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奇奇怪怪
事实证明,祝耽确实又粉碎了一次张无显小小的阴谋,白丽丽确实没有派人给祝耽送过消息,也没有捎过任何口信。
当然这是四天后他们再次去春芳院跟白丽丽验证过才明确的。
“殿下,虽然说张无显是想试探我们,但是万一失败了,岂不是正好将自己暴露了吗?”史进还是觉得张无显这招并不高明。
“人一旦在慌张的时候,脑子就会失灵,做出一些降低格调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史进又问一句:“殿下的意思是,张无显现在很惊惶吗?可是他明明又没有任何动作。怎么突然就开始怀疑殿下了呢?”
“要么是前线有了消息,要么是你舅舅那里有了线索。”
“也有道理,王豹在前线,若有什么消息,肯定有更快的方法通知到张无显,不过属下觉得叶沾衣给我们传递消息的速度也不会太慢。”
祝耽欣慰地笑了笑:“此言有理,那么我们先去京兆尹府走一趟吧。”
裴琢正在伏案沉思,看见他们二人突然造访,倒是有些轻松的感觉。
祝耽依然彬彬有礼:“裴大人,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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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也十分客气:“哪里,殿下来的刚好。”
几人寒暄过后,裴琢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跟他们叙说了一遍。
张无显迟迟不见朱乾魂回府,基本可以断定春芳院死的人就是朱乾魂,只不过张无显疑心甚重,他不相信过去这么久裴琢竟然没能发现朱乾魂是他的人,因为他派人去朱乾魂的家里翻了个遍,并未发现他的腰牌,所以腰牌肯定在他身上,裴琢没有不发现的道理。
倘若裴琢发现了张府的腰牌,来他府上确认一番也还罢了,他有的事办法应付裴琢,给自己洗脱嫌疑。
可是怪就怪在这里,裴琢既没有到他府上来探问朱乾魂的死,也没有听说京兆府尹上传出任何这个案子的进展。
裴琢其人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虽然没有祝耽那么难对付,但是是个耿直不阿的人,头脑么,也算聪明。所以,肯定裴琢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是并没有选择通知他,这就证明裴琢很有可能对他有些怀疑,所以不肯打草惊蛇。
张无显想到这些很是坐不住,无奈之下就派了个心腹半夜去京兆府尹探听消息。谁知道派去的人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也能料定派去的人已经被早有防备的裴琢拿下了。去问裴琢要人肯定是不可能的,等于自投罗网。可是他又不相信仅凭裴琢一个人的思虑能这么沉得住气,又联想到史进跟祝耽还有裴琢的关系,所以他猜测八成跟祝耽的参与有关,否则裴琢怎么可能既不结案也不办案。
祝耽此人肯定是不能小觑的,王豹又托人送来前线的消息,叶沾衣已经三战两胜,他在战场上骁勇无比,威望和地位已经大大超过了他这个浙东总兵,怕就怕跟蚩离国的战争结束之后,自己的位置就要被叶沾衣取而代之了。
张无显接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惊慌失措,叶沾衣很明显是皇帝这边的,祝耽也早就对自己虎视眈眈,倘若结果真如王豹所猜测,那叶沾衣和祝耽联手压制他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前线的事他现在掺和不上,但是祝耽在京中的一举一动他一定要知晓。为了确定祝耽跟白丽丽没有联系,所以才派人假装白丽丽的人去祝府给祝耽送信,又派人暗中盯梢,只要祝耽去了春芳院,那就代表一定是这两人一定有瓜葛。
幸好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祝耽丝毫没有搭理他派去送信的人,而且几天之内也没有去春芳院,可见祝耽还没有发现白丽丽的真实身份。
如果这样的话,裴琢就算查出朱乾魂是张府的人也无妨了,可以说是意外摔死的、可以说是被仇人追杀而死的、甚至可以说遇到强盗被害死的,总之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可以证明朱乾魂的死跟张府无关就好。
至于他半夜派去探底的人么,都是他府上的死士,他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握在他手上,必要时刻宁可自己赴死,也不会将他供出来的。
只要白丽丽的身份是安全的,没有被祝耽发现,那么朱乾魂之死就算他再怎么参与也无法牵扯到自己身上来。
这个结果让他略略放心了些,祝耽跟裴琢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目前最严峻的形势还是在前线。
如果一直让叶沾衣这么势如破竹下去,到时前朝和前线他都要失守,真就到了自顾不暇的时候了。
祝耽让裴琢带他去看了下上几天抓住的张无显派来的线人,那人被关在牢里,祝耽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看了他一眼,嘴角讥讽地挑了下,很明显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裴琢在旁说道:“从来到这儿,一直就是这样,问什么也不回答。”
祝耽点点头:“用刑了吗?”
裴琢尴尬地一笑:“没有。殿下,他只是奔着一个死人的来的,也没造成什么危害,所以…”
“裴大人,宅心仁厚,本官佩服。既如此,不然就将他放了吧。”
裴琢略琢磨了一下:“下官正有此意,那就放了吧。”
那人看了看裴琢,又看了看祝耽,好像不太相信,可是耳朵又听得清清楚楚。
在他的意识里,一旦落入敌方手里,就意味着一定要把这条命搭进去了,这在他跟随张无显的第一天就知道的。
因为张无显无数次跟他们说:“如果有一天,你们执行任务失败落到了敌人手里,那就拿自己的命去交换对我的忠诚。”
所以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落到了这样的敌人手里,他被关进大牢的那天起,就拼命的吃好饭睡好觉,等待着酷刑或者死亡的到来。
可是,等了好几天,一点刑也给他用,到现在反而还要将他放了?
祝耽看出他满脑门的警惕,冲他说道:“走吧,放心,不会派人追杀你的。”
那人仍然防备地盯着他,防备地挪着步子,快走到牢房门口时又停下来。
祝耽恰好问了一句:“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那人脱口而出:“在下房敬安。”说罢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