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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无因何故敢乱常

后武侠时代 寒羽青良 9782 2024-11-04 15:35

  

两人牵着马匹,跟着那僧人从荒野中一路行走,渐渐走上一条路途,齐御风看那僧人甚为年轻,光着一双脚走在冻土之上,却健步如飞,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心道密宗之中,却有许多神奇的武学,一向不为外人知晓。

  

三人一直行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白塔寺中,那白塔寺由寺院、塔院、塔林组成,分为三阁、七楼、九殿、百厦,构筑精丽,占地千亩,规模宏大壮观,金碧辉煌,是元代时凉州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号称“凉州佛城”,就算是中原佛门要地,其气派也稍有能与之相比者,只是地处西凉偏远之地,又筑成了不过百年,是以其名不彰。

  

三人在寺庙之中走了半天,齐御风看见寺庙之中,一如往常,一位老妇人背着孙子,摇摆着一步一叩头,手中转着一个转经筒;一群僧人坐在大殿之中做着晚课,梵音阵阵,四下里壁画精美,山水景观、花卉瑞兽、装饰图案无所不包,更兼有各种佛经、教义、神话传说、历史故事,也都是场面宏大,内容丰富,山水、祥云、佛陀、菩萨、侍女等图像无不栩栩如生。

  

他二人直看花了眼睛,跟着那年轻人僧人走过几道回廊,突然前方有一间大屋,却全以木板搭成,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全不相同。

  

那僧人走到那间大屋前面,双手合十道:“啊弥陀佛,师尊,我已将武威王等二人请到。”

  

屋中之人道:“你暂且退下,二位远道而来,请进。”

  

齐御风听见这声音苍老,但却不带一丝内气,当即缓缓推门,走了进去。他进门一门,见这室内一如这屋外结构,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蒲团,面前放着三张案几,每张案几之上,都沏着一杯热茶。看上去热气袅袅上升,应该是刚刚沏成。

  

齐御风抬头一见,那房中的坐着一位老僧,容色枯槁,身形瘦小,但额头甚亮。湛然有光,他见到两人进屋,立即起身缓缓道:“恭迎武威王驾临,老僧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齐御风拱手道:“有劳大师。”

  

那老僧躬身起来,突然见到齐御风持在手中的长白剑,突然“咦”一声。面色有所惊诧,却还是一摆手道:“两位请坐。”

  

齐御风与韩羽娘分别落在蒲团之上,齐御风细细打量这位萨迦法王,见他一不如朱巴嘉措那般武功高强,威风凛凛,也不如东巴那样莫测高深,倒仿佛随处可见的一个糟老头子,不光脸上略现憔悴之色。而且鬓角之处,隐隐露出些白丝,显然是久久未曾刮头,就连白发也露了出来。

  

齐御风行了一路,也有汹渴,当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道:“好茶。”

  

萨迦法王摇摇头,略有些惭愧的说道:“中原之地,人杰地灵,藏边萧索闭塞。又能有什么好茶,却叫武威王见笑了。”

  

齐御风道:“我眼下执掌西凉一地,咱们都是邻居,也不是什么外人,我眼下,也喝不上什么好茶叶,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笑话不了谁。”

  

他起初眼见这萨迦法王似乎有些轻慢,但见到他长剑之后,分明十分惊讶,就算他强行压抑,但眼角眉梢,那种震惊的模样,却是作伪不得,当即他也放开心神,心道你今日找我,必定是有求于人,只要我跟你胡说八扯,你终究要提到正题上来。

  

那萨迦法王顿了一顿,点头道:“不过我听说武威城中,却有一支可用良马换取茶叶的商人,但不知真否”

  

齐御风猛然听他提起这条,陡然心中一动,心说这茶马的政策,乃是由阿盖与曹三多提出来并实施,眼下也不过堪堪提出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连大多官员也不知道,而且第一批茶叶尚未从江南运来,这老和尚怎么就未卜先知了呢当即他装作镇定的样子,点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心道,这老头大动干戈的将我找来,难道就是想蹭点茶叶萨迦法王听闻当即眼前一亮,问道:“我有良马千匹,不知可换得多少茶叶”

  

齐御风手中茶杯一抖,几乎要跳将起来,心道眼下武威城内正缺马匹,饶是五散人,段思邪等高人,也得天天出城抓野马驯养,却也所得甚微,而且野马性子猛烈,驯化不易,一个人倘若要骑一匹野马上阵,那是千难万难,已经不知有多少匹野马因为性子太烈,已经变成了马肉火锅了。

  

这倘若上来便是一千匹马的大买卖,其后必定源源不断而来,如果能有吐蕃提供良马,则何愁天下不成他假装沉吟片刻,微微收敛了激动的心情,却见韩羽娘脸色淡漠,一如往常,虽然和她亲近良久,能从她眼中看出那丝惊喜的神色,可她神态端庄,却是比自己装得更为娴熟。

  

当即他轻咳一声道:“这桩事我倒是偶然之间,也略有听闻,说是上等马匹一匹可换茶叶一百二十斤;中等马匹可换八十斤;至于下等马,则只能换六十斤茶叶。”

  

萨迦法王点头道:“这价钱倒也十分公道,齐居士,咱们就换上一换,你意下如何”

  

齐御风点头微笑道:“但能为法王开方便之门,在下自然乐意之至。”

  

萨迦法王听到这话,眼神中的光彩微微一收敛,垂着眼帘道:“齐居士,你这柄长剑,我曾经见过。”

  

齐御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心中砰砰直跳,却淡淡问道:“哦,什么时候”

  

萨迦法王摇头道:“我老朽不堪,生平又未曾学过武艺,那能记忆那许多,只记得当年我还记叫做昆.贡却杰布,在这雪山之下,听闻大轮明王鸠摩智讲经,大彻大悟,终得造化,重入轮回。偶然见到一名武林高手,在极东之地的长白山上,手持这柄神剑,乘自然光明道气,飞升紫微,布气三界…”

  

齐御风一口茶叶几乎喷了出来,大声道:“鸠摩智我算算…那岂不是二三百年前。你今年多大岁数”

  

萨迦法王微笑道:“老僧今年七十有三。”

  

一边韩羽娘皱眉道:“那你怎么会记得几百年前的事情,莫非…”

  

她与齐御风对视一眼,目中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齐御风尽管觉得这人可能是诓骗自己,但自己这柄神剑却是出自于长白山,却是半点不假。

  

齐御风神色疑惑道:“那昆.贡却杰布。是你转生之前的名字”

  

萨迦法王点头道:“不错,我原本跟随鸠摩智大师,修习新派密宗,以“道果教法”为主,后来创建萨迦一派,自任寺主,以“道果教法”为宗旨。政教合一,创立了萨迦派,世袭相传,到现在已有整整三百年了。”

  

齐御风听得奇怪,但看他神色,却也不似瞎吹,当即问道:“那你此后转生,却又是谁。你都就记得么”

  

萨迦法王道:“自然记得,我转生之后,名为洛哲坚赞,尊号叫做八思巴,称大宝法王,一统天下释门,使领总制院事。统辖吐蕃事务,不过我门下弟子,相互争夺我死去财产,也因我口舌辩论之利。指责《老子化胡经》为谬论,害了无数僧道中人;继而再轮回时,便成为大乘法王,自降一级,以恕罪孽,轮到今朝,我只是萨迦法王,远远不能同旧日相提并论了,不过前几世所记下的东西,终究是不会错的。”

  

齐御风听得又是惊讶,又是感叹,心说这老头若非诓骗我,便必定真有本领,能看透过去未来,当即问道:“那当时手持这柄剑的,是什么人”

  

萨迦法王微微低下头,看着眼前火炉之中闪烁的火苗,久久不语,突然他眼角微微一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微微刺痛,抬起头,张口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乃是一名仙人。”

  

齐御风听到这一个活佛喇嘛嘴里说出仙人这个词,心中着实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他试探的问道:“不是佛陀罗汉,而是仙人”

  

萨迦法王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已经说过,此人乘自然光明道气,上登长白,飞升紫微,布气三界,又怎能是我释门中人。”

  

齐御风想了半天,不得其解,便问道:”这个‘飞升紫微,布气三界’何解”

  

萨迦法王摇头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此中道理,我不便详解,齐居士既然有缘获得此剑,日后得遇其他高人,自然知晓。”

  

齐御风听得迷迷糊糊,又问道:“那当时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见到了这位仙人”

  

萨迦法王道:“当时长白山天池之畔在场之人,都是当世天下武功最为高绝之人,行遍天下,也恐怕找不到第四人矣,其一为我,即萨迦一派的住持,其二为少林寺一个无名僧人,其三为大理宣仁皇帝,名唤段誉;这其四则是…”

  

齐御风听到无名老僧还有迷迷糊糊,等一听到“段誉”两个字,登时浑身便打了个激灵,叫道:“这第四人便是逍遥派掌门,天山灵鹫宫主人虚竹子。”

  

萨迦法王微微一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说道:“不错,正是这人。”

  

齐御风问道:“你们聚集在长白山天池干什么”

  

萨迦法王微微颦了颦眉头,似乎正在冥思苦想,但想了半天,却终究摇摇头道:“我忘了。”

  

“坑爹呢你!这么大事你能忘了”齐御风心中腹诽,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恭恭敬敬的一拱手道:“受教了。”

  

一边韩羽娘疑惑道:“你既然是活佛,那不就是神仙吗,怎么连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

  

萨迦法王微微笑道:“我被人称为‘活佛’,无非是修业有成,能够根据自己意愿转世而已,并不是神佛之身,其实藏语之中,并无‘活佛’二字,而是叫做‘呼毕勒罕’,即‘化身’之意。”

  

齐御风插嘴道:“化身怎么是‘呼毕勒罕’,不是叫做‘阿凡达’么”

  

萨迦法王微微一怔,随后笑道:“‘阿凡达’是梵文中化身的意思。看来武威王博贯东西,当真不凡。”

  

说罢他一拍手道:“今日二位难得到我寺中,我这就引领二位到处游览一番,如何”

  

当即两人连声称善,萨迦法王站起身来,引领二人,当即转了一圈。众人看到这寺庙虽然建寺至今不过一百年,但作为蒙元与吐蕃结交之地,期间萨迦派一系,更是统治了吐蕃七十多年,寺庙中所藏文物集齐丰富,尤其以经书为最多。其中除了大量古藏文抄本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梵文贝叶经和汉文经卷。这些经书部部都由金汁、银汁、朱砂或墨汁精工写成。

  

齐御风看了半晌,心中不禁遗憾,心道这其中定然有不少武功要诀湮灭其中,只可惜自己不懂藏文,无法研习。

  

而除此之外。更有无数元代各朝皇帝赐予的经书,其中天文、历算、医药、、历史就有三千余本,至于武功秘籍,这其中唐、宋、元各代的手抄本和稿本,更是不少,而且多为历代法王批注校释过的珍本。

  

二人乍看见这许多武功书籍,不禁为止震惊,久久不愿离去。只盼着从那本书中,寻到些武功精要之处,那萨迦法王见状,微微一笑道:“以后二人若是有缘法,尽可每日来此观看,反正武威离此也不算远。”

  

两人当即大喜,放下书本。跟着萨迦法王出门,当即又来到一处典藏之处,却见这里保管着萨迦派历代所得的地方官员的封诰、印玺、冠戴、服饰;有宋元以来的各种佛像、法器、刺绣、供品、瓷器以及法王遗物等。

  

那萨迦法王一边指点,一边讲解。不时穿插着几个小故事,令两位不识萨迦派为何的人物,渐渐对这藏传佛教的历史,也有了一丝认识。

  

齐御风突然看见一尊佛像,似乎与那萨迦法王面像相似,不由“咦”一声,扯了扯韩羽娘的袖子,韩羽娘转头一看,也惊奇道:“法王,你还没有死呢,怎么就供在这里了”

  

萨迦法王回头一看,笑道:“这即是我,却又不是我,此乃玉卡姆度母像,乃是八思巴诡的本尊佛像,我与他本是一人,长相自然相似。”

  

齐御风看看那佛像,再看看萨迦法王,心中惊叹不已,当即再看过去,又有无数比划,记录的都是八思巴等历代高僧来往内地和,在大都受封等场面。那壁画色彩鲜艳、形象生动,上面画着的人物,便与萨迦法王十分肖似,齐御风与韩羽娘若非先前听了他的故事,绝对便以为这是萨迦法王自吹自擂之举。

  

接着的画廊之中,却又详尽地描绘了莲花生大师降生、抵印、弘法、进藏、降魔、建桑耶寺等经历,萨迦法王知道这两人对佛法故事并不熟悉,当即口中解说不停。

  

原来这莲花生大师降生之时,于湖中坐一梗莲浮现水面,四周龙女、仙女、虎、豹、狮、孔雀、鸭、鹅和人欢呼雀跃,后被印度国王安扎底迎至印度学经修身、云游四方、弘传佛法;8世纪,被赤松德赞邀请进藏,一路遭妖魔、蛇蝎,野牦牛、猛狮和地方精灵的残害,他广狮力将其逐一降服;后建桑耶寺,并广译佛经,为佛教在的弘传作出了重要贡献。

  

齐御风一边听着,一边看见那壁画之上,。莲花生形象被描绘为头戴三角卷沿帽,顶插鹫羽,双眉锁闭,瞠目张口,怀抱骷髅魔杖,手端人头骨碗,呈忿怒相,以示“法力无边”,神采奕奕,当真精美无比,而画技之中,笔法飘逸,隐隐带有武功架势的样子,不由得不细细观看了起来。

  

接着大经堂东壁之上,却又描述了释迦牟尼佛一生的经历。壁画自他为拯救人类痛苦乘象下凡入胎画起,接着为腋下降生、七步生莲、比武伏象、王子出行、夜半逾城、六年苦修、降魔成道、传经弘法、历经十难、佛祖涅磐、分取舍利等情节。尤以相间绘制的8尊等身像最为引人注目,两侧2尊为立像,右手下垂施与愿印,左手于胸前施无畏印;其余6尊皆结跏趺坐,手分别施与愿印、禅定印、降魔印、说法印等。整幅画面长达三十余丈,如此鸿篇巨幅的佛传连环画,实属罕见,齐御风看罢,不由得叹为观止。同时根据那佛祖的个个手印,却也了解了不少藏教武功的来历。

  

萨迦法王看他一边看画,一边手中比划,不禁微笑道:“齐居士果然是天生聪慧之人,居然能从这画中窥得武功。当年建寺之时,这绘画之人,便是我密宗武学的第一高手。大手印功夫天下无双,只可惜他一生并未收过徒弟,这功夫也就未曾流传了下来,若能再现一二,当是我佛门之幸。”

  

齐御风本来看见那手印精微奥妙,似乎能从中创出一套古朴雄浑的掌法出来。听他这般说,反倒不好意思当面研习,心说反正你这寺庙也不禁外人出入,我日后派人将你这壁画记忆下来,日后研磨,慢慢来也是不迟。

  

当即众人游览完毕,心满意足。却已经是傍晚十分,当即萨迦法王送给了两人一人一柄梳子,那梳子绵绵密密,乃是用野牦牛的舌骨晒干制成,据说女人的一头青丝,梳到满头银发,这梳子既不变形也不断齿,不过这梳子制作不易。当世流传,却也不多。

  

随后萨迦法王设下晚宴,宴请二位,两人一边斗口,一边喝酒吃菜,十分快活,那萨迦法王笑眯眯的。宛如对待调皮的儿孙一般,也不多说话。

  

一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萨迦法王才道:“我听说中原男子。所谓的大丈夫之志,正是握雄兵百万,定天下于一。挽狂澜于既倒,扶社稷于将倾。齐居士今日既然已经称王,日后定能光复华夏,一统山河,拯斯民於水火,解危难于倒悬。老衲于此,再敬齐居士一杯。”

  

齐御风在此呆了一整天,觉得这西域密宗,倒也有不少可取之处,而且这白塔寺地处荒郊野外,僧人十分虔诚,几乎让人不忍心去惊动的单纯和原始,可是听到这话,却不禁心中一叹,心道:“究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于是他满饮一杯,说道:“萨迦法王今日如此厚爱,若有能用得到本王的地方,尽管招呼便是。”

  

萨迦法王问道:”今日二位观看莲花生大师与释迦牟尼佛事迹,心中可有所感悟”

  

齐御风客气道:“斩妖除魔,当为我辈楷模。”

  

萨迦法王笑道:“若是我想要二位皈依我佛,你看如何”

  

齐御风登时面色不悦,摇头道:“法王,你醉了。”

  

韩羽娘疑惑道:“不是皈依了也能不出家么那咱们皈依了,也没什么不好哇,你看那个转经轮,多好玩。”

  

萨迦法王点头道:“不错,就算日后两位成亲,生出几个娃娃,都没有什么妨碍,只要有向佛之心,在家出家,都是一样。”

  

齐御风冷着脸道:“这并非出家不出家的问题,此事大师日后休得提起,我等心向明教,岂能再入其他教门”

  

韩羽娘本来想着若是她与齐御风二人皈依密宗,而段蔷奴和曹采萧却不能皈依,倒是能气气这两人,可是听到齐御风这般说,当即脸色一正,心说我怎么把明教都给忘记了,倘若师傅知道,必将怪罪。

  

这明教虽然不是什么正规道门,无论你为僧为道,只要又复国之心,均可参加,不过门下白莲宗、明尊教、弥勒宗等部倒是虔诚的紧,一直谨记食菜不吃肉,一直到了张无忌改革,这才将这陋习抛弃了。

  

萨迦法王点头道:“也好,不过我倘若借你三十万大军,光复中原,你看如何”

  

齐御风听到这话,面色连变,韩羽娘看将过来,但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只是眉头颦在一起,几乎两条眉毛打了个结一般,不由得十分担心起来。

  

片刻之后,齐御风摇头道:“劳烦萨迦法王,若有兵刃、钢铁,马匹、牛羊,我尽可借之,唯独这兵马,我不借。”

  

萨迦法王点了点头,似乎对他回答有些遗憾。

  

齐御风凝思片刻,却突然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借兵给大师。”

  

萨迦法王陡然抬头,张口问道:“你能借多少人”

  

齐御风伸出一根手指,冲着他笑了一笑。

  

萨迦法王摇头道:“一万人”

  

齐御风笑道:“一人。”

  

萨迦法王叹息道:“一人怎么能够,眼下…”

  

齐御风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口干下,慢吞吞道:“那天竺僧人跋陀云眼下就关在我黑水城的地牢里;先前我在黄河边上,也见过那个伽玺真,他被我刺了七剑,估摸着一年半载,能养好身子,就算不错了。”

  

萨迦法王听得惊讶道:“你打得过他”

  

齐御风点头道:“不错,这两人武功虽强,但却并非我的对手,你想要杀谁,我给你擒来便是。”

  

萨迦法王激动道:“伽玺真,这个妖僧…”他随后觉察出自己失言,又转而低下了头来。

  

齐御风笑呵呵道:“不错,伽玺真惑乱朝纲,秽乱宫廷,使得元朝皇帝败德丧志,乃至毁廷辱身,天下不安,的确是个妖僧,不过他不过是大元国师而已,区区一名臣子,又有多大能耐,法王却为何偏偏要杀了他”

  

萨迦法王叹息一声道:“这吐蕃一地之权,向来在密宗诸教派之中流转,而这一百多年中,我萨迦派供掌管了吐蕃一地七十余年,直至近年才逐渐衰微,大位被伽玺真所篡,我也从大乘法王,贬为了萨迦法王,你说我当如何”

  

齐御风点点头,听他终于说出了真话,心道这萨迦派原本是吐蕃的土皇帝,却被伽玺真这一派窃取了大权,如若是我,也有吃了他的心,眼下萨迦派首领一无武功,二无权势,唯一所靠的便是信徒,他那三十万信徒要是涌入了中原,可流毒无穷,而且就算我这武威王得势,也是借他族士兵,不算是英雄好汉,定然叫人齿冷。

  

当即他道:“既然如此,我们倒也可以制下约定,我出兵帮你恢复吐蕃至高之权,你为我后方助益,助我一统中原,驱赶蒙元。”

  

萨迦法王听到这话,未曾了得这少年居然如此快人快语,而且一针见血,说出了他一直想试探说出的话,当即点头道:“如此甚好。”

  

齐御风沉吟片刻,总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话死的,当即想了半天又道:“天下太平之日,吐蕃当受中央封赏,虽可自治,不可为国!”(创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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