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虽得益州实权,但切不可掉以轻心,文不凡此人生性坚忍不拔,不会轻易放弃益州。
不过主公与文不凡交战之际,尚要提防蛮方异族。臣观南蛮对汉朝素来不服,实国家之大患也。近年臣听闻,孟获为南蛮之王,臣曾对此人所有打探,知得其乃野心磅礴之辈。此时益州连番恶战,孟获必然趁机举兵。
若事以晚矣,主公当权宜应付,可割地让予,并送予金帛,唤之扎据东川、西川相邻境地,抵挡文不凡西北贼军。文不凡此人素来对外族之人,恨之入骨,为应付蛮军,必然不惜一切,调回据守于上庸境界的三万兵马。
即时主公可趁机撤回益州,以稳局势,臣自领兵从上庸而入,进入川地,助主公扫荡乱势。主公不必多虑,与蛮民示弱,乃是借之其势,抵御强敌。如今时势紧要,主公当应趋势而动,待局势安稳,臣自会取回皇土,击退蛮军!!!”
“好一个驱狼御虎之计也!”
刘备看毕,惊为天人,心中暗暗称赞。不过刘备却又做为难之色。黄权等谋士见状,纷纷问之。刘备遂将锦囊之计告之众人。众人听罢,神色各有不同。张任虎目阴寒,冷声而道。
“虽是权宜之计,但要我等向蛮民示弱,割让领地,此事若被天下人得知,必被天下人笑我等无能!何况南蛮之地,离国甚远,蛮民多不习王化,野蛮无知,倘若让其入境,百姓必遭其所残害!!!”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暗恨张任不识好歹,但又装着伪善的面貌随之应和道。
“姑义所言有理。倘若蛮民害与我汉人百姓,我于心何忍。此计就此作罢,当速寻他计!”
就在此时,法正却迈步踏出席外,凝声而道。
“主公且慢。臣观军师之计,实是妙不可言。若依计而行,不但可使蛮军与文不凡虎狼相争,且军师亦能趁机领荆州兵马入川而稳益州乱势。即时,蛮军与文不凡两败俱伤,我军养精蓄锐,聚合大势,一举破之,不但可败蛮军,驱赶出境,亦可趁势进攻东川,收复蜀地!!这等妙计,倘若不用,实在可惜!”
张任脸色猝变,虎目如喷火焰,竭斯底里厉声吼道。
“法孝直你焉敢说出这等不仁不义之谬论!?我等若只为一时之利,而罔顾百姓,割让土地,纵能得势,将来亦必受千夫所指!!!”
此时黄权脸色一凝,竟亦来相劝。
“姑义暂且息怒。此乃权宜之计,即时大可命蛮军所据郡县内的百姓迁移。否则不用此计,我军又如何解得眼下危机?”
张任听言,顿时满脸憋得通红。法正遂又说道。
“倘若张都督有更好妙计,可解当下危机,我等愿以听取。否则一旦蛮军杀入益州各郡,我军难以抵挡,西川百姓岂不尽受其害?”
法正这一分析,顿时席下各个文武都醒悟过来,纷纷出席应和法正、黄权二人之见,认同诸葛亮锦囊之计。刘备见除张任外,众人皆愿依计行事,故作推迟数番后,方才定落决议。而张任见事成定局,虽心中悲痛万分,但却不再多劝。
刘备当下速令孟达为使,命华雄随之而行,前赴永昌,去见孟获。孟达领命,收拾行装后,与华雄领三百轻骑望永昌而去。
却说孟获率领蛮军兼合雍闿、高定、朱褒三人部众,聚兵五万,连日猛攻永昌城。王伉、吕凯聚合城内百姓、壮勇拼死而守,幸得城池坚固,且有地势之利,五万反军猛攻半月,尚未能攻破城池,反而死伤了五、六千兵士。
某日,孟获聚一众文武于帐下商议。只见孟获那庞大如山般的身躯坐于高堂,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虎背熊腰,魁伟的身躯如有两个汉子加起来大,眼神恶煞且带有几分阴柔之色。
在孟获左手边席位上,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等蛮将依次排着,右手席位上,则分别是雍闿、高定、朱褒等汉人将领。孟获冷着面目,厉声喝道。
“王伉、吕凯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匹夫,竟敢挡我大军,待我攻破永昌城,必将这两人砍成肉渣,以泄我恨!!!”
孟获眼内尽是残暴之色,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等蛮将看得,暗地里冷笑不止,脑里纷纷想着待攻破城池后,如何掳掠城内金银财宝,奸yin汉人百姓妇女。雍闿、高定、朱褒眼见金环三结等蛮将眼里皆露出淫hui之色,各个眉头都不由皱起。其中高定甚是射出几分怒色,死死地压着怒火。
就在此时,忽有蛮兵入帐,告之孟获益州来使孟达求见。
“益州来使?那刘季玉不是正与西北军作战,怎么在这时候派使过来?”
此时孟获尚不知道,刘璋已被赵云所杀,益州大权落于刘备之手。孟获话音刚落,金环三结便冷笑而道。
“那刘季玉懦弱无能,想必是慑于大王尊威,不敢抵抗,故派使来讲和!大王大可不必理会,时下西川、西北两支汉军正在激战,益州兵力空虚,正是我等一举夺之的大好时机!!”
董茶那脸色冷酷,亦冷言而道。
“大帅所言极是,时下汉朝社稷崩溃,汉人诸侯各割据一方,互相侵略,战事不休。大王雄才大志,且有经天纬地之才,乃我南蛮万年不出其一的雄主。此下当应趁汉人互相争夺,先扫荡益州,以为根据,即时再徐徐图之大业,将汉朝土地尽数攻占!”
孟获听言,咧嘴笑起,甚是得意。此时阿会喃却出席谏道。
“话虽如此。不过汉人常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汉人历来对我等外族之人极其忌惮,若是将刘季玉逼得走投无路,他将益州让予那文不凡,文不凡率合两军之势,攻之我军。这可如何是好?”
阿会喃一提起文翰之名,金环三结、董茶那等蛮将皆是脸色一变,文翰以冠军侯之名闻名于世。而冠军侯这名号得来,正因他弑杀了大量的外族之人。文翰对外族之人的痛恨,天下各地的异民无所不知,无不忌惮!
孟获目光一寒,沉吟一阵,他虽生得粗犷,但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心思细密。孟获想了一阵,颔首而道。
“阿会喃洞主所言甚是,且看那刘季玉有何意图,再做定论!”
孟获说毕,遂令兵士召入孟达。孟达在寨外等了许久,听蛮兵唤其入寨。孟达神色一凝,随即引着一众兵士入寨。
少顷,华雄随同孟达一同入帐,孟达驱身拜礼,华雄却傲然而立,不作礼节。孟获那双铜铃般的大目刹地一瞪,忿然一拍奏案,‘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孟达心里不禁一跳。孟达急投眼色望向华雄,华雄却视若不睹,冷着脸色,恶狠狠地瞪着孟获。
金环三结见状,手指华雄,怒声一喝。
“放肆!!你乃何人?为何见我蛮方大王,却不作礼!?”
华雄昂首挺胸,睨视着金环三结,声若轰雷,厉声喝道。
“我乃汉将华子威,此乃我汉人领地,我为何反要与外族之人施礼!?”
金环三结被华雄这一喝,只觉耳朵一阵鸣响,气得怒发冲冠,掣出腰间宝剑,瞪眼舞剑喝道。
“区区汉人小将,竟敢轻辱我南方之王,你视我手中之剑不利否?”
华雄见金环三结拔剑威胁,毫无慌色,虎目眯起,尽是寒澈的杀气,冷哼而道。
“哼!只怕你剑太过钝挫,难以逞威!!”
华雄话音刚落,孟获向金环三结暗投一个眼色,金环三结心神领会,大喝一声,纵身舞剑就望华雄刺来。华雄不避反迎,迈步一踏,一手抓住金环三结的手臂,五指力劲迸发,大喝一声。
“甩手!!”
华雄浩音刚响,金环三结只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疼痛,顿时松开剑柄。华雄一手抓剑,起脚将金环三结踹开。董茶那、阿会喃两人大瞪恶目,齐齐喝起,就欲向华雄扑来。华雄临危不乱,气势不断地攀升,身后如有一条赤色大蛇在呲牙咧嘴,露出獠牙,血嘴吞吐。
“住手!!!”
就在此时,坐于高堂上的孟获忽然大喝。董茶那、阿会喃脸色一变,死死地压住怒火,止住冲势。
“哈哈哈哈!!华将军端的是好武艺。我蛮方之人素来敬重强者!今日能与华将军实乃我之幸也!”
孟获脸色忽变,猝然站起,笑吟吟地向华雄赞道。华雄冷着面目,却不答话。这使孟获甚是尴尬。董茶那、阿会喃见之,又欲发作,不过孟获却暗摆手势阻止。
孟获眯着那铜铃般大的恶目,在心中暗付而道。
“西川之将何时来了个这等煞神!”
孟获想毕,遂又笑起,转身向孟达问道。
“不知刘益州此番派公等来此,所为何事?”
孟达见孟获并无因华雄冒犯而生怒,心中暗幸,连忙拱手具告前事,还有说之刘备割地求和之意。孟获听言,脸色一连变化不止,当他听得刘璋被赵云所杀,此时益州由刘备统领,眼中露出几分忌惮之色。孟获虽身据蛮方,但却常打听中原之事,知得刘备乃当世奸雄,非是刘季玉那等无能之辈。
孟获当下脑念电转,沉吟思索,先不答话。金环三结目光如喷火焰,在旁冷声而道。
“哼!竟然刘季玉已死,那益州便是无主之地,我家大王正好趁机夺之,为何却要和那刘玄德讲和?”
孟达一听,作礼便答。
“公此言差矣。益州乃汉朝境土,刘皇叔乃汉室帝胄,先主刘季玉临终将益州托付。益州又岂会是无主之地?况且蛮方与我大汉素来河水不犯井水,当下蛮方无理进军益州,实乃不仁之举。刘皇叔不欲益州生灵涂炭,故而割让土地,以息战事。再呈上些许礼物,以作敬意,还望大王三思!”
金环三结听言,正欲反驳。孟获忽然恶目一亮,便命孟达呈来礼物。孟达领命,遂叫寨外兵士将三车金银珠宝搬入帐内,然后又命兵士将各个箱子揭开。顿时无数夺人眼球的光芒,将整个帐篷照得一片金灿。孟获望着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大喜过望,心想他不但可兵不血刃夺得领土,又能取得重金,何乐而不为?但孟获随后又不想操之过急,先收下金银珠宝,命孟达稍等一日,明日再给予其答复。孟达不敢造次,当下允诺。孟获遂留孟达一众人与寨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