑暗里的那些米粒接连起的通道,拔足狂奔!

  

冲上了缓坡,

  

冲到了‘下天地’当中!

  

在他身形冲入缓坡下的那片天地的瞬间,强烈的诡韵就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漫延此间,使得四周只有一座座光秃秃的坟包,

  

其他的,连根野草都看不到!

  

馒头山,

  

这才是馒头山!

  

诡韵在苏午身周流淌,

  

又因苏午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始终不能真正接近他,

  

便在他身周形成了旋涡。

  

身处于这诡韵汪洋中,苏午的心神反而安定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四周流淌冲刷的诡韵,看似恐怖,其实‘空有其表’。

  

一个普通人行走在此间,

  

多半会觉得浑身发寒,

  

不敢多停留,

  

但绝对不会因这里诡韵的冲刷,而产生濒死感。

  

诡韵最恐怖之处,就在于它对任何活物生灵而言,都是一剂毒药,让人生出种种不适,乃至直接死在诡韵笼罩中。

  

可这里的诡韵只会让人身上发冷,

  

在此间停留太久,

  

或许会导致人失温,也可能死在此地。

  

可人们行至此间,遍体生寒,都有了危机感,又怎么可能还在此地过多停留?

  

这种诡韵让人浑身发冷,

  

于其说是在伤害人,

  

不如说是在给停留此间的行人发出警告。

  

苏午提着灯笼前行,

  

眼中尤有讶然,

  

他观察着左右散落的一座座坟包,

  

确定了导致此间诡韵遍流的源头,正是四周的一座座坟包。

  

那些坟堆里,

  

埋葬着一只只真正的诡!

  

埋葬厉诡的人,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让厉诡散发出的诡韵,对于常人的危害性也被减小到了最低层次!

  

苏午放眼放去,

  

四面八方,

  

不下百座坟包,每一座坟包里都埋葬着一只以上的诡,

  

此地竟埋葬了数百只诡!

  

苏午头皮发麻!

  

他加快脚步!

  

即便明知坟包下的诡现阶段没有脱离的可能,可任谁一想到,自己处于数百只诡的包围之中,只怕都会加快脚步,希望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更何况,这馒头山上,还有一重镜像世界,

  

那世界里的一座座房屋,

  

正对应着此间的一个个坟包。

  

房屋窗纸里投照出的人影是什么,也就勿用说明。

  

如此一来,谁又能尽说清,这里的诡究竟处于什么状态?

  

一直走到馒头山脚下,

  

走出了馒头山的范围,

  

苏午都未见到哪怕一块石碑,以记录馒头山是如何形成的?

  

他脑海里满是问号,

  

挎着竹篮,

  

朝前走不到两里地,就看到了胖老者所说的‘戏台坪’。

  

‘戏台坪’就是一块寸草不生的大空地,

  

空地四周却长满了树木,

  

这些阴森森的树木,像是围着戏台子看戏的看客们。

  

此间黑洞洞的,

  

不见人影。

  

——胖老者说过,这种情况是好事。

  

苏午扫了一眼戏台坪,

  

依旧未感觉到此间有诡韵流转,

  

也就急匆匆越过了这处地界,

  

往最终目的地——谭家村走去。

  

谭家村明明在馒头山、戏台坪这两个地方以外,胖老者却说这村子是‘隔壁村’,也是让苏午心生疑窦。

  

此时已是后半夜,

  

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月牙,

  

灯笼在黑暗里摇晃,

  

映照出黑夜里独行的苏午。

  

他在内心默默盘算着自己大概走了多远,

  

算到自己该已走了二十多里地时,

  

手里的灯笼也照映出前方昏沉沉的夜色中,一座座破落的房屋沿着土路朝视线尽头铺展。

  

而诸多房屋以前,

  

一座松松垮垮、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倒塌的木牌楼默默耸立着,

  

牌楼上,

  

有块字迹斑驳的牌匾,

  

隐约可见那牌匾上写着‘谭家村’三个字。

  

“到了!”

  

苏午心头喊了一声,

  

他找了棵枯树,把灯笼挂在枯树上。

  

然后从食篮里取出画着三个圆圈的那碗米,

  

又拿了一把香,

  

把那碗生米摆在牌楼下,用火引子点燃手里的香,插进米粒里。

  

苏午四下查看一番,

  

确认没有遗漏,

  

就提着灯笼转到牌楼斜对面不远处,一座弃置许久的牛棚里,

  

搬拢了牛棚的木栅栏门,

  

把一些干草在地上铺平整,

  

苏午躺在干草垛上。

  

他侧着身子,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牌楼那边的动静。

  

灯笼被他立在地上,

  

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外面偶然吹来一阵寒风,让四周的柴禾干草都哗啦啦作响,

  

有些灰尘被风吹起了,

  

在地面上打着旋儿。

  

冷风,冷夜。

  

只有几只虱子跳蚤在身上爬动着。

  

“明天得找一条河,

  

把这一身好好洗一洗——模拟器现在连虱子跳蚤都能模拟出来了,

  

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苏午脑海里转动着不着四六的念头,

  

见牌楼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就换了个姿势,

  

翻身平躺在柴垛上。

  

这一翻身,正好看到有个矮小的身影费力搬开了木栅栏门,走进牛棚里。

  

那是个身材句偻的老妪,

  

老妪裹着小脚,

  

慢吞吞地挪步到苏午这边,抽出一把干草就往苏午嘴里塞,

  

一边塞,

  

她一边张开没有牙的嘴说话:“牛儿,吃草,牛儿,吃草…”

  

老妪脸上爬满了皱纹,

  

目光里写满慈祥,

  

但迎着她的目光,苏午浑身皮肉绷紧,紧闭着嘴,

  

既不阻挠老妪给自己喂干草的动作,

  

也不出声制止对方,

  

像是一截木头似地躺在干草垛上,完全不回应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妪。

  

老妪手里那把干草在苏午脸上戳来戳去,

  

良久都没喂出去,

  

她丢下了干草,

  

一双浑浊的老眼瞬间变作彻底的漆黑色,漆黑的眼睛大睁着,几乎要把眼眶撑开,

  

腥臭的气味从‘她’没有牙的嘴里飘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吃草?

  

你为什么不吃草?!”

  

它厉声质问苏午!

  

苏午看着它,依旧没有回应。

  

丝丝缕缕的诡韵从这个老妪身上飘散出来,搅扰得地上的灯笼忽明忽暗!

  

等了良久,它也未等来苏午的任何回应,

  

于是慢吞吞地转过身,

  

挪步到牛棚外,

  

又吃力地把木栅栏门搬拢。

  

一切行为举止,

  

与寻常老妪无异!

  

可它并非是人,

  

而是一只诡!

  

它弓着背,走到了牌楼前,围绕着那碗插着一把香的生米转了几圈,

  

而后倏忽消失不见,

  

而地上那碗生米里插着的线香开始飞快燃烧,

  

一颗颗米粒不停蹦起老高,

  

又落进碗里。

  

持续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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