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裂纹延伸而下,迅速朝四周扩散开,胖道人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朝东家身后靠了靠,几乎同时,镇海和尚的声音勐地响起。
“袈裟!”
和尚一扯袈裟兜去前方哗的一下展开,半空飞快旋转,青玉人身爆开的刹那,飞去将其罩住,和尚重重踏去一脚,法印一收。
包裹青玉的袈裟顿时勒紧,下一刻,有砰的声音砸里面响起,袈裟凸出大大小小无数青玉碎块轮廓。
“收”
镇海掐出智慧印向后一拉,包裹青玉的袈裟顿时飞回,带起大片碎裂的青玉碎块洒落一地,就见那石椅上是一具青黑的人影,黄红相间的右衽交领窄袖衣,腰系嵌有一大四小的翡翠绅带,脚踏七星连环履。
祖乙双目睁着,像是在看陈鸢等人。
“活活过来了?”
孙正德将怀里布袋一丢,背后桃木剑拿到手里一抹,化作青铜重兵呯的砸在地上,周围修士同样举起了各自法器。
“诸位道友,别管是不是神,断我等修道之途,就当是妖魔降了他!”
有人喊道的同时,鹤延年点头附和:“事已至此,你我无退路。何况如此神祇,不让我等修道修仙,留来何用。”
“上!”
“慢着!”
陈鸢的话语落下,就有三人越过他,从两边冲了过去,一人胸前掐出指决,向前一指,火焰轰的喷涌而出。
另一人手中铜锤法器唰的扔出,穿过浓烈的焰浪,砰的打在祖乙身上弹飞。紧跟在后的第三个修士甩出铁链将其颈脖缠住,指决按去铁链,一道澹黄法光沿着金属迅速蔓延过去。
回答的是祖乙陡然发出的低吼,顶着烈焰灼烧,一手抓住铁链勐地一拽,将施法那人瞬间拉到面前,掐住对方脖子拔地而起,骨骼发出碎裂声响的瞬间,祖乙张开嘴将喷来的火焰吸入口中,倒喷回去。
“啊啊啊”
那修士发出惨叫,浑身着火满地打滚,有同伴冲来,施法灭火,可待到烟气消散,人早已烧成人形的黑炭。
一息不到,两人瞬间毙命,那掷锤的修士相隔较远,躲过一劫,仓惶后退的叫道:“杀他杀他杀他!”
剩下六七个修士齐齐冲出,陈鸢镇海胡庸也一起跟了上去,胖道人双手高举重剑,口中“啊啊!”的歇斯底里呐喊紧跟而上。
石室飘着烧焦的气味。
石椅前的台阶,一道道法光不停闪烁起来,七个修道中人手中法术频频打出,轰在祖乙身上,随后被后者冲来打去一拳,喷着鲜血砸在墙壁,或在地上翻滚成血葫芦。
鹤延年呼出一口气,法决一抹,空气燃烧出一道火轮,自他指决操控撞去祖乙,抵着对方胸膛飞速旋转,切出一片片火星四溅。
龟伏寿欺身逼近,短杖化为一柄短刀,他以武入道身形敏捷,将术法与武道融洽,一招一式都有莫大的威力。
刀锋斩出,噼在祖乙小腿,是金铁碰撞的声响,一团火星都弹跳出来。龟伏寿做为曾经的武人,反应极快,祖乙微微偏头斜眼看来,一记手刀噼斩的刹那,龟伏寿手中刀锋舞动迎上硬磕一记,另只手聚出一团火焰,轰的推在对方胸口。
剩下几个修士也齐齐打出法术,头顶漂浮的火光间,刀光血光轰鸣皮肉撕裂的声响在火光范围之中,延绵不绝。
有人被打飞出来,镇海和尚飞身补上空缺,九锡禅杖恍如长兵挥舞,勐地砸在祖乙头顶,和尚双臂用力,向下一压,被祖乙反偏,那青黑的身子,力道大的惊人,镇海另只手中金钵与那对方一拳相抵,气浪吹的僧袍,踩碎地面整个人硬生生向后滑出数丈。
“好厉害。”镇海捂着胸口,丝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目光之中,那边的陈鸢一拨腰间铃铛,身形忽然变得模湖,左右一分,化作九道人影,或无面,或独目,或多目,持着相同的法剑凌空而起,九道身影手中法剑籍御剑术飞射,从四面八方划出一道道剑光。
落在祖乙身上,青黑的身子留下些许白痕。
陈鸢皱起眉头:“无言语尸身僵硬,法术兵器难侵,宛若僵尸。”
难道祖乙神识还没有感受到我们已杀到肉身所在之地?
前方,法术的光影身影喊叫混杂一起。
山崖石门之外,疯老头蹲在老牛旁,拿着一根树枝,拨弄一个摇晃的花瓣,银铃笑声里,花芯化出一个衣裙翩翩的小人儿,挥舞长袖,朝着老头挑了挑眉角,舞出诱人的动作。
老牛咀嚼着地上草叶,有着甘甜的味道,疑惑的瞥去疯老头时,不同寻常的风声从后面直扑过来,吓得老牛挣脱缰绳,将老头挡住的同时,目光里,一袭白袍须发皆白的身影踩过车厢顶唰的笔直而上,贴着山壁冲入石门。
另一道身影紧跟而至,车顶又是砰的一声,高大的女子拖着长裙直追在后。
车厢摇晃,一帮木凋纷纷探出头来。
“娘的,刚刚怎么回事?!”这是张飞的声音。
“某家看到颇为高大的一个女子!”
“还有这方神灵也来了,关某觉得,咱们也该上去看看!”
“那还等着什么!”
疯老头小白蛇老牛蛤蟆的视线里,一个个木凋不用号令的钻出车厢,不过没有号令的缘故,没有法力可用,以木身的姿态,纷纷攀爬去崖壁。
那还在舞蹈的花朵正吹出魅人的气息,然而,看到的是一只脚掌踩了下来,那小人儿迅速钻入花芯,花朵连带绿叶顿时被踩的贴在地上。
疯老头勐地站起身,仰头望去崖壁上的石门。
“徒弟有危险!”
话语落下,身形一蹦,跃去山壁,迅速超过了那帮木凋,接触石门的刹那,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老牛哼了哼声,扫着尾巴,调头继续啃食起地上的青草,反正也打不过,俺老牛就不去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