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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自由的幻象

艾泽拉斯死亡轨迹 驿路羁旅 6274 2024-07-16 17:03

  

德拉诺世界早已经残破凋零,兽人们就是因为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活不下去了,这个世界已经濒临死亡,看不到一切希望的情况下,才被迫跟着古尔丹冲入了艾泽拉斯,想要抢夺另一个世界来让族人生存。

  

这些狂暴的入侵者实际上也是一群被更黑暗的阴谋牺牲的难民,但并非所有兽人都跟随着布莱克汉.黑手大酋长冲入了另一个世界,在残破的德拉诺世界里,还存在着很多兽人。

  

要么是大酋长看不上眼的老弱病残,要么是拒绝了恶魔之血的“恩赐”,选择了自我流放的纯血兽人,要么是一些早就预感到了濒死世界之下隐藏的无尽黑暗的逃亡者。

  

总之,在这个残破的世界里,生命依然在顽强而艰难的活着。

  

迦罗娜盘坐在影月谷的一处山丘上,她撕咬着随身携带的肉干和清水,她独特的半兽人的脸颊上满是风尘仆仆,身上的皮甲已经残破不堪,显然,她的旅程并不顺利。

  

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横穿艾泽拉斯的东部大陆,又穿越黑暗之门回到了故乡,这是一段艰难而漫长的旅行,但她必须要完成它,因为她渴求自由!

  

“唔”

  

迦罗娜吃完了最后一块肉干,她站起身,腰部的伤口又开始疼了,半兽人的大眼睛眯了起来,她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阴毒的碎手刺客们喜欢在他们狰狞的拳刃涂毒,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们的敌人,虽然在2天前的突袭里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是在反杀那凶狠的兽人刺客的时候,迦罗娜还是被擦伤了。

  

她用左手捂着腰间的伤口,缓缓的跳入了黑暗之中,朝着古尔丹告诉她的方向快速前进。

  

“他们都已经疯了!恶魔操纵了他们的意志,奥格瑞姆输定了!”

  

半兽人刺客低声骂了一句,她身上的伤几乎都是在穿越黑暗之门毗邻的地狱火半岛的时候留下的,那鬼地方曾经是布莱克汉.黑手流放那些不听话的氏族的地方,因为喝下了恶魔之血,而没办法控制自我的战歌氏族、嘲颅氏族和碎手氏族以及雷王氏族,都被扔在那地方。

  

大酋长并非要让这些宝贵的战士等死,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将这些好战的氏族排除在第一批入侵者之外,刻意的折磨那些战士的意志,来让他们从不分敌我的死斗中“清醒”一下,以往这是个好办法,但布莱克汉的身死,导致这些后备战士彻底被遗忘了。

  

虽然奥格瑞姆就任大酋长之后,第一时间派出了使者要求这几个互相混战的氏族加入对艾泽拉斯的入侵,但在长久的战斗中,这些氏族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奥格瑞姆的信使还没到达地狱火堡垒,就死在了鬼鬼祟祟的暗杀之下。

  

这一切导致的结果,就是地狱火半岛的形式更疯狂,简直比艾泽拉斯最可怕的战场还要疯狂十倍!

  

在黑暗中前行的迦罗娜对于部落没有什么忠诚可言,甚至充满了仇恨。

  

她的全名是“迦罗娜.哈弗欧森”,这个姓氏的含义就是“半兽人”,这在兽人社会里是个非常具有侮辱性质的词汇,她的诞生是个悲剧,那是在兽人刚刚喝下恶魔之血的年代,他们朝着德拉诺世界的另一个大种族,来历神秘的德莱尼人发动了疯狂的屠杀。

  

在那遍及全世界的屠杀中,很多德莱尼女性遭受到了难以启齿的对待,迦罗娜就是因此诞生,她的身体里只有一半兽人的血脉,但另一半血脉却赋予了她兽人难得的智慧和思维,以及兽人根本不具有的灵敏和狡诈,正是因此,她才能在艰苦的少年时期活下来。

  

而像是迦罗娜这样的半兽人很多,可惜他们大都死在了战乱年代。

  

那是迦罗娜不愿意回忆起的苦痛过去,但和她接受了古尔丹的教导,在暗影议会过的那些年相比,即便是再痛苦的过去,也变得如此的甜蜜。

  

毕竟战乱只能折磨她的身体,但古尔丹折磨的是她的灵魂...

  

“找到了!”

  

迦罗娜在影月谷边缘的浅海淤泥里到处寻找,终于在那些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孢子蘑菇林中,发现了一个石窟的入口,那上面篆刻着暗影议会的标志。

  

这让半兽人刺客内心狂喜,她似乎看到了自由近在眼前,只要打碎了控制她心灵的主宰之眼,她就能得到灵魂的解脱。

  

在她踏入黑暗洞穴的时候,在她听到隐藏其中的暗影议会的渣滓的低语声的时候,一个人类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让半兽人刺客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狰狞的匕首。

  

“莱恩陛下,等我得到自由,我会去赎罪的...向你和你的人民赎罪!”

  

迦罗娜咬着牙,在内心里反复默念着未来,她在古尔丹的操纵下,亲手杀死了暴风王国的莱恩.乌瑞恩国王,这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那位国王和他的朋友们,大概是迦罗娜人生中第一批主动向她伸出了友谊之手的存在。

  

他们相信迦罗娜,他们甚至主动保护迦罗娜,他们之间有种特殊的友谊,迦罗娜将很多部落的秘密告诉给了国王,这让她赢得了国王的信任,对于半兽人而言,在暴风王国活动的那段日子,非常值得纪念。

  

但她最终还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朋友,在她将匕首刺入莱恩胸口的时候,她看着莱恩眼中的震惊和失落,那无法原谅的背叛刺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她的心智,那是她的灵魂第一次开始主动的反抗古尔丹,她不愿意再这样作为刽子手活下去了...

  

“噗”

  

反曲型,带着尖刺的匕首,就像是黑暗中隐匿的毒蛇一样,悄无声次的划过了这些兽人和食人魔的喉咙,将致命的毒素注入他们身体里,在一眨眼之间,他们的所有挣扎都变得毫无意义。

  

“弑君者”,这是这双古尔丹专门为她打造的匕首,它的名字起源于迦罗娜刺杀了莱恩国王的“伟大”行为,而现在,弑君者被半兽人握在手中,开始了她的自我救赎。

  

“迦罗娜!叛徒!”

  

一个食人魔法师从半睡半醒中苏醒,他看到了遍布地穴的尸体,还看到了那个黑暗中握着匕首,朝着他走过来的纤细身影,这食人魔惊恐的吼叫着:

  

“古尔丹会杀了你的!”

  

“我会杀了他!我早已经发过誓了!”

  

迦罗娜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憎恨,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食人魔下意识的撑起护盾,但在魔法护盾笼罩全身的前一刻,弑君者锋利冰冷的刀刃刺穿了食人魔的心脏,那种恍如点燃身躯的灼热毒素,注入了这庞大的身体里,让食人魔法师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主宰之眼在哪?”

  

迦罗娜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冷漠的让人全身发寒,食人魔挣扎着想要说话,但下一刻,半兽人的刀刃就再次划过了他的喉咙。

  

鲜血四溅,半兽人已经不需要这食人魔的答案了,她抬起头,就能看到那被锁链悬挂在石壁上的黑暗的宝珠,半兽人的眼中闪过强烈的渴望,她挥起手,匕首纷飞之间,那充满暗影能量的宝珠被她亲手击碎。

  

“唰”

  

一抹红光在她身上一闪而逝,她感觉到了灵魂上的放松,古尔丹没有骗她,这宝珠确实是操纵她意志的玩意,但这还不够。

  

灵魂的自由不代表心灵的自由,迦罗娜依然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里涌动的黑暗仍未平息,那个杂碎骗了她!不止这一个!肯定还有其他人依然掌握着操纵她心灵的方法。

  

“这不是自由!”

  

半兽人痛苦的站在黑暗中,她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她疯狂的想要喊出来,但最终,她没有这么做。

  

“我早就该知道...我要的自由,不在这里。”

  

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她要回去艾泽拉斯,她要去找那唯一还能信任的人。

  

“卡德加...帮帮我,我的朋友。”

  

古尔丹就像是一条毒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剧毒的毒液,不能信任!而他所许诺的自由,从来都只是个渴望而不可及的...幻象。

  

也许束缚这半兽人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黑暗的魔法,束缚她的,正是她自己,她的悔恨,她的背叛,她的虚弱无力,她对于温暖感情的贪婪...这一切,组成了永远束缚迦罗娜的锁链,并且让她无法挣脱。

  

就在迦罗娜砸碎了暗影宝珠的同时,在遥远的艾泽拉斯的无尽之海上,泰瑞昂坐在快速前进的船舷上,此时已经是黑夜时分,他总习惯在这个时候思考一些事情,来避免那些过去的回忆又一次侵袭他的脑海。

  

对于亡灵而言,回忆越是美好,回忆消散的时候,就越痛苦,而不断的回忆过去,就是自我毁灭的开始。

  

“我就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

  

低沉的声音在泰瑞昂身后响起,兽人死亡骑士走上来,坐在了泰瑞昂的身边,格洛库什在那一夜之后,就变得“开朗”了很多,最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沉默。

  

两个死亡骑士看着月色下冰冷的海面,没有人打破这宁静,直到几分钟之后,格洛库什突然开口说:

  

“我说,泰瑞昂。”

  

“嗯?”

  

“你真的要去德拉诺吗?那鬼地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简直都不敢想象,没准它已经彻底完蛋了。”

  

曾经的大酋长黑手停了停,他加重了语气:

  

“那个世界可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们是死人,我们不需要希望,格洛库什,谁会比一个死去的人,更适合统治一个失落世界呢?”

  

泰瑞昂的身体后仰,他用双臂撑在甲板上,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皎洁的月亮,冰冷的月光照耀在他们身上,让死亡骑士感觉到了难得的舒适。

  

“那里没有青铜龙,那里没有守护者...那是个自由的世界,格洛库什,我们会在那里积蓄力量,没有谁会来打扰我们,直到我们力量足够的时候...”

  

泰瑞昂冰蓝色的眼眸中跳过一丝狰狞:

  

“我们会返回这个世界,把阻拦我们的一切,通通砸碎!把那些黑暗里的阴谋家统统揪出来,让他们跪在地上受罚!我们会实现我们的夙愿,我们会彻底粉碎这该死的枷锁!我们现在的坚持不值什么钱,可它是我们唯一真正拥有的东西,是我们最后一寸领土,在那一寸领土里...也许,也许我们是自由的吧。”

  

对于泰瑞昂的执着,格洛库什不置可否,他已经没有遗憾了,像是个鲁莽的骑士一样挑战命运,也许是他死后的最后一次冒险,而这狂妄的未来并不让他感觉到讨厌。

  

僵硬的笑容出现在死亡骑士脸上,他低声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自由”来形容德拉诺,泰瑞昂,你说,我们这些被诅咒的死人,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这个问题让泰瑞昂沉默了下来,好几分钟之后,他才有些不确定的说:

  

“大概,大概这世界上没有哪一种自由是留给死人的,入土为安?魂归冥狱?我可是知道那冥狱深渊里有什么,去了那只会得到更糟糕的奴役,最少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节,所有的自由对于你我而言都只是幻象,根本不值得追求。”

  

死亡骑士叹了口气:

  

“你看看这海水,格洛库什,阻止了我们脚步的,永远不是这些能看见的东西,而是那些无法看见的东西,你明白么?我们看不见的那些,在这无限蔓延而又一模一样的未来里,什么东西都有,我能清楚的看到它们...但除了自由,没有自由。”

  

“也许在未来,会有一种自由是专门留给死人的。”

  

莉蕾萨将军临死前的影像又一次出现在了泰瑞昂眼前,尽管不愿意回忆,但回忆依然又一次固执的充斥了他的脑海,他想起了亲人临死前的泪水,他拍了拍兽人的肩膀,低声说:

  

“总之,既然还会有人为我们流泪...那我想,我们就...那就好好活下去吧,哪怕是以这种被诅咒的姿态。”

  

泰瑞昂抬起头,在他眼前的视界里,月色和这个世界...都是那么的冰凉,苍白,没有一丝温度和色泽,但好歹古尔丹已死,需要的东西也都已经到手,就是时候,开始朝着既定的目标继续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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