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愿赌服输
“是!”魏忠领命,同京兆尹一同离去。
白卿言摆了摆手,春桃会意带着春枝也退了岀去。
大殿内只剩白卿言一人,她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蝉拿了出来,将两枚玉蝉并列放在等下,凑近仔细瞧着。
两枚玉蝉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大周朝臣听说玉蝉的故事,都觉得是无稽传言。
甚至,当初白卿言同李之节说过,这玉蝉时光回溯之说,乃是当初那个没有子嗣的天凤国王后为了稳住政权的说辞,可…白卿言自己却是实实在在重生之人。
那时,白卿言身上便带着萧容衍赠予她,让她自去逃命的这枚玉蝉…
她右手握着萧容衍赠她的玉蝉,只见那玉蝉在烛火映照之下,周身有莹莹闪烁的细碎金光,她眉头一紧,凑近了些却什么都没有了。
白卿言当初重生的时候,可没有见过萨尔可汗手中拿着的这玉蝉。
她尝试将两枚玉蝉合并在一起,却也没有什么任何异象发生。
在大殿中将两枚玉蝉摆弄了半个时辰,白卿言突然醒过神来,觉得自己魔障了。
她竟然…想要找到玉蝉让时光回溯的窍门。
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她能重生回来已经是上天垂怜白家,她不该奢求更多。
若是真的如同那个传说一般,每一次时光回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如今她的任何一个亲人都不是她能够舍弃的。
“大姑娘,暗卫尾宿前来复命。”尾宿的声音从大殿一侧传来。
白卿言视线瞧向圆柱之后的黑影:“说…”
“皇夫的陵墓安然无恙,属下已派人守住驿馆,一只苍蝇也不会放出来。”
“好,辛苦了…去吧!”
灯影晃动之后,大殿之中又只剩下白卿言一人。
她将萧容衍赠的玉蝉装入荷包纸中,又随手将萨尔可汗的玉蝉搁在桌几一角,稳住心神拿过奏折批阅。
魏忠将萨尔可汗一行人安顿在驿馆之后,天已经黑了。
萨尔可汗坐在主位上,手紧紧攥着座椅扶手,薄唇紧抿着,神色晦暗难测,他没想到白卿言不但没有见他,瞧门口这守卫的架势算是将他给软禁了吧?
“魏公公…劳烦您,给大周皇帝带一句话!”萨尔可汗抬头,偏褐色的眸子仿若一潭幽水,勾了勾唇角道,“我这次亲自来大都城,为的…是向大周示好,有意同大周结秦晋之好,还请大周皇帝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魏忠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颔首道:“天凤国国君放心,这话…老奴一定会带给陛下!自然了…老奴也要多嘴问天凤国国君一句,既然是来示好求和,为何不正正经经等两国互通国书之后,定下入大周的时间,再按照约定时间遣使前来?反而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难免会让人怀疑。”
“国书已经递交大周,之所以提前过来,是因为…对大周皇帝思念甚深啊!”萨尔可汗这句话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目光冷静又从容。
“这话,天凤国国君需要老奴带给陛下吗?”魏忠问。
萨尔可汗笑着颔首:“那便有劳魏公公了。”
魏忠对萨尔可汗颔首,随后退出正厅。
魏忠一走,萨尔可汗脸上再无笑意,转而看向坐在他下首位置,一位穿着黑袍的银发老者:“大巫,你确定这另一枚玉蝉就在大周皇宫内?”
“我王…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这玉蝉绝不在大周皇夫陵寝,若是不再皇夫陵寝又能在哪里呢?”天凤国大巫声线十分醇厚,徐徐说话,让人觉得十分有说服力,“那玉蝉是曾经那位皇夫随身携带的爱物,难道大周皇帝不会留下做一个念想?即便是当初随那位皇夫一同下葬了,可…既然这位大周皇帝听说了玉蝉的传说,难道不会心动…派人将玉蝉取出来?”
萨尔可汗眉头紧皱,想起堪称冰肌玉骨,美目精致绝伦的白卿言,眉目间的不悦缓缓舒展开来。
“我王不要忘了,当年的南疆之战,大周皇帝的祖父、父亲、叔父和大半弟弟们都折损在南疆,得到了玉蝉之后,她难道不会想方设法时光回溯,去扭转战局?”大巫起身恭敬朝萨尔可汗一拜,“如今我王已经将母玉蝉送到大周皇帝手中,她手中若有公玉蝉,自然会尝试,尝试不得法…也必然会来询问我王的。”
萨尔可汗脊背挺直,手指屈起在桌几上敲了一下,道:“还是要让阿克谢做好再战的准备,之前轻敌…如今知道大周的厉害,且夏季对我象军极为有利,是战是和…就端看大周皇帝的了。”
“如今大周和燕国赌国在即,想来…大周也不想同我们天凤国对上。”天凤国大巫琢磨着刚才萨尔可汗的话,装作低声劝萨尔可汗,说,“且…既然这位大周皇帝或许会是这片土地未来之主的母亲,我王或许可以顺势而为,若是与大周皇帝有了麟儿,我们天凤国倒是也能争一争这天下之主,倒也不必我们的公主外嫁了。”
萨尔可汗垂下眸子,随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并未言语,倒是让大巫和其他随行的天凤国官员捉摸不透萨尔可汗到底在想什么。
魏忠从“软禁”萨尔可汗一行人的驿馆院子里出来,穿过回廊石林景林,魏忠碰到了正倚着假山上倚栏而坐的萧容衍,脚下步子一顿,恭敬同萧容衍行礼后,这才带着人离开。
“主子,打听清楚了,是天凤国的国君!”月拾动作轻巧落在凉亭外,单膝跪地同萧容衍说。
“天凤国…”萧容衍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在手心中点了点,“阿沥私底下派人去联系东夷国,天凤国的人来了大周,倒是有意思。”
也不知道,这最后赌国,谁能赢。
不论最后是阿宝赢还是阿沥赢,萧容衍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燕国,并且在赌国之事有了定论之后,确保双方能够顺利愿赌服输,不会引发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