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凑过去小声说了一句话。
“洗钱?!”
庄强话音一落,给林跃一下捂住嘴巴。
“找死啊你?”
庄强打量一眼左右,见没人注意他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道,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
林跃说道:“昨天是你签的合同,合同内容这么快就忘记了?”
庄强愣了一下,搔了搔头皮说道:“你说签我就签了,没注意里面写什么。”
“我在合同里已经注明双方责任,作为技术入股的一方,我们不会干涉乙方的经营和管理,合同存续期出现的技术范畴以外的问题都由乙方负责。所以,你只要假装不知道就好了。”林跃拍拍他的肩膀:“听说过一句话吗?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他撂下这句话走了。
庄强看着林跃远去的背影,嘴唇翕动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泛滥的情绪。
有道够哥们儿!为了帮他擦屁股,受了多少委屈,费了多少心力,担了多少风险,方才换来今日一幕。
庄强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不行,不能再给有道制造压力了,他得找个智商过人又深谙投资之道的帮手。
“有道,这样不行,好不容易花点钱,没两天全回来了,还特么翻倍的涨。我看…要不咱弄包钱找个没人的地儿一把火烧了。”王多鱼脸上写满了焦虑,在房间走来走去。
林跃说道:“你当这是冥币呢?蓄意损毁人民币是犯法的。”
“那你还有没有可以大笔花钱的好点子?”
俩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王多鱼一脸不爽问道。
“我,庄强。”
“哦,庄强啊,进来吧。”
呀的一声,门开了。
庄强进屋一瞧林跃也在:“都在呢?”
王多鱼正为花钱的事烦恼,懒得跟他瞎扯淡:“有屁快放,没屁走人。”
“多鱼,有道,我看你们最近压力很大,得找人分担一下。”
王多鱼阴阳怪气地道:“我不是找了你吗?我的投资天才。”
“多鱼,都是在你和有道的领导下,公司才能取得这么辉煌的业绩。”
“有屁快放,没屁滚蛋。”
刚才是走人,现在要他滚蛋了。
庄强丝毫不以为然:“我来是给你介绍一个人,我小学同学,人送绰号大聪明。”
王多鱼说道:“你谁也不用跟我介绍,我除了你谁都不信,你都不知道你体内蕴藏着多大的能量,赔点钱算什么?我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活,那是我的荣幸。”
庄强往前凑了凑:“多鱼,你睡懵了?咱没赔钱,咱赚了三亿呢。”
“你别给我提这个,一提我就来气。”
王多鱼现在听到“赚钱”两个字就像有人拿根绣花针在后面戳屁股。
庄强心说这是嫌他赚得少啊。
“我必须承认,在赚钱这件事上还有改进的空间,多鱼,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拿出更加亮眼的成绩单,保证做到让你满意。”
王多鱼快气疯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庄强早就死了一万回了。
“多鱼,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的心意。”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个屁!
王多鱼很苦恼,不断地用手撕扯着头发。
这时林跃走过去,拍拍王多鱼的后背:“别苦恼了,既然人都来了,见见再说。”
庄强赶紧给拿外套:“对,好歹见一面。”
王多鱼只好压下胸口激荡的情绪,穿上外套走出卧室,三人来到客厅,看见沙发旁边站着一人儿,球鞋长袜配大裤衩子,上身穿着件不知哪儿淘换来的浅蓝色工作服,手里摇一把印着治不孕不育到协和医院广告的折扇,一副出世高人的派头。
林跃碰碰一脸愕然的王多鱼。
他很快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请你一定要加入我的团队,大聪明,果然名不虚传。”
“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大聪明疑惑不解。
王多鱼摇摇头:“没有,但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打死我也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能够同时培养出你们二位,真是天助我也。”
野蛮生长的胡须,一好一坏的小眼睛,富有麦当劳艺术气息的发型,以及无时无刻不拧巴的表情。
看着大聪明,林跃忽然想起影视城对面棚户区污水横流巷出租屋里没白天没黑夜跑环押镖抓宠刷师门,偶尔跑下龙套干干日结的代练王,一样的不修边幅,一样的出类拔萃。
“这是我弟弟,王有道。”王多鱼赶紧引荐他们认识。
林跃瞥了一眼庄强,微笑着同大聪明握了握手。
“毕业之后,我一直思考投资之道,要不是我妈天天逼我下楼活动活动,我都没打算出山。提前说好了,我费用很高,我不要工资,但是如果我能帮你挣到钱的话,我要从你的利润中抽取百分之十。”
“那不行。”王多鱼摇摇头:“除了提成以外,你必须跟他一样,五十万的底薪你一分也不能少拿。”
大聪明露出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好的,为了你们我破例一次。”
王多鱼说道:“那就说好了,以后我的投资就归你俩管了。”完事碰碰林跃的胳膊:“怎么样?”
“好,很好,超级好,这事得好好庆贺一下。”
“对,开香槟,摆宴席,晚点叫上球队和公司的人,咱们开一场party。”
“只球队和公司的人算什么,要玩咱就玩票大的,给西虹市的人送上一夜狂欢。”
“怎么讲?”
夏竹不开心,夏竹很气愤。
他家在tw,人在大陆,一个人过生日也就算了,蛋糕还给刘建南那个掉钱眼儿里的家伙糟蹋了。
她走到阳台,看着楼下调头的新款奥迪a4l,端起花盆就要砸过去,好在最后她心软了…不是因为刘建南,因为花盆里的青青禾苗。
本以为刘建南良心发现过来给他庆生,结果呢?这货要她在王有道面前帮他申请演讲经费。
“种道德之花,种你个大头鬼,刘建南,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骂完她感觉心里好受了些,正准备回屋睡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走过去一瞧,屏幕显示‘直男癌’三个字。
“喂,王有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下班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小心我告你骚扰。”
“我这是第一次在你下班时间打电话吧?”
“这…”夏竹语塞:“别以为之前的赌局我输了,你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那些投资能挣钱也是王多鱼的功劳,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你今天怎么了?被人给怼了?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吃片双黄连降降火?”
夏竹愣了一下,因为刘建南的事她心里憋了一股火,潜意识有种这一切都是王有道造成的认知,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不用你管,说吧,你打电话过来为了什么?”
“我现在清平山,你过来一下。”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凭什么?”
“凭什么?我有重要的工作需要你来完成,吃了好几天闲饭,加个班不过分吧?”
“你说加班就加班啊?问过我的意见没有?不去!”
夏竹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沙发一丢,然而几个呼吸后她使劲跺跺脚,一脸狂躁地抓抓披散在肩的长发,过去拿起手机,拎着放在鞋架上的手提包开门出去。
没有男朋友,没有蛋糕,没有礼物。
有烦心事,有工作,有冤家对头。
这个生日过得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