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来,大家都对胖子的自我介绍很感兴趣,一个不是孤儿的货车司机......听起来就藏满了故事。
“好了,”安轩吐口气说:“看来这次任务应该就我们这些人了,如果大家没什么异议的话,就出去走走吧。”
貌似想到了什么,安轩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停顿半晌后继续说道:“我之前和这里的伙计简单交流过,他们说的话会比较奇怪。”
有些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大家反而好奇起来。
“哪里奇怪?”有人问。
“嗯......语气,措辞,”安轩想了想,“还有行文逻辑,与我们之前接触的有些不一样。”
一行人离开房间,沿着阶梯下楼,老旧的木质阶梯发出难堪重负的声音。
与眨着大眼睛,到处打量的汤诗柔想象的不同,他们一行人所穿的服装并没有引起周围人好奇的眼光。
身边人来人往,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就仿佛是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各位客官,”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这家店的前一秒,一个肩上搭着黑乎乎的抹布,一脸精明像的伙计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安轩淡淡开口问:“有事?”
伙计谄媚一笑,接着说道:“今早黄老爷府上的管家差人来过,当时各位客官还没醒,也没敢打扰,就吩咐小的等各位客官醒了,指引你们去府上的路。”
来了......
闻言大家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看来面前的伙计就是本次任务中的NPC,作用就是拦在他们离开店里的路上跳出来,指引他们前往下一任务地点。
“黄老爷,”尤奇瓮声瓮气问:“哪个黄老爷?”
“客官您可别取笑我了,”伙计姿态放得更低了,“整个镇子上除了黄大善人黄老爷,哪里还有第二个黄老爷?”
安轩也不废话,瞥了眼门外后,说道:“请引路吧。”
顺着伙计的指引,几人离开旅店,刚走出门,一切豁然开朗,面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镇。
街道上都是些穿着古装的行人,两侧是一家家的店铺,有酒楼,还有类似刚离开的那样的旅社,以及规模较小的米铺布行。
但大多数还是一些铺在街边的零散摊位。
一个推着木轮小车卖糖人的与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争执起来,围着一圈人看热闹,二人穿的照比常人破败许多,面黄肌瘦的,像是很久都没吃上一顿饱饭。
这样的镇子配上这样的人,两相呼应下,应景的很。
站在胖子身边的陈强缓缓眨眼,悉心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
“宋代。”他轻轻说。
“什么宋代?”耳朵十分好用的师廖智嘀咕一声,“我看古代都差不多。”
“不一样,”陈强小声解释说:“宋代建筑风格之轻柔独树一帜,屋脊,屋角多有起翘之势,不似唐代风格雄浑,又比随后的元明清少了些死板,多了几分灵动。”
谈及这方面的话题,陈强貌似大胆了许多。
闻言后,大家不禁诧异的望向他。
“你学的什么专业?”夏萌忽然问道。
“建筑,主攻方向建筑史。”
径直穿过街道,他们来到了一栋很大的宅院前,此时大门紧闭,一行人谁也没有主动叩响门扉的打算,只能沿着院墙绕行。
又走了一段距离,大家拐入一条不大的胡同,胡同深处偏一些的位置开着一道木门。
木门不大,大概只够两个人并肩而行。
远远望去,木门旁站着三个人。
一男两女。
男人40岁上下,生得浓眉大眼,孔武有力,穿着粗布麻衣,目泛凶光,矗立在木门旁,活像一尊门神。
两个女人模样一般,表情也没有那么丰富,年纪大些的女人手里拿着把招摇纸扇,也不摇晃,另一人就那么静静站着,双目空洞,像是失了魂。
异变是在一行人走到三人面前时发生的,三人的瞳孔几乎同时聚焦,一齐望向江城等人。
“周管家已经久等了,”拿着纸扇的中年女人一板一眼说,说话间眼睛在众人身上徐徐扫过,“各位大夫请随我来吧。”
大家的眼神开始变化,看来在这个古代副本中,他们的身份是医生。
大家不动声色,随着中年女人从偏门走进宅院,一路上景色不停变换,亭台水榭,着实让大家开了眼界。
若不是任务的气氛像大山一样压在身上,倒不失为一次放松的好机会。
“到了。”
中年女人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还劳烦各位大夫先在此处住下,少爷还在歇息,稍晚时候再请各位大夫前往诊脉。”
“用的东西厢房里都有,都是按照之前各位的喜好摆放的,吃饭有人来叫你们,”顿了顿,女人拉着那张死人脸继续说道:“老爷喜静,宅子里一向冷清,住人的房间少,夜里请留在厢房内,不要到处乱走,以免惊扰了各位。”
中年女人说完后转身便走。
“等等,”安轩伸出手,一把拉着女人的胳膊,笑着问:“周管家呢?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别让主人家久等了。”
中年女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安轩,毫无感情,就像在看待一件死物。
仿佛后知后觉般,安轩笑着松开了手。
“周管家临时有事,暂时来不了了,”中年女人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像是一台老旧的复读机。
“那真是不好意思,冒昧了。”
等到中年女人走后,大家才开始打量四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池塘边,说是池塘,但面积与一个稍小些的湖相比也不遑多让。
由此可见,这间大宅的主人财力有多雄厚。
这位黄老爷怕不是做了什么大生意,就是受了祖上的荫蔽,赋闲之前弄了副官身。
这里位于老宅深处,幽深僻静,只闻花香不见鸟鸣,换句话说,即便在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外面也不会知道。
“你刚才太冒失了,”老成持重的秦简走了过来,一双眸子望着安轩,眼神中半是责备半是担忧,“你知道那女人什么来头?”
“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安轩也对之前的冒失行为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