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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〇章 民风淳朴常德镇,渡海念请八尊谙

我有一身被动技 熬夜吃苹果 10433 2024-07-15 16:10

  

中域。

  

青原山,常德镇。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这一日,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火爆五域的新七剑仙各般讯息,传不进此间小镇。

  

大陆周知的桂折圣山即将迎来的最大暴雨,同样下不到这里。

  

民风淳朴的小镇,居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条不紊生活着。

  

就在这平静且安逸的循环日子里,忽而晴天一声霹雳,紫电绽于小镇街坊之中,又闪逝于高天之上。

  

“啪啪啪!”

  

应声而动,挨家挨户楼房上的木窗推开,从里头探出了一个个目光炯炯的脑袋。

  

“刷刷刷!”

  

大街上行人也纷纷止步,齐刷刷转头,盯向了同一个地方。

  

杀猪的杨铁牛提着磨刀石与刀,冲到贩肉的桌前,探头探脑。

  

卖豆腐脑的张婶张秀花,捧着半碗咸豆腐脑跳过了门槛,脖子抻长。

  

蹲在小板凳上刺绣的李针娘刷的起身,一手拿着布纱,一手拿着针线,脑袋往后一掉,便看向了小镇的中心。

  

小镇的中心已经不是名义上的中心,而是万众瞩目下,那倒塌完迄今未曾重建的“曹氏铁匠铺”。

  

“轰!”

  

铁匠铺久未有动的废墟中,倏然射向高空一道身披大氅的魁梧身影。

  

可在他有所动作之前,镇上的所有居民,却齐齐伸出了右手,高举向天。

  

我们,意念合一。

  

“嗡!”

  

常德镇四面八方似随意置处、高低有别的楼房、石柱、街道、布景、花石、树木…

  

无一例外,同时亮出繁复的天机道纹。

  

这一刻,它们各自所在的位置、高度,以及疏密程度,乃至是每个人此刻所表现的动作、所站立的点位…

  

通通不再寻常。

  

通通有了说法。

  

与天契,与地合,与道齐,与世平的不知等级的天机阵!

  

光芒汇聚,拼凑糅合,于天边拉开一层朦胧的水幕――结界!

  

“轰!”

  

紫电轰在那水幕结界之上,有蛛网顿生。

  

小镇居民无不齐齐仰头,却只是胸间发出闷哼声,各自往后退一步。

  

很快,他们快速再往前迈进一步,回到先前的位置上,继续举手。

  

我们,意念合一,永不分离。

  

“破!”

  

一道压着怒火的爆喝声从天际传来。

  

无形的念波扩荡,顷刻淹没整个小镇,九天陡有闷雷炸响,劫云似要汇聚。

  

“噗噗噗…”

  

这一次,小镇居民集体起飞,各个头发倒竖,身上炸开了无数紫色电蛇,啪叽在地上不停抽搐。

  

高空水幕,终于崩溃。

  

肩披大氅,手提酒桶的魁雷汉,身形却停在了半空中,任由脖颈铁圈上的九枚禁武令晃荡,发出噔噔声响。

  

露出了行迹后,他反而失去了后续动作。

  

是的。

  

魁雷汉把大阵破了。

  

可同样,他也给耽误了。

  

就这么一刹的功夫,不管他再如何作为,已锁定不了自己虚像的位置。

  

他将方才虚像放眼一圈后看到的灰蒙蒙的世界在脑海里回忆一般,静默后,低念一声:

  

“染茗。”

  

颂吾真名,接引轮回。

  

神官司命,众生平等。

  

这一次,却像是两句屁话,颂完后根本没有力量过来接引自己。

  

魁雷汉粗黑的两条眉毛紧紧锁着,眼皮一跳再跳,他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仰天爆喝一声:

  

“道穹苍!”

  

“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这极致愤怒的一声过后。

  

小镇上倒地的居民一个个弹了起来。

  

明明身体还在触电,却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各皆垂头低语,呢喃有声:

  

“我,于混沌中苏醒…”

  

“我,于破败中诞生…”

  

整个常德镇的大地,随声有一道道天机道纹亮起,一圈圈嵌套天机大阵成型。

  

魁雷汉牙关紧咬,腮肉都在轻颤。

  

末了却不曾发作,只深深吸了一口气,沉身回到了曹氏铁匠铺的废墟上去。

  

小镇呢喃魔音,于是戛然而止。

  

所有居民很快结束了电流抽搐,在原地多看了铁匠铺一眼后,回归到各自原本生活里去。

  

买菜的继续回家…

  

剁肉的继续做饭…

  

大阵消失。

  

窗户关上。

  

一切异常不再。

  

安静与美好,重新回到这美丽的小镇上。

  

铁匠铺废墟中,魁雷汉黑着脸,身体斜靠在大酒桶上,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许久。

  

他眼皮轻轻一抬。

  

“啪啪啪…”

  

四面八方,尽是窗户推开的声音,黑黢黢的脑袋好奇探来。

  

但这一次,魁雷汉没有大动作,只是瞳孔间滋射出了一道淡淡的紫芒。

  

这甚至连力量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念头。

  

半圣可以有意念化身,圣帝也可以,祖神也行。

  

可太虚的念头,且是在禁武令下的区区一个念头,能起什么作用呢?

  

紫芒从地底下穿过,出奇地没有触发任何一座天机大阵,很快消失在了小镇外。

  

“啪啪啪…”

  

各家各户的窗户关上。

  

魁雷汉的耳朵却很灵,能听到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沙沙的翻书声,以及笔尖在纸张上撰写、推演什么的声音。

  

他再作了一次深呼吸,末了一声嗤笑,不予理会,只将自己扔进了地下酒桶之中。

  

“学吧!”

  

“一万个你拍马,都赶不上老子悟道的速度。”

  

中域,麒麟界。

  

人来人往的城池依旧如常。

  

某处隐秘大阵中,忽有人惊着抬眸:“怎么回事,有种被人窥视了的感觉?”

  

“窥视?”旁侧人不解。

  

“对。”

  

“找到来源了吗?”

  

“没有,一闪而过,好像只是路过?”

  

“宗主,您可是太虚,要有人窥视而无察,对方那不得是…”

  

“嘘,噤声!希望真只是路过,别讨论了,免得惹了麻烦。”

  

“是!”

  

中域,中元界。

  

热火朝天的地下拍卖会中,某包间忽有老者抬眸:

  

“谁!”

  

“老先生?”女侍者吓了一跳。

  

老者指着脸上面具:“都戴上这东西了,你们的人,还兴窥探?当真不怕死?”

  

“老先生冤枉啊!”

  

女侍者吓得跪倒:“我们金扫帚拍卖会是有信誉的,入了包间绝对不会偷窥,我们上面是有、是有,圣人作担保的!”

  

圣人…

  

半圣么?

  

还是说,半圣之上?

  

老者自己就是半圣。

  

连他都无法捕捉到来源的窥探,若是继续追究下去,怕是吃力不讨好的…

  

是自己!

  

能上半圣,说明能屈能伸。

  

想了又想,老者长叹一声,捂起胸口道:

  

“今日突发恶疾,老夫要回家去了,你开传送阵吧…”

  

“不!你开个后门,拍卖会你们继续,老夫单人先行离开。”

  

“老婆子还在府中等我,若酉时不曾归家,她会发疯的,她今日可是知晓老夫来你们拍卖会玩的…”

  

女侍者哪能听不出来暗示,虽说不明所以,也只能连连点头:

  

“是!”

  

从中域至南,一路往下。

  

太虚以上,灵觉敏感者,几乎同时觉察到了什么。

  

然细细想去捕捉,一无所获。

  

风暴掀于南冥。

  

这片隔绝了中域、南域两大板块,又绕着南域罪土延伸世界至南的汪洋,为七断禁之一,传闻圣神殿堂鲲鹏神使诞生于此。

  

南冥者,天池也。

  

海域,一直为炼灵师所无法极限探索之地,比天梯之上还神秘。

  

这里存在有无数凶兽,传言…不,不是传言,事实就是有很多远古异兽的血脉,传承于此。

  

穿越南冥一事,梦里有之,现实鲜少有人能做到。

  

便是半圣都可能被南冥中的各种异地干扰,继而迷失。

  

今日,风暴起于南冥。

  

海面上一头头凶兽跃出,原因不明。

  

远远瞰下,这往南方笔直拉开了一条线。

  

线,从南冥北起,笔直无误的穿过海腹,终于南冥之南,于海岸线登陆。

  

天机神教各大据点,有人惊而起立。

  

戌月灰宫禁地忽起啸声,又现龙吟。

  

半月湾花草阁。

  

一黑衣老者从地底破开,直接闯上花草阁第三层,在一众莺莺燕燕中找到了黑白两道身影,长舒一口气。

  

黑夜子、白夜子两位阁主彼此对视,眼露迷茫:

  

“太上长老,发生了什么?”

  

黑衣老者摇头,没有多言:

  

“没事。”

  

一顿,他像在自言自语:

  

“没事就好。”

  

又于心头默默补充了一句:

  

没感应到,也挺好,至少无忧无虑。

  

一处隐秘的洞穴。

  

说书人拎着水壶正在浇花,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戏曲,心情还不错。

  

忽而某一刻,“呀”地一声惊叫。

  

他扔下水壶,高开叉的修长玉腿夹拢,不自觉地弓起身子,纤手捂住胯下,止住了裙摆飞扬,嘴里带着嗔怪地说道:

  

“谁家好人,乱扬人裙子的呀?”

  

噔噔噔。

  

莲步快移。

  

说书人跑到了石壁面前,伸手轻轻叩了几下:

  

“哥哥哥哥”

  

“刚刚是谁来了?”

  

“是人家的错觉吗,老曹来啦?他不是给老道困住了吗?”

  

“快回答呀,急死个人!哎呀,你再不说话,人家要硬闯了喔?”

  

石门里似有声音。

  

说书人快速闭嘴,将耳朵贴到了墙上窃听。

  

其实不用偷听,事已经完了,里头很快传来了八尊谙中气不足的虚弱答复:

  

“是曹一汉,咳咳,噗!”

  

说书人瞳孔一缩。

  

十尊座中,号有“炼灵之最”的睡狮,要苏醒了?

  

不对,你怎么又喷血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石屋里头,在人家的保护下,给人暗杀了呢!

  

“哥哥,哥哥”

  

“你没事吧,曹一汉的事,应该也不是大事吧?”

  

不是,就有鬼了!

  

但这不妨碍说书人旁敲侧击。

  

他太好奇了,他想和哥哥共享秘密。

  

石门里头的虚弱声音顿了一下,很快答道:

  

“我没事。”

  

“他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请我帮一个小忙。”

  

不要帮他!

  

说书人嘴巴一噘,提醒道:“你!在!闭!关!”

  

“小忙。”

  

“小忙也是忙!”说书人一拍胸脯,傲色道,“你不用动,要做什么?人家来!”

  

话音刚落,他一头如瀑般的秀发化作黑针,根根指天怒竖,漂亮的红裙也迅速焦黑冒烟。

  

整个人更如一块板般直挺挺倒地,在泥地上像条入了炸锅的活鱼,不停地头尾拍打,翻滚抽搐:

  

“呃咯、嗝、呃呃…”

  

石洞中,响起一道沉沉的叹声:

  

“宁红红,我以为你只是看着太虚,没想到你真只是太虚。”

  

“这么多年就这点成就,你怎么不回老家接着唱戏?”

  

“呃呃、呃呃…”

  

说书人美目翻白,口吐白沫,艰难出声:“太虚…很,厉害的…呃,好吗…”

  

“废物。”

  

“呃呃…虚…嗝,不可…唔辱…”

  

“坏了!”

  

神之遗迹。

  

当看到曹二柱召出他老爹虚像的那一刻,道穹苍是心喜的。

  

这在计划之中。

  

毕竟,单靠自己和徐小受是行不通的。

  

得有个不主脑子的,而完全主输出的,且是完全成熟体的家伙过来,才得已在此局面下觅得机会。

  

神亦是没指望了。

  

他肉身已然舍弃。

  

古武者主动舍弃肉身,这比废了一半还“伤势严峻”。

  

就得是魁雷汉亲身过来,此局才有翻盘之机!

  

可不过瞬息,当瞅见那虚像魁雷汉的眼神黯淡下去,变成了毫无灵智的普通虚像后。

  

道穹苍心头一咯噔,联想到了什么。

  

糟糕!完蛋!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

  

“怎么了?”徐小受灵犀传音,“魁雷汉好像来不了了?”

  

“是的。”道穹苍眼泛苦色。

  

“为什么?他刚刚那一吼,罚神刑劫绝对短暂压住了祟阴。他就算隔再远,喊一句‘染茗’,直接就能过来!”

  

神之遗迹只能进,不能出。

  

在此间大战之前,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只是很少。

  

且一进来就是食物进了胃,快速被祟阴给消化掉,所以没见着人影。

  

魁雷汉方才那一吼,绝对是知晓了他儿子的当下处境,不可能不出手。

  

还历练?

  

谁家老爹让儿子一出道,真打邪神啊?

  

活爹!

  

道穹苍却是艰难回应:“是的,他控住了邪神,但,我也控住了他,在外面…祟阴反应过来后,定然屏蔽了进入通道…”

  

徐小受:???

  

活道!

  

而你,我的道,你去死好吗?

  

“怪我。”

  

聪明反被聪明误。

  

道穹苍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很快又揉起脸颊来,直呼“对不住”…

  

扇错了。

  

坑他爹就算了,还扇他儿子,我真非人哉。

  

徐小受已没时间和道穹苍耽搁了,猛地闪身,自顾自冲向了祟阴,好似一名勇士:

  

“你攻正面,我救二柱!”

  

“救完人,女人小孩先跑,年长的断后,我们给圣神大陆留点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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