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三十日,日日与太子妃行房,陛下就不觉得奇怪?”严成锦问。
朱厚照天天都打卡了啊!
这样都没有怀上,还不叫有疾?自古男子十二,就能让通房丫鬟侍寝。
严成锦还不太习惯大明的习俗,但十五就有子嗣的人,比比皆是。
只是坊间百姓,大多都养不活。
刘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本官看看。”
片刻后,李东阳几人满脸愁容,仿佛是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
“陛下,是时候让汪机入宫了!”
“惠民药局有一个南阳院,臣…臣吃过几服药,有奇效。”
李东阳和常元僖先后劝道。
帝王家的后代繁衍,不是私事,是政事,大臣对此非但没有羞愧,反而义正言辞。
严成锦知道,虽然朱厚照还年轻,但历史上的朱厚照并没有子嗣,与他年轻并无关系,或许趁早治疗,还来得及。
“臣也觉得离奇,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陛下还是早日命汪机为好。”
李东阳深深地看了严成锦一眼,此子平日与太子胡闹。
想不到,会如此深明大义。
曾鉴神色略显慌张,若是皇后的缘故无子嗣,女儿将会毫不犹豫被百官请罢,成为废后。
即便陛下再宽仁,也无法忍受没有子嗣的结局。
东宫,朱厚照正准备去明伦堂听学,却听奉天殿的小太监跑来禀报:“殿下,今日不用去詹士府了,汪大夫要进宫给您瞧病。”
朱厚照不明所以:“瞧什么病?”
小太监面露难色,支吾地在朱厚照耳边,低语几句。
半个时辰后,汪机挎着药箱入宫,却找不到朱厚照的人影。
太监小声禀报:“殿下刚才就出宫了。”
他受皇命进宫,自然要向陛下覆旨。
奉天殿,弘治皇帝翻阅从内阁传来的疏奏。
李东阳三人站在殿中,面色各异。
若太子无果,就只能期盼陛下纳妃了,刘健像弘治皇帝这么大时,还传过喜讯。
“陛下只有一脉,若是多几个子嗣,臣等也不至于这样担忧。”
更让他们担忧的是,陛下只有一脉,太子却至今能不能生都不知道。
陛下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刘健苦口婆心道:“陛下,当务之急,应当是太子之事才对。”
李东阳颔首:“刘公所言极是,若太子一直如此,江山岂不是?”
虽然刘健和李东阳说得很隐晦,但大臣们都能听懂。
治好的大明江山,不就躬手让人了吗?
弘治皇帝浑不在意,看着疏奏头也不抬:“太子一定会给朕生得儿孙满堂,何忧皇位无人继承?”
严成锦想提醒他,陛下你错了,你宾天后膝下一个子孙也没有,倒是多了一个儿子。
小太监踏着碎步进来禀报:“陛下,汪大夫来了。”
很快,汪机走进大殿中,朝弘治皇帝躬身行礼。
刘健沉声道:“殿下的病,瞧出来了?”
“回禀刘公,太子不在东宫中,想必是出宫了。”
曾鉴沉眉不语,以太子的聪慧,想必早已打探到了消息。
严成锦回到府中,果然发现朱厚照在旧院里,拔他的萝卜。
朱厚照乐道:“本宫等你半天了,你平日末时就下值,今日怎么不偷奸耍滑了?”
下一刻,一队金吾卫冲入院子中。
严成锦满脸严肃:“把殿下送回宫中!”
金吾卫千户曾龚感激涕零道:“多谢严大人带路!”
朱厚照傻眼了,不可置信般:“老高你这狗官,你叫金吾卫来抓本宫?!”
金吾卫围住四周,却见朱厚照朝墙边冲去。
严成锦退后一步,忙喊:“快!别让他跑了!”
朱厚照翻过墙发现,外头全是锦衣卫,被牟斌逮个正着。
百官和陛下还不知道,朱厚照是真的无后,若是知道,恐怕会急得茶饭不思,日夜站着朱朱厚照耳边催生。
杨廷和也是朱厚照驾崩后,手足无措,才立嘉靖为帝。
就如同后世,若知道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家业,要送给旁人,也会抓紧时间马上生一个。
被捆上马车,朱厚照是逃不掉的,严成锦也随同一起上了马车。
朱厚照狡辩道:“老高,本宫身体无恙!”
“那殿下为何怕见汪机?”
严成锦看朱厚照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穿越回明朝最大的改变,或许就是让朱厚照有子嗣,皇位不传到嘉靖手中,或许,大明后期就不一样了。
故而,严成锦对此事异常上心。
马车直接到东宫,弘治皇帝和李东阳为首的大臣,等在殿门前。
朱厚照被锦衣卫架进寝殿,身体一直抗拒着,嘴中嚷嚷本宫身体无病。
抗拒得越厉害,李东阳几人愈发觉得离奇。
“还请陛下和诸公在外头稍等,学生诊治好后,就出来禀报。”汪机走进寝殿中,关上门。
朱厚照被绑在床上,怒视汪机:“你是本宫的勇士,竟与老高合谋害本宫!”
汪机不理会他,戴上羊肠手套,命小太监脱去朱厚照的亵裤,朱厚照拼命挣扎,木架啪啪作响,但无济于事。
等小太监全部退出去后。
汪机从药箱中,抽出一副画:“殿下,请看画。”
画上是身形健硕的男子,只是,衣裳已经落到了地面。
第二幅!
第三幅!
第四幅!
第五幅!
长相迥异,姿势不同,各有千秋。
朱厚照咬着牙齿道:“这是男子!”
“这是猛男千秋图,专门诊断断袖之癖,殿下无断袖之癖,学生就放心了。”
“老高,本宫要杀了你!”
汪机将画收回药箱中,毕竟,太子若隐藏好男风,他也是无法治疗的。
所以,开始正式给朱厚照诊脉。
寝殿外,弘治皇帝等人在等待汪机的诊断结果。
忽然,听闻朱厚照咆哮,纷纷看向严成锦,眼神似乎在问:你让汪机干了什么?
严成锦微微低头,上一世时,听闻医院用此方法诊断,他便让汪机试了试。
曾鉴惴惴不安,在殿前来回踱步。
不多时,大殿的门被打开,汪机背着药箱走出来:“殿下的黄鸟有恙,做个小手术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