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秦禹从陈俊那儿离开后,又带人去了耿立山在北关口外的指挥部,双方初步聊了一下,过程也还算顺利。
耿立山是个老人精了,他非常想促成这一次的谈判,尽快解决松江问题,以至于不让自己陷到坑里,所以态度非常热情,在桌上也是把好话说尽了。
这种谈判是需要时间来磨的,双方各有算计,不可能一次性就达成协议,所以大家简单聊了一下后,就各自散去,等待正式的碰面。
回去的路上。
秦禹,老李,冯玉年,吴迪四人坐在一辆车内,闲聊天中,秦禹把陈俊给自己的建议,如实跟大家说了一下,想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出乎意料的是,冯玉年和吴迪对这事儿也很赞同。
“这个陈俊看事儿的眼光还是很长远的。”冯玉年插着手掌,轻声分析道:“你在松江带头闹这两次,明里暗里的都得罪了不少人,上层对你也是抱有一些看法的。如果这时你能找个恰当的机会,离开公众视野一段时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秦禹缓缓点头。
“是的,警署署长这个位置,一定是冯叔的。”吴迪也附和了一句:“再加上有我在松江,即使你离开一段时间,天成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并且你走了,也能缓和一下咱们和一战区之间的关系,毕竟这次是你伸了沈寅的脸啊。”
“迪哥,冯司,那你说我要放弃警署的位置,能换个什么样的番号和编制?”秦禹龇着牙,很现实地问道。
吴迪思考半晌:“这不好说,晚上我抽空回奉北一趟,问问我爸,看他是什么意思。”
“不不,这事儿你不用跟老吴提。”冯玉年非常鸡贼地摆手,指着秦禹说道:“收编的事儿,我可以帮你做主,我也不用问我爸…咱私下运作运作就能定了。”
“呵呵。”老李听到这话,不自觉的一笑。
吴迪眨了眨眼睛:“冯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咱…!”
“唉,你问你爸太麻烦了。”冯玉年一本正经地回道:“小禹身上标签太明显了,去一战区哪个部队,都可能被穿小鞋。所以天成安保公司的番号,最好是能挂在咱自己的部队里,这样方便。小禹啊,这事儿我给你办了,你不用再麻烦吴迪了…。”
“叔,我一点都不麻烦。”吴迪立即抢着回道:“我爸都说了,天成安保公司要被收编,肯定得经他手。”
这俩人都是人精,冯家有自己的部队,收编天成会是双赢局面。而吴家则是没有部队,他们比谁都想自己扶上来个嫡系军官,而显然目前秦禹是符合一切要求的。
秦禹看着俩人,心里乐开了花。心说陈俊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这条路才刚给自己指出来,天成安保就成了个香饽饽。
“冯叔,关于天成被收编的这个事儿,我早都跟家里谈了…。”
“这东西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咱们怎么利益最大化,怎么搞。二战区那边空编多,资源也更好,小禹过去了,还能规避和一战区的矛盾,你得从大局考虑。”
“叔,话不能这样讲。”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坐在车里已经争辩了起来。
秦禹立马伸手拉着吴迪:“跟叔好好说,别喊,咱们讲理就行,毕竟那是长辈。”
“我他妈怎么不讲理了呢?!”
“你看你咋还要动手呢,别这样,别这样。”
“你他妈给我滚!”吴迪扯脖子吼道:“你不给我战今生吗?立场呢?你的立场呢?!”
秦禹故意拦着二人,很贱地说道:“你们都是照顾我的人,这事儿我没办法表态。不行咱就条件说话吧?这样最公平。”
“哈哈哈!”老李大笑,指着秦禹骂道:“这小子最他妈贼了,不是啥好鸟。你看见没,他又演起来了。”
当晚。
众人分开后,吴迪越想越没底,总觉得老冯有抢杠胡的可能,所以立马乘坐汽车赶往了奉北。
回到家之后,吴迪在书房内,单独和老爹聊起了这事儿。
吴局听完后,笑着问道:“冯家想收编天成安保啊?”
“是呗,天成安保公司属于带资进组,它不是那种啥都不行的地面武装。他们前身本来就是耀光公司,在待规划区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再加上这三年时间的沉淀,不论是作战能力,还是现有装备,那都是正规部队的配备。”吴迪双眼冒光地说道:“人不多,但很精,拿过来就能用,而且还是自己人,那冯叔能不眼红吗。”
“呵呵。”吴局端起茶杯:“秦禹是什么态度啊?”
“他能有什么态度,”吴迪还是很替秦禹说话地回道:“他和我穿一条裤子的。”
“嗯,”吴局缓缓点了点头:“回头我给冯家打个电话吧。他家也不缺这四千人,让他们放一放吧,不要难为这个小秦禹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吴迪点头。
“秦禹和一战区的矛盾不浅,把他放在那边,是要处处受限的。”吴局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说道:“还是让他去二战区,这事儿我来运作,给他找个好娘家。”
“天成安保的四千人,能顶两个正规团。”吴迪试探着问道:“你觉得上层能给他一个什么番号?”
吴局背着手,缓缓摇头应道:“要是太小就没意思了,我会给他争取的。”
吴迪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底了。
“收编的事儿定了,让秦禹来家里吃顿饭吧。”吴局走到窗户旁边,笑着说道:“给他个名分,我也算认了他这个门生。”
“行,我知道了,爸!”吴迪笑着点了点头。
“这小子太野,拿到番号后,得给他找个能磨砺性格的地方,不然以后要吃大亏的。”吴局转过身,指着自己儿子说道:“松江的利益虽然重新分配了,但你们也不要太飘,反而要比之前更加低调。很多人心里已经认为,我们军监局在那儿的话语权太重。”
吴迪怔了一下:“我懂了,爸。”
一通闹腾过后,松江回归了平静,秦禹也终于能歇歇了。他晚上没有去黑街警司,也没有去公司,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88号院。
旁边的房屋内,灯光微亮,秦禹站在院里,犹豫了好半天,伸手敲了敲可可的房门。
“谁啊?”
“是我。”秦禹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