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城名为音城,音律高手众多,在另一包厢中,坐着几个老琴师,他们都是小城中成名音律高手,供职在酒肆,赌场,以及风花雪月场所。此刻听闻彭成之音,观彭成指法,均是暗自点头,并不是浪得虚名。
“只怕只有琴魔大师可也压过他了。”一位琴师自叹不如,此次来到这里,只为见证传闻。传闻听妙音阁琴师曲律,让人心境平和,甚至可以祛除体内积弊已久的伤患。
“琴魔大师轻易不出琴,只怕请不动他。”另一位琴师说道,琴魔,为琴疯狂之人,一生沉浸在琴道中,寻访天下,只为寻得知音。
一曲奏罢,彭成起身,对着正前方一拜,这是必须琴师礼仪,感谢那些花钱听曲之人,随即彭成往外走去。
彭成每日只弹一首,连日来不断更换曲目,每次都不尽相同,而且曲调风格也不同,好似尝遍了人生苦楚,诠释各种情感。
“琴音公子走了,接下来的曲子,没有味道。”王姑娘叹气,随即出了包厢,一众人跟上,都以王姑娘为首。众人出了妙音阁,在城中游玩一番后,各自散了。
“大师兄,琴师小白脸恬不知耻,每次出来卖脸,今日教训他一顿?”有人建议,看出了大师兄心中所想,师兄点头,在妙音阁外潜伏,只等彭成单独出阁,就要去寻麻烦。
妙音阁是庞然大物,众人不敢乱来,但出了此阁,小小琴师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仍任宰割?
这日,彭成闲来无事,出阁到处走走,来了七八日了,一直未曾走遍小城,妙音独自锁在房中,似乎有感悟,不能与彭成一道出门。
彭成出阁,在城中游走,看到了很多新鲜玩意儿,彭成还跑到一处酒肆,买了不少好酒,在他记忆中,自己是一位嗜酒之人,
“真要管一管嘴巴了。”彭成摇头,却是无可奈何,酒瘾犯了,不喝酒浑身难受。这时,几个人影跟了过来,彭成吃下丹药,修为只有启灵,也就没有发现。忽的,一只大手抓住了彭成,彭成奋力反抗,却无法挣脱,是一位化元高手!
“几位,手下留情!”彭成立刻感受到了不妙,那几人怒气冲冲,绝非善类。
“哼,小白脸,敢勾引王姑娘!”言罢,那人劈头盖脸,一巴掌拍下。彭成闷哼一声,嘴角咳血,脸上留了五个掌印。在彭成记忆中,除了师傅,再也没人打过他,彭成有倔脾气,从不服输,破口道:“我就是要勾引他,要你们管?”
“还敢顶嘴?”男子发怒,几人将彭成撂倒在地,一顿猛打,彭成全身酸痛,喝道:“别让我知道你们宗门,到时候,我妙音阁一定要讨个说法!”
周围围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彭成话语落下,果然镇住了三人,一人低语道:“大师兄,走吧,妙音阁不好惹。”
“只是一个小分舵,怕什么,不要出人命就行。”大师兄说道,于是几人拳打脚踢,将彭成揍得面目全非。
“你们等着,我有仇必报!”彭成咬牙说道。这时,妙音赶来了,有人通风报信,妙音阁派遣了高手。三人见势,急忙逃掠,妙音阁高手追了出去,最终将三人逮了回来。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彭成奚落,开始对三人还手,每人赏了三个耳刮子,同时拳脚相向,可启灵修者一拳砸下,三人不痛不痒,彭成恨得牙根痒痒,拜托其他高手将三人揍个半死。
果然,高手们不负所托,三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妙音抚着彭成胸口,让彭成消气,两人完全进入了状态,真正忘乎所以。
“琴音,你还好吧?”妙音问道,彭成点头,情绪低落:“还好,我们回去吧,音城太危险,可能不适合我俩。”
彭成两人身临其境,但几位保护他们的高手,却消息戒备,不敢有所懈怠,他们知道两人惊人身份,若是出了差池,是要陪葬的。
第二日,妙音阁内议论纷纷,听闻琴音公子状态不好,休息三日。
“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些琴道高手问道,还有一些少女,专程为彭成而来,如今要扫兴而归了。
“我听人说,昨日有人骚扰琴音公子了。”
“是谁,咱们为琴音公子报仇!”有人愤愤不平,经过一番调查,那三人身份浮出水面,是音城附近一个教派的弟子,此教并不强大,连圣子都没有。接下来几日,每天都有强大女修,以及老头子找他们麻烦,一连被打了很多次,再也不敢随意出门了。
又过了几日,彭成开始弹琴,每日修者爆满,甚至有其他城池音律高手过来,想要与彭成谈论琴道。不得不说,宋国除却儒门大行其道外,音律也很发达,高手众多。
彭成接见形形色色之人,每日与众人高谈阔论,既有美女修者,也有音律知音,凡是与他有所交集的,都认为彭成是音律天才。彭成感悟颇多,如同初入世道的毛头小子,游走在不同阶层。
“琴音公子,我家小姐仰慕你之琴术,想请你去东湖边走走,也好谈论琴道。”一位婢女说道,彭成笑了笑:“你家小姐是王姑娘吗,改日吧。”婢女离开,哀叹一声。彭成苦笑,他心中已有玉人,正是琴音姑娘,两人作为师兄妹,自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怎能寻觅新欢。
“琴音公子,我家老爷请你到府上一叙。”一位老奴说道,并且送上上万灵石,作为礼金,彭成面对上万灵石,心中微动,这等于弹唱两月才能得到的报酬。
“敢问你家老爷,请小生作甚?”彭成大为不解,轻声问道,老奴笑道:“实不相瞒,我家老爷患有内疾,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听闻您之曲音,能减轻伤患,故而……”
“小生尽力一试吧。”彭成说道,随老奴去了,暗中几位高手悄然跟上,保护彭成。府邸很气派,这是老爷是富裕商贾,府中飘着药香。
“公子,老爷就在里面,您在外面弹奏吧。”老奴说道,彭成点头,取出古琴,一曲而下,让人心醉。
彭成离开,至始至终没见过老爷,几日后,老奴又来请他,同样是一万灵石,彭成很意外,但心中很激动,有了如此多的灵石,还用得着在妙音阁卖艺吗?
不久,彭成找到妙音,牵着她的手,说道:“玉音,我找到了一份好差事,日后再也不用寄人篱下,在妙音阁受人白眼了。”
妙音不解,听彭成这般说话,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妙音说道:“琴音,难道你忘了师父临终时所言吗?”
“师傅一生为曲音,要我们为他发扬光大,我怎会忘记。”彭成说道,牢记师父临终所言。
“师父说过,天下音律之道衰败,唯有在妙音阁中,还能找到知音,你我匆匆走之,谈何论道,日后还能回来吗?”妙音问道,彭成低头,的确决定太过匆忙了。
“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彭成将妙音牵到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
这段时间,妙音也受到了很多修者追求,但她心中有了彭成,也难以装下第二人,两人互为师兄妹,同时也是知音。
过了二十多日,两人地位越加巩固了,弹奏结束后,一位老者与妙音论道,老者畅怀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与玉音姑娘论道,真是醍醐灌顶,老朽佩服。”
“琴音公子对音律之道的见解,犹在小女子之上。”妙音说道,在她心中,彭成在此道上的修为,高她许多。
“听闻琴魔大师游历归来,会一会琴音公子。”老者说道,妙音面露惊色,随即心中一喜:“果真?”
“十有八九是真的,音城是琴魔大师故乡。”老者确认。
老者离去,妙音径直来到了彭成居所,敲了敲房门,而后推了进去,妙音道:“琴音,琴魔大师不日要来会一会你。”
“当真?”彭成兴奋,在他的脑海里,如今只有音律,在音律一道,尤其是琴道上,琴魔大师首屈一指,天下难觅知音。
数日后,一位老者而至,身材颀长,背负一把古琴,身着白衫,头发胡子美貌,全部都是白色的,一尘不染,身上散发独有气息。男子年轻之时,必然也是一位俊美公子。
“他就是琴魔大师?”有人问道,今日众人论道,妙音阁顺势提供了场合,除却新近崛起的妙音,琴音外,还有几位名宿,老琴师,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大多来自其他王朝,对琴魔慕名而来。
场中议论纷纷,更多人为琴魔而来,琴魔审视彭成两人,心中略惊,居然是两位年轻人,年岁不过二十。
“见过琴魔大师。”彭成两人拱手,妙音补充道:“家师在世的时候,常常提起您,他说天下之大,你是曲律第一人。”
“你之师父,又是哪位大师?”琴魔问道,他一生与无数音律高手论道,的确记不清了。
妙音笑了笑,道:“我师父一生有愧,曾说过不在世间留名,所以我们师兄妹两个,也是不知道。”
“应该是一位世外高人,教出你们这对金童玉女,反倒是老朽惭愧,徒有虚名。”琴魔摇头一笑,的确要找几位年轻人做传人了,他时日无多。
众人入座,一位名宿抛砖引玉,说道:“天下音律,在乎一个巧字,小巧而八面玲珑,音律逐字可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