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对真气的精微控制,洪康依靠水劲特性,自己研究了一种近似于“弹指神通”的技巧。
手指在水中一沾,水劲发动,湿滑的水流顿时形成一颗圆滚滚的水珠。
屈指一弹,水珠可以射穿二十米外的木桌。
以此伤人,自然不成问题。
这一日,洪康在湖上泛舟饮酒。
这小舟乃是洪康买的,至于钱嘛,是庞欣瑶他们送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洪康也喜欢上了饮酒。
他躺在小舟上,任其顺着水流自由飘荡。
这是难得的闲暇时刻。
“好酒,好酒!”
忽然,岸边传来一阵叫好声。
洪康寻声望去。
只见岸边柳树下,有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右手摇着一柄破折扇,头仰着,用力嗅着从小舟上飘去的酒香,说道:“果然是好酒!”
洪康目力过人,这落魄书生只见他四十来岁年纪,焦黄面皮,一个酒糟鼻,双眼无神,疏疏落落的几根胡子,衣襟上一片油光,邋遢的简直不能在邋遢了。
但洪康却感应到此人的实力不弱,大约比米为义强上一筹。
可对洪康来说,这种实力,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只是,一个人喝酒也挺无聊的。
于是,洪康邀请道:“若是兄台不弃,可上船一叙。”
一般的酒鬼,遇到别人相邀,那是迫不及待。
可这人不同,他用力的嗅了嗅酒香气,才一脸惋惜:“你我素不相识,萍水相逢,一闻酒香,已是干扰,如何再敢叨小兄弟美酒,那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哟,还挺有原则!
有意思!!
洪康想了想,又道:“那么,我问兄台一个问题,兄台若能答上,那便请吃上一杯酒,如何?”
邋遢书生说道:“好!这样好!还请小兄弟出题,不过,可别问些刁钻古怪的难题啊!”
“好,既然是因“酒”结缘,那在下便以这酒为题。”洪康问道,“请问,这酒的年份大约几何?允许有上下三年之差。”
“哈哈哈…”
邋遢书生开怀大笑起来:“小兄弟,要是问其他我可能不知道,但是对于酒嘛…”
“嘿嘿嘿…今天你这酒啊,看来我是喝得上了。”
“这醇香的酒气一闻,我便知道这是藏了五十六年的三锅头汾酒,怎么样,我说的对不?!”
洪康竖起大拇指赞道:“兄台当真是酒国前辈,猜得竟一年不差!!”
这酒洪康在买的时候,酒家就是这么介绍的。
洪康把船靠了过去,起身邀请:“兄台,请上船。”
邋遢书生呵呵一笑,深深一揖以示感谢。
说道:“晚生姓祖,祖宗之祖。当年祖逖闻鸡起舞,那便是晚生的远祖了。晚生双名千秋,千秋者,百岁千秋之意。不敢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洪康瞧得有趣。
这人年约四十,却对自己这“小年轻”依然口称晚生。
要是放到一般人那儿,都要自称老夫了。
洪康念道:“祖千秋?姓得好,姓得好,这名字也好!”
忽然洪康想到了一个名号:“黄河老祖??”
邋遢书生一愣,道:“诨名罢了,没想到兄弟也是江湖人?!”
黄河老祖不是指一个人,而是“老爷老头子、祖宗祖千秋”二人的合称。
“在下洪康。洪波之洪,建康之康。”
祖千秋眼睛一眯,当即拱手道:“原来是黑水楼主当面,祖某有礼了。”
江湖上实力为尊。
祖千秋虽然虚长洪康几十岁,但是一身本事却是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不敢托大。
对于他们这种在江湖上厮混惯了的人,自然知道洪康的名声。
“什么黑水楼主的,祖先生客气啦!”
洪康拿出酒坛,道,“今天,这里只有两个酒鬼罢了!”
见得洪康态度热情,祖千秋也笑了。
“可惜,洪先生你这儿只有好酒,却无好器皿。”
“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这好酒,自然不可马虎品尝。”
洪康说道:“想来祖先生在酒道上颇有研究,洪某正想请教。”
祖千秋摇头晃脑道:“洪先生你这坛汾酒虽妙,可你对酒具如此马虎,于饮酒之道,显是未明其中三味。”
“饮酒须得讲究酒具,喝什么酒,便用什么酒杯。”
洪康笑问道:“那么喝这汾酒,需用什么酒具?”
“喝汾酒当用玉杯,”祖千秋吟道,“唐人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玉碗玉杯,能增其酒色。”
“是极,是极。”
洪康同意道:“可惜,出来时候匆忙,没准备齐全。”
“嘿嘿嘿…既然来喝洪先生的酒,祖某自然不能只带一张嘴来。”
祖千秋笑着从怀里一摸,就掏了一只酒杯出来,光润柔和,竟是一只羊脂白玉杯。
洪康上下一打量祖千秋,他身材瘦削,十根手指甲中都是黑黑的污泥。
“这盏羊脂白玉杯,祖先生竟随身携带。若是拿出典当,所换银钱足可以让祖先生换身行头,不至于如此。”
祖千秋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对洪康得意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行头有什么要紧的?我这些宝贝才是最重要的!!”
祖千秋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外掏。
只见他一只又一只,不断从怀中取出酒杯,还跟洪康介绍每一只是什么杯子。有翡翠杯、犀角杯、古藤杯、青铜爵、夜光杯、琉璃杯、古瓷杯。
“祖先生这真是…行事奇特啊!”
自己本人邋遢的快跟乞丐一样了,怀里却藏着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物件。
“嘿嘿嘿…”
祖千秋得意一笑。
他继续往外掏着,有金光灿烂的金杯,镂刻精致的银杯,花纹斑斓的石杯,此外更有象牙杯、虎齿杯、牛皮杯、竹筒杯、紫檀杯等等,或大或小,不一而足。
把所有的杯子拿出来后,祖千秋那隆起的大肚子顿时不见了。
祖千秋不断的跟洪康解说着每只杯子的特性,以及自己是怎么得到的。
两人一边饮酒,一边高谈,日头逐渐西斜。
祖千秋脸色通红,但头脑依旧清醒。
他叹道:“要说这汾酒啊,还得去酒都汾州。虽然洪先生你这汾酒以及不错了,但跟我在汾州喝到的那一比,还是要逊色那么几分。”
洪康心念一动,说道:“我倒是知道这西湖边上有一处庄子,其主人好酒,特别还收藏了各种美酒,祖先生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