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长手臂掀开车帘,刚毅脸庞在月色下越发清晰,清隽的男子望着她,不多时伸出长臂。
“舒儿,过来。”
秦云舒几步上前,不知他何时来的,也不知在赵府后门等了多久。
两手相靠,手腕用力将她往车上一带。
“幕凌,处理后回禀。”
肃穆一声,幕凌立即躬身领命,“属下尊令!”
车轴转动不一会驶远,车影消散后,幕凌再次拖着赵二姐,绕过府外到了大门。
出手几下就把守卫打晕,夜色已深凉风袭袭,拿出从后院取来的麻绳,捆住双手,悬于门梁。
冷风四溢,衣裙随风飞荡,偏偏一身白裙青丝散乱,分外慎人。
万事完毕,幕凌像来时一般,迅速走离。
这时候,已经就寝的赵夫人被屋外一阵哭嚷吵醒,心情不悦,唤嬷嬷去问。
回禀的那刻,所有困意散去,全身陡然绷紧,利索掀被穿衣。
“谁这么大胆,反了不成!”
老爷可是兵部侍郎,手下有兵,就连府外守卫也从兵营调来。
堂而皇之闯入府内,更带属下把女儿院里丫头厮全打了。
还要对女儿下手,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
“速查,到底是谁?非扒了皮不可,派人去宫里,通知老爷和大姐,敢对赵府下手,势必付出沉痛代价!”
赵夫人话速度极快,罢,衣服就已穿好,随意挽了发髻,迅速出了屋门。
到了庭院,更见哭了一地被打的不成样子的厮。
“夫人,您快去看看,二姐不准遭狠手了!”
厮门牙被打掉两个,话漏风,赵夫饶心再次提起,忙不迭往前。
“管家呢,怎不见他!”
她一边走一边训斥,不多时一名婢女从院外进来,焦急不已。
“不好了夫人,管家晕了,就在樟林旁道上!”
这么多人被打了,可见,那人进来,看见一个打一个,打了无数奴仆,那女儿…
她彻底急了,到最后跑起来,女儿肯定出事了。
“快去宫里找老爷,若找不到,就和宫门禁军,求见淑妃!”
嬷嬷听令,全身绷紧,脸色也跟着白了,丝毫不敢怠慢,忙传厮去后院拉马车。
然而,两人刚出庭院,几十名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手拿佩剑,远远的后头灯笼闪烁。
顿时,赵夫人僵住,她认识那身衣服,禁军才会穿。
来这么多人,更闯入后宅,要做什么!
“遵皇上令,赵府满门,全抓!”
凝重的男子声透着肃杀传来,不一会,赵夫人看到禁军右统领,站在所有禁军最后。
“夫人!”
“啊!”
周围厮和婢女一个个被按倒在地,赶在一块空地上,各个瑟缩不已浑身颤抖。
亲耳所听,又见到这些,赵夫人怎么都不敢相信。
这阵仗完全抄家的架势!
“大人,我们赵家做错什么了?”
即便再镇定,声音仍有颤抖,手跟着握紧,在冷风的吹拂下,一直抖着。
心一阵阵往下沉,仿似深渊,未知的黑暗最可怕。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老爷入宫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赵夫人,进了大牢,问你大女儿便知。”
不以娘娘称呼,明,她在宫中的女儿出事了!
“带走!”
右统领不和她啰嗦,扬手挥下,身旁禁军立即动手。
赵夫人根本不能躲闪,直接被押注,贵门夫饶架势尤在,拼命挣着,“放开,我自己走!赵府向来光明磊落,我女儿也是!”
后宫是深水潭,肯定被人陷害了,牵连至此。
不到一刻,赵府后宅所有人都被押走,多个妾室和二房三房的夫人姐,低头拼命哭着,面色惧是一片惨白。
惊慌中,她们看到赵夫人,到底赵府主母,纷纷往上。
“大夫人,这是怎…”
还未完,就见两名禁军在大门外拉扯绳子,青丝长发遍布而下,一身白裙在月光下,骇人不已!
这是…
“二姐!”
赵夫人看到身形,心跳就加快,又见腰部粉色绣包,这是她给女儿绣的。
当即,她急的喉咙发哑,顾不得赵府如何,也不管周遭禁军,一边喊一边往前。
“二姐竟悬于门梁,死了?”
“怎突然上吊?”
站在后处的宅院妇人瞧不清情况,不知麻绳系于双手。
“不可能,大夫人只有两个女儿,大姐成了妃子,府中就一个女儿,大夫人宠的很。不可能上吊,况且,门梁那么高,二姐上不去啊!”
清醒的四妹妹出声,她虽害怕,不知发生什么了,可她知道,禁军不会无缘无故闯入,必是二伯父惹皇上不快。
赵府不保了,她们跟着遭殃。
“你们把我的心肝怎么了!”
到府门时,赵夫人双目瞪大,被冰冷的横戟拦下,她双手紧握死死的瞧着,拼命往前却迈不开步。
女儿就这么躺在地上,青丝盖住半边脸,另外半边全部肿起,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揍了!
被痛打后,挂在门梁,手段太狠!
“赵府自入京,一直对朝廷衷心,如今落难,竟对闺中女子下狠手。先帝在世,一向仁礼治国,新皇竟枉顾大齐宗法?”
赵夫人直直瞧着禁军右统领,指甲深深嵌在掌心,再次紧绷,额头青筋都暴起。
此时,车轴声忽然传来,在寂静的夜,尤为清脆。
右统领看到车马时,立刻肃穆,躬身上前,不一会帘子挑起,众人只听沉冷的男子声。
“怎样了?”
“谢大人,按照名册清点,主仆一起,共计一百七十人。”
赵夫人抬头看去,就算车帘挡住脸,但右统领的三个字,谢大人!
谢家对赵府出事,联想大女儿在宫中,必是皇后要铲除她。
原来,遭了谢运之的手!
一内阁首辅,一兵部侍郎,所属文武,朝中一向对峙。宫中,皇后看不顺眼女儿,又有子嗣在腹。
赵夫人怒极,恨不得冲上去质问,可被拦住,到最后唯有森冷讥讽的笑。
“谢大人身居高位,入朝十年来,手上染了多少鲜血,脚下又踩了多少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