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想那么多了,明天,说不定我们就见到梅校长了。”夏方然难得说了句人话。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梅紫的背脊,也看向了高荣二人:“你们俩明天跟我们去接亲么?”
“好呀。”荣陶陶收敛了一下凝重心情,连连点头。
由于他最近行程太满、过于忙碌,贴心的烟红二位教师并未给荣陶陶、高凌薇安排任何任务。
不过既然两人提前一天回来了,夏方然自然不能让荣陶陶闲着。
夏方然开口说着:“走,我带你选个大褂去,顺便看看你萧教,还没见到他呢吧?”
“大褂?”荣陶陶牵着高凌薇,跟上了师父师娘,“怎么接亲呐,我红姨在哪?”
夏方然:“松柏镇。”
荣陶陶:???
刚要说什么,荣陶陶却是心中恍然。
对,松柏镇的学区房。
陈红裳的家,跟岳父岳母的家在同一个小区,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虽然松魂城与松柏镇相距足有50公里,但是对于魂武者群体而言,这点路程根本不算什么。
“喂!”远处,突然传来了斯恶霸的声音。
斯华年一喊,彩排又停下来了,主持人无奈的看着斯华年,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结婚,现场的这些人全都围着斯华年转了......
“凌薇给我留下。”斯华年对着远处的几人勾了勾手,“一会儿跟我走。”
高凌薇迟疑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跟着斯华年走,她今晚大概率要住在松柏镇,而不能抱着陶陶入睡了。
不过她也并未犹豫多久,毕竟陈红裳的娘家人太少了。
严格来说,斯华年也是萧自如这边的人,也就是说,陈红裳就连伴娘都是从“婆家”借的......
对于这个跟着自己在旋涡深处出生入死的红姨,高凌薇自是不会过多犹豫。
她轻轻挣开了荣陶陶的手:“我就去那边吧。”
“哦,你小心点哦,那玩意挺难伺候。”荣陶陶小声嘟囔着。
“怎么说你斯教呢!”夏方然抬起又是一脚。
一行人吵吵闹闹的离去,高凌薇也是来到了大红舞台边缘:“斯教,我能帮着做点什么?”
斯华年:“你把小魂们都召集起来,一会儿都跟咱俩走。”
“好。”高凌薇点了点头。
她是身在辽连城的时候,远程给小魂们下命令,特意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让他们来帮忙教师婚礼的事儿。
除了刚刚见过孙杏雨和李子毅一面,其他人都还没见到呢。
棠蕉芒、石家姐妹那可都是本届世界杯的冠军!
想想也是有趣,在萧自如、陈红裳这个圈子里,冠军学员竟然一点排面都没有。
在外面,你们站在了世界魂武学员之巅,尽享鲜花与掌声、是全体华夏人与各大媒体的宠儿,足以受世人敬仰!
但是在家里嘛......
嗯,你们够资格打打杂、搬搬桌椅板凳了烟红的教师圈子里面,个顶个都有江湖诨号,冠军教头更是一把一把的,中魂校都不好意思说话!
至于学员里面,谁还不是个冠军呢?
哦,对!杏儿和李子不是哦?
只是可怜了小梨花,有着冠军的实力,配的是亚军队友,最终在命运的捉弄下,拿了个季军的奖杯......
震惊!魂武世界杯亚军,竟成淘汰赛赛制最大受益者!?
那边的高凌薇被斯华年留下了,这边的荣陶陶走出场地,穿过长廊,也在一个休息室门口处看到了闷头吸烟的萧自如。
“呵呵。”夏方然忍不住笑了,道,“呦萧校长,抽着呢?”
萧自如转头望来,从兜里摸出一包烟,一边翻开烟盒盖,一边递向夏方然。
虽然萧自如没说话,但是那意思很明显:来一根?
“不抽不抽。”夏方然连连摇头,生怕慢一点,身旁梅小鬼阴狠的眼神就笼罩过来,“咱可是五好青年,不烟不酒。”
一旁,荣陶陶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也不结婚。”
夏方然:???
梅紫:“......”
“哈哈哈哈哈”门内,传来了李烈那爽朗的笑声。
萧自如也是忍俊不禁,稍稍紧张的情绪也有些缓解,对荣陶陶轻轻点头:“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荣陶陶一边说着,一边凑到了萧自如身旁,警惕的看着夏方然的脚。
休息室内,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走了出来。
可是把荣陶陶吓了一跳。
正主儿萧自如一身寻常装扮,但是这李烈却是“花枝招展”。
荣陶陶从未见过斯华年穿旗袍,同样,他也没见过李烈穿唐装。
立领、盘扣,红底黄纹,在那特殊的伴郎服上,荣陶陶还找到了福禄寿喜财等字样,那真叫一个喜庆夏方然差点跺脚骂街,一脸难受的看着李烈:“笑话我,你还不如我呢!”
李烈咧嘴笑了笑,也不说话,而他的身旁,却是冒出来了一个小脑袋。
可可爱爱雪小巫!
这几年,雪小巫长大了些许,但却没有那么大。毕竟人形魂兽的成长期极其漫长,可以与人类对比。
此时,雪小巫与8、9岁的小女孩无异,同样穿着旗袍,偏红色系、胸前的水墨画中红梅点点。
她扎了个可爱的丸子头,配合上她那一双白茫茫的大眼睛,差点把荣陶陶的心给萌融化了......
“李教可以啊,还会扎头发呢?”荣陶陶凑了过去,伸手探向雪小巫的丸子头。
雪小巫仰着小脸蛋,好奇的看着荣陶陶,由于太长时间没见了,有点陌生,也有点害怕。
发现荣陶陶捏自己的头发,胆小的雪小巫凑到李烈身旁,攥紧了爸爸那宽厚的大手。
夏方然对荣陶陶说道:“进去挑个大褂,明早咱们一起去接亲。对了,老萧,咱几点去?”
闻言,萧自如闷闷的吸了口烟:“我还是想用轿子,红裳只跟我提过一个要求,想要中式的婚礼。”
夏方然:“咱这不就是中式的嘛。用轿子呗,用八抬的!咱这么多人呢,你还怕抬不动啊?”
萧自如:“主持人建议骑马,毕竟路途遥远。”
“你管主持人干什么?”休息室内,突然传来了荣陶陶的声音,那风格简直跟夏方然一模一样,“你结婚又不是他结婚,50公里路算个啥,耽误不了事。
你骑你的马,红姨的轿子我抬了。
八抬就八抬,一会儿我把李子他们都留下。”
门外,几名教师面面相觑。
这小子倒是强势的很呐?不仅给教师们做主,还敢给新晋校长做主......
的确,荣陶陶对陈红裳这个人,是有着非常特殊的情感的。
两人之间的特殊过往,教师们知之甚少,甚至有的教师完全不知。
松柏镇的纪念碑旁,只有荣陶陶和高凌薇见到了松柏林中那火红的身影,她一动不动,与一个约定厮守终生。
当时,在荣陶陶那特殊的手机铃声之下,这苦苦等候的红衣女子终于“活”了过来,也终于转头望来。
她通红着眼眶、泪眼迷离,寥寥数语之间,便让年少的荣陶陶与她通了悲喜。
人们总说,北方的茫茫雪境之中,厚厚的积雪之下埋葬了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
对于荣陶陶与陈红裳二人来说,心中都有一个遥不可及的身影。
重聚的日子,也是遥遥无期。
但荣陶陶却比陈红裳幸福万倍。
除夕夜时万家灯火,烟火璀璨、欢声笑语。
也唯有居民楼天台上苦练的荣陶陶,在特训完毕、夕阳西下之时,才会放目远眺、遥遥望向那松柏林中的一抹红色。
无一例外,每一次,她都静静的守候在那里。
荣陶陶的生活是充实的,有长了腿的抱枕陪他看烟火、吃烤地瓜、逛大街小巷。每每回家之时,也能闻到那扑鼻的饭菜香气。
而陈红裳什么都没有。
她只有那一方不变松柏树林,陪着她日出日落,不出意外的话,也会陪她终老一生。
自从一头扎进这雪境中来,荣陶陶有过很多奢侈的梦想。
事实证明,所有的奢侈梦想,都源自于自身能力的不足。
此刻,既然他已经把萧自如从茫茫风雪中接回来了,那也就不差抬起这轿子,将陈红裳送到萧自如的面前了。
红姨说要中式的,那咱就中式到底。
萧教说想要轿子,那咱就八抬大轿。
无论是烟还是红,单从两人对北方雪境的贡献而言,足够资格!
对于荣陶陶而言,烟红的选择是正确的。
起码在他心中想来,虽然白色婚纱是寻常世界中的经典款,但却配不上那松柏林中的大红妆。
换好了大褂的荣陶陶,扭头看向了门外,虽然没有看到萧自如的身影,但却看到了弥漫的烟雾。
荣陶陶迈步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绪。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大褂,红紫配色,多少也沾点贵气,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荣陶陶眨了眨眼睛:“我咋这么像说相声的?”
“你快得了吧,你哪有那本事!老老实实当你的荣教授就完事儿了...嘿?”说着说着,夏方然突然笑了,“你别说,你这一头小卷毛,挺适合捧哏呐?”
师徒俩在这斗嘴,一旁,李烈开口道:“我去跟主持人说,你们选几个人吧。”
“棠蕉芒李,大小石榴,我。”荣陶陶一巴掌按在夏方然肩膀上,“再加上我亲爱的夏教亲自压阵,简直完美!”
夏方然:???
如果是八个老师抬,夏方然也就认了,共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大婚,怎么着都行。
关键是他混进一群学生堆里,一起去抬轿子?
另外......
夏方然:“石楼石兰是小伙子啊?”
荣陶陶咧了咧嘴:“松魂嘛,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用。”
夏方然眉毛一竖:“放屁!你就是嫌弃孙杏雨和樊梨花腿短吧?”
荣陶陶:“你倒是小点声呀,世界季军不要面子哒!”
夏方然:“......”
各种坑,各种补。松柏红妆的故事线,终于要有完美的结局了,等这一天好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