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进去,胡庸也准备进去说话。这时,疯老头忽然抓住他肩膀,拉过几步,凑过去小声道:“你跟老夫徒弟说得那么起劲,可是好玩的?”
书生看了看二妖,也觉得这种事应该是好玩的吧。
倒是那媚娘、尤兰先开了口。
“老先生,当然是好玩的。”说完,二妖齐齐笑了一下,做这种事的滋味,她们可是最享受的,不过逗逗真君这位傻乎乎的师父也挺好的。
哪知二妖进洞,想要引诱一番,两妖手腕就被齐齐捉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疯老头拉着就冲去另一个洞口,留下一句话给了胡庸。
“上次在城里,徒弟就让老夫玩,可别让他知道了。”
“呃…好,好。”
书生愣在原地,看着二妖就那么被老头拉走了,回过神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跟陈兄弟解释,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大碍,男欢女爱嘛,兄弟的师父也是男人,有时候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人间那些青楼,不也经常有老头进去。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没什么负担了,两袖一拂,便进了洞里,陈鸢正将胖道人丢去一个洞室的石床上睡觉,刚出来便碰上胡庸。
“胡兄,我师父呢?”
“他…”书生抿了抿嘴,随即笑着指去外面:“老人家喝了酒,兴奋的睡不着,说要到处熘达熘达。”
师父有时也确实这样,在承云门时也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人或带着老牛偷偷到外面乱跑,陈鸢便没有多疑,邀了胡庸一起到另一间洞室落座,书生刚坐下,陈鸢忽然拱起手,朝他拜了下去。
令得书生赶忙起来,伸手将陈鸢托住。
“兄弟这是做什么?!”
“乃是谢胡兄那日在鹤州魔窟援手之恩。”不顾胡庸劝阻,陈鸢后退一步,堂堂正正的拜了下去,作为妖类,对方一声不吭,挽起袖子就来帮忙,根本就没考虑失败的后果。了解之后,更是一声不响的默默离开,连道谢都不用。
这份恩情,陈鸢就算不代表其他人,自个儿也是要道谢的。
“你啊!”
胡庸见陈鸢固执的拜完,那手点了点,“既然兄弟相称,那就是亲人,为兄不帮你,谁帮你?!下回可不许这样了,若是为兄遇到难事,你来帮我,我可不会谢你。”
“哈哈!”
难得听到书生说得这般有趣,陈鸢笑了起来,一人一妖,隔着灯火聊起其他事来。
“兄弟,寻祖乙,可是为那日天显异象?”
过了一阵,胡庸问起陈鸢此行的目的,他知道这位真君从来不是漫无目的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而且也相信他的人品,否则也做不出为百姓屠杀胡人士兵的事。
至少这个人是有底线的,有底线就算再坏,也坏不到根上。
这边,陈鸢拿了石桌上的水壶,给书生倒了一杯凉水,将鹤州过后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不知是不是那日我唤的那神人惊动了祖乙二神,让他们有了除去我的念头,先是蛊惑、附身晋国庆王公孙隶,让他杀了当朝皇帝,断了一阵龙气,令得天师府张双白神魂动摇片刻,被乘虚而入,号令天师府、承云门、聚灵府、离火门,以及北方、中原各路散修追杀于我。
好在我平日交友甚广,这些修道中人并未为难,反而对天师起了疑心,之后我在皇宫所得天师府一本《神本纪要》得知祖乙肉身在玉隆山,旋即兵分两路寻找,我便来了此间。”
前因后果,甚至还将祖乙忌惮修道中人飞升,暗中害了天师府开派祖师,以及他的师父殷玄陵。
“岂有此理!”
听完这些,胡庸‘呯’的在石桌上拍响手掌,“哪有这般的神,竟忌惮他人与其比肩,当真小肚鸡肠!”
话语顿了顿。
书生伸手让陈鸢安心:“兄弟不用担心那天师追来此地,万寿娘娘道行高深莫测,如何也能应付一二,再不济,为兄拼了这五条尾巴,也保兄弟安危。”
“这可使不得!”
“来了为兄底盘,岂能让你受伤!”胡庸虽然平日书生模样,可到底还是性子直率,“就这么说好了,时辰不早,兄弟歇息,为兄去替你看看你师父。”
陈鸢起身道谢,将对方送到洞口,看着胡庸背影离开,这才转身回去,听到胖道人那震天响的呼噜声,令得自己也有些乏了。
躺倒铺有被褥的床上,想了会儿明日可能会发生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如何应对后,迷迷湖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至于师父…玩累了,应该知道回来睡觉的。
这点他是不担心。
夜色渐渐深邃下去,山风呜咽的同时,还有两个脆生生的女妖惨叫声也在这夜里徘回,只是隔音太好,陷入睡眠的陈鸢是听不到了。
翌日,天色还未大亮,一个半人高的大蛤蟆披着红巾,提着铜锣站在山巅上‘咣咣’的敲响。
山中石洞仍旧安静,大多数妖类听到铜锣声,才返回洞中歇息。
而陈鸢这边,他缓缓睁开眼,打了一个哈欠,伸展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昨日睡得还算不错,就是床有些硬了,不够踏实。
嗯?!
他看去石床一侧,并没有师父的身影。
“师父昨夜没回来?”
陈鸢赶忙下床,叫上半个身子都吊在床外的胖道人,后者擦着口水,揉着还睁不开的眼睛,跟在后面都都囔囔。
“肯定是玩去了,东家还怕老疯子被妖怪吃了?吃也不会吃他啊,太老了,塞牙。”
刚一说完,回答他的是陈鸢一巴掌盖在头顶,顿时人都精神起来,意识到说错话,尴尬的揉着头顶,边走边道:“定是去哪玩,忘记回…”
出了洞口,胖道人话还未说完,就见熟悉的身影正在外面捡地上的石子抛来抛去的玩耍。
“师父?”
疯老头‘嗯’了一声,见到徒弟,上前抓住陈鸢的手,就往山下走。陈鸢连忙问他怎么回事,老头哼了一声,晃着脑袋,似乎有些不爽。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儿,那两个小狐狸,只顾着叫,一会儿又是哭,烦得很。”
陈鸢、胖道人齐齐偏头看向老人。
“看为师做什么?!”
疯老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俩,“为师叫两个小狐狸玩耍有什么不对?”
“你们…”胖道人一把冲上去,双手掐在疯老头胳膊上,眼珠子红的都快瞪出来了,鼻子里喷着粗气,“你们怎么玩得?”
说着,连忙从布袋里掏出笔墨,“快说,本道好记下来。”
“不告诉你!”
见胖道人一副认真的表情,疯老头话语一转,笑嘻嘻的一蹦一跳,得意的跑开。孙正德急忙追在后面,一路往山下去了。
陈鸢满脑子的疑惑,也跟了上去。
不久,胡庸也过来这边,见到陈鸢两人已经下山,便去另一个洞穴,看到的是,媚娘、尤兰衣衫褴褛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脸上全是水渍。
“玩得有点…大?”胡庸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下的画面了。
两个狐女听到话语,缓缓回过神来,看到书生的一刻,‘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他他…”尤兰结结巴巴说不出口。另一边的媚娘擦着眼泪起身,哭哭啼啼的指着外面,“真君那个师父…他提着我姐妹俩…扔来扔去…扔了一晚上…”
胡庸微微张嘴,愕然的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