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都要追着你不放?”
距离矿场还有百余里之外。
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
赵茗茗在车中对着那位小姑娘问道。
这位小姑娘,自然就是被坛庭追杀的那位。
当晚,赵茗茗把倒在血泊之中的她救起之后,却是又遇到了靖瑶。
也不知她们三个女子是如何脱身的,总之现在她们却是在一辆马车中,朝着矿场而去。
这一路上,无论赵茗茗怎么和小姑娘说话,她却是都不回答。
赵茗茗以为她是失血过多,又受到了惊吓,因此才有些错乱。
若是让她见到了小姑娘先前在酒馆中与靖瑶喝酒时的样子,怕是就不会这么想了…
小姑娘接过水壶,看也不看,闷头就喝完。
不管那水壶里有多少水,都是如此。
赵茗茗的这个水壶着实不算小。
不单单是这样的问题,就连饿不饿,渴不渴,小姑娘却是也不回答。
好在赵茗茗是个细心的人。
她喝水时,总会把水壶先递给小姑娘。
她让赵茗茗把水壶里的水换成酒,看看这小姑娘能不能一口气喝完。
赵茗茗当然是拒绝。
这样的坏事,她刚刚化形时在列山上也做过。
怎么样也能装个两斤多。
两斤多的水,一鼓作气的灌入一具这么小的身躯,赵茗茗实在是想不通她是如何做到。
糖炒栗子看到这一幕,却是调皮的动了个歪心眼。
她向来觉得看人吃瘪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除了自家小姐没有作弄过以外,整个列山上谁见了她都想绕道走。
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只能陪着笑脸,客气的殷勤几句。
把水换成酒,把酒里加一撮土。
当时觉得很有意思,现在已然过了恶作剧的年龄。
可糖炒栗子不这么想…
水壶打开,浓郁的酒味顿时充盈了整个车厢。
赵茗茗刚想阻拦,小姑娘却是以及开始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糖炒栗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小姑娘。
这一路上路过了四五个镇子。
在上一个镇子里,糖炒栗子还真就把水壶里的水换成了酒。
赵茗茗不知,照例还是先递给了小姑娘。
就算真的能喝完,也该倒头就睡才是。
但这次却也很是不同。
她不但没有睡着,身形也没有任何改变。
但不久,这坏笑就变成了震惊。
因为小姑娘仍旧是如同喝水一般,把这两斤多酒,全都喝下肚中。
照理说,这小姑娘喝的快,醉的也快。
可惜赵茗茗和她种族不同。
人类的医理,赵茗茗却是一窍不通。
不得已,只能又绕道去了一处镇甸。
仍旧是那般一言不发的坐着。
赵茗茗觉得这小姑娘莫不是生了什么病?
不然的话正常人哪里会如此?
可是这小姑娘面色红润,神情平淡。
着实不像是生病难受的模样…
老郎中开口询问病情,她却也是一句话不说。
药铺中有位坐堂的老郎中。
赵茗茗带着小姑娘想让这位郎中瞧瞧到底是怎么了。
郎中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
思前想后,赵茗茗还是如实对那老郎中说了。
老郎中听闻后,显示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
这一笑,却是让糖炒栗子很不满意!
到这时,赵茗茗才发现,自己竟是也说不出来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无非是喝水多,喝酒多,还不需要小解…
但这哪里能算的上是生病?
顿时吓得躲在桌子下面,无论怎样也不肯出来…
赵茗茗怒目瞪了一眼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心知闯了祸,但也只是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她觉得这郎中是在笑话自家小姐。
顿时就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差点把那老郎中稀疏的胡须都揪光了…
这老郎中一辈子都在这小镇上行医瞧病,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银票捏在手里。
老郎中也忘记了害怕。
反而更加聚精会神的看起病来。
直到赵茗茗也蹲下身子,把一张大额的银票放在那老郎中面前,他才颤巍巍的从桌子下面爬出来。
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不说这郎中的医术如何,就是这整个药铺都不值这么多钱。
钱能让原本害怕的变得不再害怕。
若是本来就不害怕,那是不是还能增加更多的信心和底气?
就在赵茗茗想的入神时,老郎中已经给小姑娘号了脉。
赵茗茗心中有些无奈。
虽然她早已明白这世俗的规矩。
可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仍旧是让她觉得心中有些凄凉。
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呆呆的望着空无一物的桌面。
“又在这装神弄鬼…”
糖炒栗子撇着嘴说道。
“她…到底是怎么了?”
老郎中捋着自己的胡子,久久不答。
不但如此,他还把先前已经收到怀里的那一张两千两银票拿了出来,一并还给了赵茗茗。
赵茗茗看着眼前的银票,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瞧病瞧了个什么?
她越看那老头捋胡子,越是要心里痒痒的,想要把他的胡子一根根的全都揪掉。
“姑娘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许久之后,老郎中忽然说道。
起码没有为了银子就胡乱说一通。
于是在临走时,又使了个手法。
将那张银票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了他的袖筒中。
到最后却是就糖炒栗子不亏。
毕竟她可是白看了一场热闹。
赵茗茗收起了银票,觉得这郎中也是个老实人。
那就是他们三个姑娘,这般走在热闹的街上,是极为惹眼的…
赵茗茗,糖炒栗子,还有这位笑姑娘。
三个人,三种气质。
走出了药铺,回到了马车上,那小姑娘仍旧是这副样子。
双眼中虽然还有神采,但却又对身边的发生的一切没有了兴趣。
赵茗茗的心思,现在全都沉浸在这位小姑娘身上,却是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但今天,不同以往。
至于哪里不同,赵茗茗却也说不出来。
只是心口有一股子莫名的气。
赵茗茗孤傲如影,糖炒栗子俏皮活泼,小姑娘虽然现在有些痴痴傻傻的,却又是满脸的清纯。
正待赵茗茗准备上马车继续出发的时候,她感觉到四下里若有若无的传来几道不善的目光。
要是放在以往,赵茗茗肯定是不予理会。
赵茗茗回头问道。
她一眼就找到了那几个死死盯着自己的人。
领头的那位,一副公子打扮。
淤积在那里,进退不得,很是憋闷…
如果不找个机会由头把它发泄出来,那这一路上怕是都不得安生。
“有事?”
等着为二世祖若是有天没了钱,失了势,定然是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无事,无事!在下只是在欣赏这人间绝色罢了!”
二世祖开口说道。
估计是这小镇上的二世祖。
身后跟着三人,尽皆都是些贼眉鼠眼之辈。
一看就是些酒肉之友。
赵茗茗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却是让她有些反胃…
好色就是好色,看美女就是看美女!
只不过他的语调很是奇怪…
虽然可以算的上市字正腔圆,没有一丝一毫的方言掺杂,但赵茗茗听在耳力,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人间绝色…”
糖炒栗子看到小姐竟然开口和这些人搭腔,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毕竟这完全不是赵茗茗的作风!
她不知道小姐是受了什么刺激…
大大方方承认了,赵茗茗兴许还能高看他们一眼。
“哦?我怎么没有看到”
“既然小姐也想看,那在下定然要让小姐如愿!”
随即走上起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摆在了赵茗茗眼前。
也不知道小姐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但糖炒栗子却是笃定的坚信一点。
那就是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这三个人。
自是明知故问。
这二世祖已经有言在先,要给赵茗茗看一看这人间绝色。
却是一面镜子。
镜子中,赵茗茗看到的当然是她自己的脸。
“这是何意?”
“公子谬赞了!”
赵茗茗轻轻一笑说道。
这一笑,却是拿捏的极为到位。
现在赵茗茗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岂不是说她就是这人间绝色?
“小姐就是这人间绝色啊!”
得到的太多,反而会不珍惜。
但若是每次都只能获得一点点。
就这般勾着,吊着,却是会令人着了魔。
左边的嘴角刚刚扬起一个弧度,却是一闪即逝。
让人刚刚看到些甜美,转而又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就是这一瞬间的美好,反而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见到了小姐这般的人间绝色,怎么会是伤感呢?”
“不不不,不是谬赞!是在下有感而发!”
“有什么感?伤感?”
身子微微一侧,却是把一道优美的线条暴露无遗。
那二世祖为了自己的体面,倒还是沉得住气。
可他后面那几位朋友,却是以及安耐不住了。
“春天快要过去了,自然是有些伤感的。”
言毕还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
“我哪里有这般本事?四季轮回是天道,可不是人力能够干预的…再说,我们还不认识。起码我不知道你叫什么。连名字都不知道,哪里算得上是认识?”
赵茗茗的余光看到那几人猴急的样子,不免想要发笑。
只不过她却是抿着嘴,忍住了。
“春天快过去了,可是认识了小姐,这春天就始终都在!”
赵茗茗仰头说道。
颇有些英姿飒爽之气。
“在下张晓阳,世居此地。没想到小姐还是一位江湖人?”
“敢问小姐芳名?”
“问别人之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这可是江湖规矩。”
“空堂坐相忆,酌茗聊代醉!好美的名字!”
“原来公子是位读书人!”
“赵茗茗。”
赵茗茗微微颔首,道出了自己的性命。
“可惜书里虽然是白纸黑字,但终究都是写出来的。即便是话本传说中的光怪陆离,也定然比不上这人间丰富多彩。”
张晓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我也是江湖人。这世俗间的勾心斗角,刀光剑影,书里可是一点不少!”
糖炒栗子却是有些心急,此刻正拿着马鞭站在车前面逗马。
那马儿竟是和小姑娘一样,性质缺缺,耷拉着双眼。
对糖炒栗子的逗弄没有丝毫反应。
只好点头赔笑。
赵茗茗却是也不着急,就这般静静的站着。
不说去留。
随即也哼哼了两声,还对着马儿擤了擤鼻涕。
古来有人对牛弹琴,今日却是又有糖炒栗子当街逗马。
若真算起来,还着实是难以分个高低。
最多是嘴里哼哼几声,鼻孔中重重的喘了喘粗气。
“真恶心!”
糖炒栗子对这马说道。
没事做和无聊看上去是两个词,但实际上说的却是同一件事情。
无聊不就是因为没有事做?
赵茗茗看到之后,掩嘴轻笑了起来。
“你就这么无聊?”
“不无聊,只是没事做。”
“不知道,什么都想做,但又什么都不想做…”
这会儿却是又不逗弄那可怜的马儿了,反倒是细心的给它梳理起鬃毛。
如果有事能让她忙碌起来,却也顾不上无聊了。
“你想做什么?”
“没想到小姐三姊妹竟然都是如此的天香国色!”
“这位小姐是…”
张晓阳问道。
“她是我的妹妹。这位也是!”
一时间,气氛骤然变的有些尴尬。
张晓阳讪讪的笑了笑。
可是他看向糖炒栗子的目光,却是有些狠厉起来。
“夸人夸到现在,就说了个漂亮!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
糖炒栗子嘴里嘟哝了一句。
声音不大,但也足以传到那张晓阳的耳中。
“是,我们刚巧路过。”
“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我请三位小姐用过饭再赶路?”
“小姐是路过此地?”
张晓阳问道。
相比之下,还是和赵茗茗说话更为舒服自在。
日头明明才刚过正午,张晓阳却是就说这天色已晚。
什么话放倒了这读书人的嘴里,却是都能颠倒黑白。
赵茗茗想起他父亲有一次对自己说,这人间和列山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的。
这回赵茗茗却是再也憋不住了…
痛快的大笑了起来。
毕竟这知识和道理都得先从书中学,然后才能在活中练。
不过赵茗茗的父亲却告诉他,读书是一件好事,不好的是读书人。
人读了书,不就成为了读书人?
如果一定要区分的话,那就是这人间读书人太多…
当时赵茗茗对这读书人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反而觉得读书一件好事。
原本这读书,就是为了分黑白,辩是非。
可是读书人在明白了这些黑白是非之后,反而就想去颠倒这些黑白与是非。
这样做究竟是一种叛逆,还是报复,恐怕读书人自己都说不清楚。
难道一字不识的文盲才算是好吗?
赵茗茗没能想通。
现在她却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这镇上可有什么好馆子?我这两位妹妹别的都能凑合,唯独吃不行!”
这倒也是实情。
总之,这人读书多了之后,就变得喜欢诡辩,玩弄机巧。
举手投足之间算计颇多,再也无法坦荡,这是事实。
相比于武修而言,差了很多磊落。
“西北菜倒的确是有特色…和南方比起来,起码这分量上就多了许多。”
糖炒栗子在列山上时,就是出了名的嘴馋。
她从来不会因为别的事而心烦意乱,但若是有什么好吃的错过了没吃上,她却是可以用被子蒙住头大哭一场…
“这镇子虽然小,倒的确是有一家好去处!专做这西北名菜。”
身子却是以及蹿了出去。
看样子,也是修过武的。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身法。
却是有意无意的,说自己等人是从南方来的。
“小姐若是愿意,在下前面引路?”
糖炒栗子赶着马车,跟在张晓阳身后。
趁着这个空档,悄声问道。
“有何不可?”
“多谢了!”
“小姐,你当真要同他一起去吃饭?”
“我往常是什么样子?”
糖炒栗子却是也形容不出来。
赵茗茗反问。
“不…当然是可以!我只是觉得…觉得小姐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糖炒栗子听后点了点头,却是也不再言语。
她即便是再顽皮捣蛋,面对自家小姐也是一百个顺从。
“对了,前面赶路的时候,后面还有尾巴跟着吗?”
只是有一种模糊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烦闷。只想找点事做做。”
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在后面,伺机而行。
“一直都在!不过他们却是不愿意走进镇子里…每次我们进了镇子,他们都只在外面等着。待我们再度出发时,才会重新跟上。”
她说的尾巴,是指靖瑶一行人。
靖瑶他们没能得到小姑娘,便也无法回去和坛庭中人交换人质。
糖炒栗子问道。
她对这件事一直很是疑惑。
今天终于是找到了机会,问出口来。
“这里毕竟是五大王域。草原人的身份还是过于敏感…现在饷银被劫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不会进入这人多眼杂的镇子里。”
“不过小姐你当时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那人就直接放弃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和小姐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与秘密。
可是这一路走来,却是让她越来越觉得小姐逐渐有些陌生起来。
她的身上定然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觉得我还能用什么方法?”
糖炒栗子摇头表示不知。
但这般亲密无间的前提是这仆从永远能牢记自己的位置和使命。
绝对不能有丝毫僭越。
若是这般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那这对主仆的结局只能是不欢而散…
不过小姐就是小姐,她只是一个贴身丫鬟罢了。
就是小姐对自己再亲近,再放纵,她也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主仆之间,可以没有间隙。
不该说的话,不该打听的事。
她也都像是没了舌头,瞎了眼睛一般。
“唉…”
对于这些,糖炒栗子心里有数。
她很是清楚小姐的底线在哪里。
不能做的事,一点都不会触碰。
“我告诉了他我是谁。”
终究还是对糖炒栗子说了自己究竟用了何种办法才能震慑住靖瑶。
赵茗茗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的那番做法究竟对不对,好不好。
只是为了脱身而已,后续有什么麻烦,她也根本无法预料到。
“可是我怎么没有听到?他又为什么会相信?”
糖炒栗子问道。
“小姐你…你暴露了身份?”
糖炒栗子吃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错,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
那就是为何赵茗茗自报身份之后,靖瑶就不敢动手了呢?
难道这九山异兽和草原王庭之间,竟是还有协议与联系?
糖炒栗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我自然是有办法告诉他。既然我告诉了他,便也有办法让他相信。”
糖炒栗子心中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但糖炒栗子更多的却是在为赵茗茗担心…
下列山以前,糖炒栗子也听到山主曾三令五申的让赵茗茗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后若是有了麻烦,就去祥腾客栈。
若是小姐愿意,方才就会直接告诉自己。
可是赵茗茗没有说,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自己问了,就算小姐碍于情面告诉了她,心里却是也会有些不舒服。
“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毕竟是草原王庭的人。在这五大王域中,他们想要自保都已经是极为困难了,哪里还顾得上去谋害我们?”
她一眼就看破了糖炒栗子得心中所想。
现在赵茗茗却是这般直白的,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了靖瑶一行人。
那后续的路程中会不会有危险?
糖炒栗子却是有些害怕。
这小丫头的直觉竟然如此恐怖!
当晚她根本没有凑到近前来细细观察。
就算是这样,糖炒栗子仍旧是一眼看出了高仁的不凡之处。
“可是那人身后有个小矮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赵茗茗惊异的扭头看了一眼糖炒栗子。
却是在给糖炒栗子宽心。
对于还未来临的风暴,她也是束手无策。
“小姐,我们到了!”
赵茗茗心中觉得有些事,或许可以提前不少时日。
“他是不是个好东西也无妨。总不至于满大街的去嚷嚷我们是九山异兽吧!”
“这名字倒是有趣!”
“家父起的,在下也不知是何意。”
张晓阳停下脚步说道。
赵茗茗举头一看,偌大一座酒楼,很是气派。
门口高悬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狮子楼”。
张晓阳感受到了赵茗茗目光中的不同,心中很是受用。
无论是再高贵的小姐,看到他拥有这么一座气派的酒楼时,也会心生涟漪的。
“原来阁下还是少东家!失敬了!”
张晓阳疏导。
赵茗茗眼中流露出一抹异色。
她却是没有想到,这座酒楼竟然就是张晓阳的家产。
“鸿洲府城离这里有多远?”
“这距离在下却是记不住…不过快马的话,六七日定是能到的。小姐坐马车,想必就要再慢几天了。”
赵茗茗一抱拳说道。
“不敢当…不过狮子楼中的西北菜,做的可是一绝!鸿洲州统问大人都曾来用过饭,吃罢之后也是赞不绝口!”
赵茗茗转身从马车上取下了自己的配剑,随即客气的回礼之后,也不再谦让,精致的走了进去。
“小姐请问几位?”
跑堂的小二笑脸相迎的问道。
赵茗茗点了点头。
张晓阳右手虚引,身形后退半步,却是让赵茗茗等人先进门。
张晓阳本就有意显摆。
看到掌柜的快步走来之后,心中更是得意洋洋。
开口便提高了声调,把店中的几道招牌菜全都点了一遍。
“这三位小姐是我的客人!”
张晓阳这时也进了门,对这小二说道。
小二一看这少东家都来了,自是一顿点头哈腰,随即跑到柜台处,将那掌柜的唤来支应。
比如这西北明明没有海,最多有些湖泊河流,但这狮子楼中却有道名菜叫做佛手鱼翅。
另外,赵茗茗还看到店里挂着的大招牌上写着什么全羊席,全牛席,全鸡宴等等。
这些字眼也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不过,这西北菜也着实是有它的新奇之处。
至少有好几样东西,都是赵茗茗没吃过的。
或者说,她都不知道这东西能吃。
张晓阳点完了菜,转身对无论一会儿入口的味道如何,至少这些名字都让赵茗茗很有新鲜感。
“小姐,我们楼上坐!”
张晓阳点的最后一道菜叫做炝烧驼峰。
“少东家破费了!”
赵茗茗客套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