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部被一股柔力一推,毫无准备的余雯向后跌倒。
在她眼中,一切动作似乎都被放慢,江城就默默地站在那里,他的笑脸隐藏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晰。
“不......”
她最后的声音伴随着吐出的血沫,戛然而止。
一根拐杖洞穿了她的心脏。
从她身后。
她摔回了镜子中,而镜子的另一端,甄建仁已经冷冷的盯了好久。
一点点的拔出拐杖,余雯眼中的生机迅速消逝,随着她剧烈的抽动几下,终于......松开了攥紧的手。
余雯......死了。
甄建仁也化为一股黑色的风,消失在了镜中。
门开始发出最后的嗡鸣。
江城大踏步离去。
赶在门即将崩溃的前几秒,闪了进去。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过后,他双脚终于站稳,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办公室,以及一道胖胖的身躯。
“医生!”胖子惊喜的冲过来,“你可吓死我了,门就要......”
他刚看向门的方向,原本漆黑的铁门蓦然裂开,随后如尘土般缓缓消散。
露出身后平凡无奇的墙。
“呼——”江城大出了一口气,情绪看样子十分低落。
胖子大概是猜到了什么,开口安慰道:“医生,你已经尽力了,再说,那个女人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城摆摆手,阻止了胖子接下来要说的话,“慎言,人死为大,即便余小姐人已经不在了,我们也不要在背后诋毁人家。”
“医生,”胖子不由惊道:“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人。”
江城抬眸看向窗外,半轮残月挂在天际,场面一瞬间变得有些哀婉。
“胖子,”江城徐徐开口:“噩梦中的人无论强弱,出身,地位,经验如何,说到底都是些可怜人,我们都不过是乱世中的一朵浮萍,一颗无根之木。猜不到伊始,看不到结局。”
“能帮则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江城拍着胖子的肩膀,诚恳道:“我说这些,你懂了吗?”
胖子看着江城。
江城没等到胖子的回答,皱了皱眉,问道:“你在想什么?”
“医生,”胖子大嘴一张道,“我在想要是甄建仁兄弟能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就好了。”
“他能高兴地把棺材盖都掀了,然后劈碎了,给你煲汤喝。”
江城发出“啧”的一声,歪头盯着胖子,半晌后开口说:“胖子,我觉得你最近的进步很大。”
“有吗医生?”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嘟囔着:“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一点点。”
“有,”江城点头,“下次任务你自己去吧。”
他转身上楼,楼梯上发出“咚咚”的脚步声,就在胖子反应过来,要找江城解释的时候。
后者的声音幽幽的飘了下来,“对了,忘告诉你,陈瑶跟我回来了,可能要在咱家小住几天,你晚上上厕所什么的注意点,毕竟男女有别。”
胖子:“???”
一分钟后。
“咚咚咚,”胖子抱着被子,站在江城卧室门前,小声问:“医生,你睡了吗?”
“没有。”
“那太好了,”胖子咽了口口水,请求道:“你要睡不着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
“你留着力气陪陈瑶吧,”里面传来江城翻身的哼唧声,“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
这晚,胖子是在极度惊恐中睡去的。
梦里梦到陈瑶来掰他的脖子,好在被一个黑衣人击退了。
胖子对黑衣人感激涕零,但没想到下一秒黑衣人也扑了上来,一边用同样的动作掰自己的脖子一边叫道:他的脖子只属于我。
黑衣人......长着一张医生的脸。
胖子早上五点就被吓醒了。
迷迷糊糊的他为了缓和与江城的关系,准备熬一锅红枣薏仁粥,他记得江城曾说起过最近自己青春期来了,索性给他补一补。
上次买的青菜还剩一些,胖子先用凉水冲了把脸,让自己精神起来,接着用那把钝的不行的水果刀将菜切成一条条的。
用酱油醋什么的拌了拌,当做喝粥时的配菜。
其实冰箱里是有几包的榨菜的,但胖子觉得没营养,而且看江城的样子,他已经对付着吃了很久这样的东西。
胖子觉得他蛮可怜的。
江城从事的职业在胖子看来绝对是高大上的,他本以为前者的经济条件应该很不错,但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何止是距离小康颇远,简直是挣扎在温饱线上。
江城曾无意中说起过,没遇见胖子前他一天只吃两顿饭。
“要不中午给医生做个排骨吧......”胖子心里想着,“上次他好像挺爱吃的。”
好吧,虽然医生他好像从来也不挑食。
最近的饭钱大部分都是胖子自掏腰包,江城仅仅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嘴,然后不情不愿的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10元纸币,嘱咐胖子省着点花。
可等胖子到了菜市场,付钱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几张纸币只有第一张和最后一张是10元面值的,中间都是5元,还有1元的。
最可气的是,那两张10元里还有一张是假的!!
尽管胖子再三解释,卖肉的大姐还是以一种你就是骗子,骗子可耻,再也不希望见到你等种种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视线目送他离开。
大概算好粥做好的时间,胖子就拎着菜篮子出发了。
菜篮子是从厨房翻出来的。
他也不明白,江城从来不下厨,买个菜篮子做什么。
早市的菜新鲜又便宜,胖子特意绕了一大圈,避开了上次卖排骨的大姐。
他担心撞见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买完排骨后,路过卖鱼的商户前,胖子又挑了条看着还算新鲜鱼,准备晚上给医生煲汤喝。
他在附近徘徊了很久,就在等这条鱼咽气。
咽气就是死鱼了,价格也便宜许多。
卖鱼的老板也是一根筋,不咽掉最后一口气就一定要当活鱼卖。
胖子蹲在附近,时不时过来捅那条鱼一下,直到最后一次,那条鱼彻底不动了。
留着资深程序员的标准秃头,穿着胶皮衣走来走去的老板,一边给胖子打包鱼,一边不乐意的嘟囔着,说这条鱼弄不好就是胖子给捅死的,不是捅死的也是被他给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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