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还是说服了吕后。
以河内河东为中心的晋国,也就变成了以太原为忠心的唐国。
这样一来,虽然唐国还是俯视着庙堂,可庙堂的两个手臂却牢牢的抓住唐国,可以不被遏制。而且,失去了两个最为重要的郡县,人口就变成大问题了,主要是这里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乱,户籍远不如齐,淮南等国。
国土面积跟淮南差不多,战略地位依旧很高,不能遏制庙堂,但是关外诸侯若有异动,也可以直接堵住诸侯们的道路,可谓是皆大欢喜。
刘长坐在椒房殿内,依旧是在傻乐着。
“嘿,唐王,嘿,汉唐嘿嘿”
吕后独自坐在一旁,手里捧着竹简,脸上并没有半点喜色。
“阿母,以后我就是唐王了,哈哈,唐王刘长,还挺好听的!”
吕后绷着脸,不搭理他。
“阿母你为什么不开心啊?唐国又不远,我随时都可以来长安看你们啊。”
“不必回来,我现在就是在盼着你早点去封国到那个时候,我这里也就清静了,也没人再惹我生气了”
听到这句话,刘长也板起脸,赌气似的说道:“不回就不回!”
母子两人再次冷战,谁也不理会他,刘长背对着吕后,气呼呼的等着阿母来哄自己。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了晚饭时间,吕后面前的案牍上,放着各种好吃的,牛肉的香味老远就飘了过来,刘长用力的闻了一下,转过身来,眼巴巴的看着吕后,吕后大口的吃着饭,还时不时发出声音来。
吕后放下了箸,“过来吃。”
“哼!不吃!”
听到吕后的话,刘长即刻转身,高高的抬起头,不去看吕后。
吕后的眼角跳了跳,“别让我说第三遍,过来吃!”
刘长不满的嘀咕着什么,摇头晃脑的走到吕后的面前,重重的跪坐下来,板着脸,拿起肉,大口的撕咬了起来。
吕后将肉往刘长面前推了推,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刘长大口的吃着肉,边吃边说道:“阿母何其不公!阿父都知道我的才能,阿母却如此轻视我,连如意封王的时候,你都送去礼物,我要封王了,你还训我,还想轰我走我就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等我有了孩子,我绝不这样欺负他”
吕后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刘长发着牢骚。
“吃完了吗?”
“嗯。”
“去睡觉!”
“哦”
刘长转身走进了内屋,吕后继续趴在案牍上,提着笔,书写了起来。
“兹令云中,雁门等郡,加固城池,多设烽燧,发赵,代,齐,楚,淮南,关中之逋亡人,刑徒,隶臣,奴产子,赘婿,贾人往太原”
“发民垦太原上党之地,囤积粮草”
次日,一大早,刘长就起了身,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封王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给别人炫耀,而是为了证明师父还有用,最起码,要将他从牢狱里捞出来,哪怕是被软禁起来,也比坐牢要好啊。
因此,在吃早饭的时候,早已忘记了昨晚恩怨的刘长,便长叹了一声,想要引起母后的主意。
吕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吃着饭,就是不理他。
“唉唉唉唉唉”
吕后终于忍不住,放下了放下了箸,冷冷的盯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阿母,我要去的地方,乃是四战之地,外有匈奴,我冒然前往,定然是九死一生啊!”
“哦所以需要韩信陪你一同去是吧?”
“哇!阿母!你怎么知道的?!”
刘长确实是被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
吕后冷笑了起来,“他能活着,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谊了,他不可能活着离开长安,你不要想了。”
“阿母,不出长安也可以,就让他出牢吧,让他住在原先的府邸,安排人看着他,我想继续跟他学习阿母,你也知道,将来,我肯定是要跟匈奴作战的,我绝不能允许他们来劫掠我的子民!”
“匈奴的起兵很强大,可并非是不能击败的,当初赵国的武安君一仗大败匈奴,将匈奴的二十万军队杀的全军覆没我自认比起武安君还差了一点点,倒不是不如他,只是还需要学习,能不能将师父弄出来,让他继续给我上课?”
“不行。”
“阿母你就帮我吧,除了他,谁能教我击破匈奴的策略啊?”
吕后迟疑了片刻,“你每次上课的时候,得有栾布陪着。”
“好,好,别说栾布,就是再派十个近侍去监听也没问题!”
刘长大喜,吕后又说道:“我去给陛下说,若是他不同意,休要怪我。”
刘长心里却知道,这事已经稳了,因为每次自己求阿母的时候,她都是这么说,可每次她都能办成,跟阿父正好相反,阿父每次答应自己什么事,到最后肯定都做不到。
果然,没过两天,吕后就召见了栾布,给他交代了不少的事情,然后便让栾布带着刘长去找韩信。
这一路上,刘长格外激动,给栾布吹着他跟韩信相处的是多么的好,说着师父多喜欢自己这个弟子。
韩信果然还是被安排在了原先的府邸,不同的是,门口站着甲士,而院落内也有甲士,这些甲士,刘长还都认识,他们原先是镇守在皇宫里的,是卫尉的人,刘长开心的跟他们打着招呼,冲进了内屋。
“师父!!!”
韩信一愣,转过头来,还没反应过来,刘长就已经搂住了他的脖颈。
“不许哭!”
韩信很直接的打断了“刘邦唱歌”,然后认真的打量着这位徒弟,“宫中的伙食定然不错”
刘长同样也在打量着师父,师父看起来比以前要消瘦了很多,只剩下了骨架,脸上都没有多少肉了,身上还带着伤痕,可脸色依旧平静,没有原先的那种愤愤不平,仿佛什么都看开了。
再次遇到韩信,刘长自然是忍不住,急忙开始说自己这段时日里的经历,这些话越说越离谱,别说韩信,就是栾布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皱着脸,低着头,也学起了陈平,开始闭目养神。
“好了,不必多说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
韩信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刘长,又问道:“可曾封王?”
“准备要封了!唐王!哈哈哈,太原,云中,雁门,上党,上郡,说不定连北地都可以给我!”
韩信脸色大变,问道:“河内与河东呢?”
“额没给。”
韩信想要说什么,却看了栾布一眼,又忍了下来。
“对了,师父,这是我的舍人,他叫栾布,乃是儒家弟子,通读经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使得一手的好剑法”
栾布听的自己都脸红,急忙上前拜见韩信。
韩信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师父,我们抓紧时间,请您教我该如何击败匈奴!”
刘长非常认真的说道。
韩信不屑的说道:“你连走都不会,还想学跑?”
“额”
“我当初教你的,你忘了吗?”
“没忘,师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无论什么事,都记得老清楚了!”
韩信便询问了几句,刘长果然都回答上来了,没有错误的,栾布有些惊讶,公子这次还真没有吹牛,这记忆力还真不错啊。
韩信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始继续给刘长教导兵法。
“我最先要教授你的,就是兵法可以运用在任何事情上的道理将领们将兵法运用在战场,为君者却可以将兵法运用在庙堂,运用在整个天下”
栾布脸色大惊,急忙后退了几步,走到了门口,不敢再靠近。
刘长认真的听着韩信的话,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这厮总算是懂得安心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