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湖中倒影
5月27日,星期四,凌晨1:20。
心理咨询诊所内。
杜维到家打扫完“卫生”,从阁楼下来以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他走到卫生间的时候,看了一眼卧室还没有更换的门,默默叹了口气。
这扇门是黑影当时破坏的,之前虽然想再买一扇门更换掉,但一直没有时间。
想了想。
杜维便拿出手机,想要从网上下个订单。
可刚打开手机,他却看到艾利克斯在大半个小时以前,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
亲爱的杜维先生,现在是12:11,估计你应该已经睡了,然后我现在刚从车库里出来,嗯…我给你挑了一辆车,应该很符合你的气质,所以明天希望你起来的早一点,不至于让我在外面等很久。
末尾…还加上了一个看起来很出戏的爱心符号…
杜维暗自摇了摇头:“希望这辆车应该不是很贵,毕竟还要回礼…”
他那个时候正坐着汤姆警官的车往家赶,到家以后,更是忙着处理维达教徒们的脑袋。
因此杜维便一直顾得上看手机。
不过他觉得,既然收到了短信那就应该回复一下,否则的话显得很没礼貌…
于是,他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艾利克斯发了过去。
做完这些,便将手机塞进了口袋,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这两天,他有点太忙了,虽然不像之前那样,一天到晚都在和恶灵做接触,可却也谈不上轻松。
好在,纽约这边的维达教徒已经彻底解决,应该能安稳一段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不至于一直紧绷着精神,能够好好休息休息,调整状态,再去前往马萨斯的无人城。
另一边。
艾利克斯的家中。
她同样在浴室洗澡。
躺在高档浴缸之中,艾利克斯的表情十分惬意,陷入恋爱中的女人,给人的感觉要活泼许多。
手机震动。
艾利克斯看了一眼放在浴缸的护手处,随手就能碰到的手机,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么晚了,应该没人会给自己发消息吧。
她的父母并不在纽约居住,不过距离也不算太远,平常更不会再这么晚的时候给她发短信,基本都是电话。
而以前的一些朋友,也基本都在其他城市,联系并不是很多。
想到这,她眼中猛地一亮,赶忙拿过了手机。
可紧接着,艾利克斯又有些不爽。
“该死,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难道不知道熬夜对身体不好吗?”
可待点进短信以后,艾利克斯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冷哼了一声。
只有一条短信,言简意赅。
OK,我明天六点起。
艾利克斯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六点,也就是说我起码得五点起来打扮化妆,然后开车到他家门口给他看惊喜。”
“真让人头疼,看来我得吹干头发,立马睡觉了,不然明天有可能起不来。”
哗啦一声。
水花四溅。
艾利克斯从浴缸里站了起来,随手拿起浴巾擦拭了一下身体,便披上浴袍回到了卧室。
凌晨,2:08。
心理咨询诊所二楼的卧室内。
杜维穿着黑色睡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十分苍白,隐隐带着一丝挣扎之色。
在他的旁边,放在小丑牌,面具,打火机,以及那把黑伞。
可诡异的是,那张小丑牌面上画着,穿着燕尾服的他,却扭过头,静静的盯着床上的杜维。
周围一片黑暗。
脚下是阴冷刺骨的水潭。
头顶则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一滴一滴的泉水,溅在额头之上。
杜维很清楚自己再次陷入了梦魇之中。
可这和之前的经历却完全不同。
他在梦里除了视线以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当然,他知道视线只是一个概念。
所谓的看,其实只是意识对梦境获取信息的方式。
但很奇怪…
杜维打量了一会儿四周,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卧室,因为太累,躺下以后很快就睡着了。
可没想到的是,刚一睡着,自己便出现在了这个奇怪又诡异的梦里。
“我站在湖面上?”
他用力踩了踩,却发现身体根本陷不进去。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则是睡衣,却有些模糊不清。
“诅咒刚刚削弱,这个梦境应该和修女无关,所以说是那张小丑牌?”
按照托尼神父所说,以及自己和小丑牌之间的联系来看。
那张牌里有着邪灵的一部分。
而这个鬼东西,则会逐渐将自己同化侵蚀,最终使得自己变成它的一部分。
“以梦的方式对我的意识造成影响,然后在某个时间段,开始动手吗?”
杜维摇了摇头,这张小丑牌是自己赌局中的战利品,它属于自己,可却又不像黑伞和打火机,没有太多隐患。
因为这两件东西属于媒介的一种,其本应存在的恶灵已经被消灭掉了,不会再造成麻烦。
只不过这个湖…
莫名的,杜维皱起眉头,忽然向下看了一眼。
一瞬间…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在湖底,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以相反的角度,同样站在下面。
这幅景象很诡异。
就好像是站在一面镜子上,以镜面分隔,一面是自己,一面则是对立的倒影。
杜维弯下腰,凑近看了看。
在这个过程中,湖底模糊不清的人影并没有动作。
直到杜维离湖面越来越近的时候,它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似得,也以一个弯腰的姿势,凑近了上来,身材和样貌也逐渐变得清晰。
等杜维的脸即将接触到湖面的时候,湖底的那个人影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碎发略微有些杂乱,顶着一张皱巴巴的女人脸的男人。
准确的说,是另一个和他记忆相同,人格相同,行为逻辑完全一样的恶灵杜维。
紧接着,恶灵杜维便缓缓伸出手,将那张皱巴巴的女人脸撕了下来,将其一把捏碎,露出一张苍白且表情冷漠的脸。
在这个过程中,它的动作十分优雅,很像是上流社会的绅士,即使做的事很粗暴,可给人的感觉却挑不出一丝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