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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八章 带句话

双生锦 天际舟 3857 2024-07-16 17:08

  

更何况,宝昌公主的姘头权墨冼就在刑部。驸马还不相信了,他会不为难自己。

  

看着长随去了,他的心头才安稳了些许。

  

半个时辰后,一名书吏走进签押房里,禀道:“郎中大人,公主府里将驸马送到了。”

  

权墨冼停了手中的毛笔,嘴唇微微勾起道:“看押起来,明日开堂审案。”

  

这个案子,有苦主有讼师,刑部的捕快再次奔赴当地采集了证据,一切就绪铁证如山。万事俱备,就差疑犯。

  

书吏神色犹豫,拱手道:“大人,公主府上的管家想要见您。”

  

“行。”权墨冼一口应下,道:“你让他进来。”

  

“大人。”书吏看了看左右,凑近权墨冼道:“他的意思,是想私底下跟您说句话。”

  

权墨冼正色道:“我是主审官,他是疑犯府上的管家。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书吏面色为难,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金豆子,想要再说什么,但觑见权墨冼的面色不敢多言,施礼告退。

  

片刻后,公主府的管家进了门。

  

他心头不快,却不敢表露出来。莫说他这会有求于人,就算不是,权墨冼在宝昌公主心头的地位,整个公主府上下都知道,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权大人,公主托我捎个口信。驸马爷的事,就请你多关照一二。”要不是对驸马的处置关系着宝昌公主自己的名声,她才不愿意理会驸马的死活。

  

权墨冼笑了笑,道:“让公主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针对的,从来也不是驸马。只不过,驸马实在是既愚蠢又自大,残害百姓,他才顺手拿来做了筏子。

  

听他这么说,管家便放下心来。心道:自家公主倒也没有看错他,关键时刻没有推搪。

  

“谢过权大人。”管家施礼,就要告退。

  

“且慢!”权墨冼问道:“公主近来可好?”

  

管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权大人一向在公主面前都是一张冷脸,什么时候关心起公主来了。

  

他定了定神,道:“谢大人关心,公主她的日子过得…着实有些辛苦。”

  

辛苦?

  

挺好的。

  

权墨冼笑道:“你回去跟公主带句话,我做的都是为了她好。”这句话,让管家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我做的都是为了她好?

  

“你只管传话,到了明日,公主就知道了。”

  

管家一头雾水地退下,回到公主府内。

  

“启禀公主,权大人已经将驸马爷收入大牢,明日审案。”管家回话。

  

宝昌公主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公主。”管家没有告退。

  

“怎么了?还有事吗?”

  

管家拱手:“权大人问公主近来过得如何?”

  

“当真?!”宝昌公主喜得直起身子,追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这还是权墨冼头一回表达对她的关心。

  

“小人回禀,公主过得有些辛苦。”

  

“那他怎么说?”

  

“他让我带话给公主,他做的都是为了您好。”管家道:“他还说,明日您就知道了。”

  

短短几句话,听得宝昌公主两眼放光。

  

他在意我?

  

他问我过得好不好了?

  

他还说都是为了我好!

  

她心头狂喜,喜形于色道:“好,好!你这件差事办得好,重重有赏!”

  

管家大喜,伏地磕头道:“谢公主的赏。”

  

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计较权墨冼不肯私底下见他之事。权墨冼说了几句话,就让自己得了公主的赏,下次再见到他,更得小心伺候着才是。

  

驸马一案明日开审,消息在京中的权贵之家中迅速传开。

  

但宝昌公主已然失宠,这又是驸马犯案并非公主本人。除了驸马家里紧张之外,其余人都保持了观望的态度。

  

宫里头,正在筹备两桩大喜事。

  

远有昭阳公主和亲在即,近有淳和公主下嫁。

  

整个皇宫里,都喜气洋洋,长乐宫和贤妃所在的春凌宫里,每日都有道贺的嫔妃,络绎不绝。

  

曹皇后掌六宫实权,付贤妃也是陪着庆隆帝从潜邸一路走来的妃子,这两年又抚养了皇子。庆隆帝并非好色之人,后宫中争宠不断,这二位在宫里的地位却始终牢不可破。

  

有这两件大事在,就算知道宝昌公主的事情,也没有谁会去不知趣的揽事上身。

  

宝昌公主的生母是姜氏,去讨好宝昌公主,岂不是明着跟当今的皇后娘娘作对?再说了,后宫的人,也知道齐王与太子正在争储。

  

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她们何苦去轻易站队。

  

至于延庆宫中,宝昌公主被禁足不得进宫,这个消息肖太后知道后,也就轻叹一声放在一边。

  

宫外,靖安公主府内。

  

“母亲,”秦氏走进房内,请了安状似无意地闲聊道:“媳妇听说,明儿在刑部要开审驸马一案。还听说,是公主亲自将驸马寻回来,又亲手送去刑部。”

  

“都说宝昌公主刁蛮,媳妇看着,这却是传言吧。”

  

靖安公主斜睨了她一眼,道:“宝昌被禁了足,你这是收了驸马的好处?”

  

被她一言道破,秦氏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期期艾艾道:“没,没有。只是伯夫人前两日请我去赏了一回花,我瞧着她发愁,便多问了几句。”

  

那位伯夫人,正是驸马的母亲。

  

“然后,今儿她又打发人来给你送了好处,是也不是?”靖安公主看着她,嘴唇紧紧抿着。

  

秦氏吓了一跳:“母亲,我就收了两匣子茶叶,没别的!”

  

她后背冷汗直流,要不是够了解靖安公主,她几乎要以为婆婆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才会让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知道。

  

先是请赏花,又在今日消息传出后送茶叶。想必,在赏花之时,就已经和秦氏达成了协议。再送茶叶来便是暗示,暗示只要秦氏能说动靖安公主,将来定然会有重酬。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靖安公主心头跟明镜似的。

  

只是秦氏毕竟是自己儿媳,总得给她留点脸面。靖安公主也不戳破,自顾自吩咐花好道:“你替我走一趟伯府,送四匣子茶叶去。”

  

她这叫还礼,也叫让对方莫要再打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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