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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燃犀照魂10

魔尊是我徒弟 沈半闲 6647 2024-07-16 19:34

  

白珞闷闷地走回玉泉镇。才刚走进村口,就听见陆玉宝一声怒吼:“白燃犀!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玉宝站在四方斋的房顶,那房顶被白珞削去了一块,原本四方斋就比怜花楼矮了两寸,现在足足矮去了三寸。

  

更可怜的是住在天字号房的那些人,一大早起来睁眼便是漏了风的房顶,自己则被埋在碎石瓦砾之中,落了一嘴的灰。

  

若不是这次住在天字号房的都是元玉竹、燕朱与沐云七子等人,四方斋的招牌算是砸了。

  

更可气的是薛惑这厮幸灾乐祸地站在四方斋外看热闹,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还想把四方斋的客人都抢去怜花楼。

  

薛惑悠闲地坐在四方斋外,手里就差那杯茶了。他一回头见白珞走了回来正想要迎上去,却见走在白珞身后的叶冥对着他一番挤眉弄眼。

  

薛惑桃花眼微微一眯,见二人身后贺兰重华没有跟他们一同回来,心中顿时了然了几分。姜轻寒凑到薛惑身旁问道:“监武神君这是怎么了?”

  

薛惑神秘一笑:“你看不出来吗?属猫的心思都写脸上呢。”

  

姜轻寒看了一阵,除了感觉自白珞回来后温度骤降了几分,别的什么也没看出来。姜轻寒乜了薛惑一眼,心想果真是比不上你这万年老龙妖脸皮厚。

  

姜轻寒问道:“贺兰宗主呢?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薛惑又是神秘一笑:“贺兰宗主要是有事,白燃犀才不是这般模样。”

  

姜轻寒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薛恨晚你不会说监武神君她对贺兰宗主有那个意思吧?”

  

薛惑一哂道:“姜轻寒你能不能正常点?你就没发现跟在贺兰宗主后的那个西域弟子有些不对劲?”

  

姜轻寒摇摇头。

  

薛惑白了姜轻寒一眼:“白燃犀发酒疯的时候你在吧?”

  

姜轻寒点点头。

  

薛惑觉得有些心累:“白燃犀说在贺兰宗主身上闻到了宗烨的气息。”

  

姜轻寒恍然大悟:“那气息不是贺兰宗主的,而是身后那弟子的!可他为什么要遮掩起来啊?”

  

薛惑抿了抿嘴,伸出手用大拇指掐在小拇指上:“你呢就比白大猫聪明这么一点点。两个都笨。”

  

刚刚才一脚踏进四方斋的白珞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过头阴恻恻地看着薛惑:“薛泥鳅,四方斋差了些瓦,我觉得你的龙鳞合用得很。”

  

薛惑背脊一阵发麻,拉着姜轻寒就往怜花楼里走去:“昨夜睡得晚了,腰疼得很。这会儿得补个觉才行。”

  

姜轻寒一听这话脸顿时“腾”地红了,手脚并用地从薛惑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薛恨晚你说什么呢?”

  

薛惑金色的龙眼含着笑意,笑眯眯地盯着姜轻寒:“昨天不是帮四方斋清理满院子血迹来着么,你想什么呢?”

  

姜轻寒气得呕血:“你…”

  

这薛惑自打当了老鸨还把他扣在怜花楼之后,真是越发的没羞没臊!这些话让白珞听见也就罢了,若是传到自家老娘耳朵里,还指不定怎么罚他呢。

  

“哥,他腰疼你着什么急?”姜九疑不知从哪蹿了出来。

  

姜轻寒:“九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姜轻寒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九疑,你怎么会来这里?”

  

姜九疑:“我的雪狮走丢了,正好遇见了监武神君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姜轻寒皱眉道:“胡闹,你不声不响地自己跑来人界,可有想过危险?”

  

姜九疑委屈道:“反正昆仑也没人在乎我的安危,出不出昆仑又有何区别?”

  

姜轻寒蓦地愣住。昆仑剧变姜濂道死于非命还落得乱臣之名如今的昆仑再也不是当初的样子。若不是薛惑强留他在怜花楼里,他其实也没地方可去。若是回去玄月圣殿独自住在药圃里免不了日日想起这些事让自己徒生出许多哀伤来。

  

姜九疑看似还像个半大孩子,但其实脾气最是倔强。反正他不找到雪狮也不会回去姜轻寒只能先将他安置在怜花楼里。

  

蜀中多雨,四方斋破了那么大个窟窿也留不得人了。陆玉宝只能客客气气的将元玉竹、沐云七子等都请了回去自己好好修补四方斋。热热闹闹的四方斋一下子人去楼空,只剩下四方斋的小二与一条不知走哪跑来就赖着不走的小黄狗。

  

陆玉宝看了看天色,天边一片乌云缓缓聚拢了来,陆玉宝皱了皱眉跳到隔壁怜花楼的屋顶上敲了敲瓦片:“薛公子能不能劳烦你让着雨待会儿再下?”

  

屋里薛惑挥了挥粉色的衣袖,那片乌云又缓缓地飘走了。

  

陆玉宝踩着怜花楼的屋顶走回四方斋手里拿着泥浆继续糊着瓦。乌云飘走日头就大了起来,照在青石板路上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陆玉宝余光瞥见一个中年人走到了四方斋前,用手半搭在额头上说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今日小店修缮不开张。”

  

那中年人却没有走。

  

陆玉宝眯着眼睛定睛仔细看了看,见那中年人穿着暗红的衣衫竟然是己伯毅。

  

己伯毅看着陆玉宝笑了笑:“监武神君应当在此吧?”

  

“我既已不在昆仑帝君不必称我为神君了。”白珞站在那漏了天光的大堂里,手里握着白瓷酒壶。偶有些尘土自屋顶落下落在桌上她也浑不在意。

  

己伯毅尴尬一笑:“许久未见,神君倒是一点没变。”

  

白珞用手掸去衣衫上的尘土:“四方斋简陋住人是住不了了帝君有什么事便说吧。”

  

己伯毅叹道:“若不是真有事也不会来叨扰神君。”己伯毅从怀里拿出一卷卷轴:“神君可记得这是什么东西?”

  

那卷卷轴由墨玉作轴,蚕丝作画,是神农氏的宝物。相传当年神农大帝尝遍百草之时也绘制了这样一副百草图。上面详细记录了百草所在的位置。因百草遍布三界,这百草图也是三界地图。神农大帝在这卷轴之上注入了灵力,三界若有大的灾祸或者异动这卷轴上也能看见。

  

白珞道:“这是神农氏的百草图,怎会在帝君这里?”

  

己伯毅比之五年前苍老了许多。神族寿命颇长,五年的光阴不过弹指一瞬原本不应该让人有什么变化。看起来这五年己伯毅执掌昆仑也不太容易。

  

己伯毅避重就轻地说道:“神农帝君仙逝,少主又不肯回昆仑,如今神农氏由南霜代为管着。”己伯毅缓缓打开百草图:“神君请看,这百草图有什么不妥之处?”

  

白珞看着那百草图,昆仑、人界、魔界,这百草图都画得十分清晰,但间或有几点空白,似是作画之人不小心滴了墨在上面。

  

己伯毅指着那些墨点说道:“神君当知道,我们祝融氏锻造兵器最是注重细节。这百草图我之前见过,原本是没有墨点的。起初我还以为这墨点是不小心弄上去的。之后的几日里便格外关注这百草图,发现墨点一直在增加。我原本想要找来扫洒的仙倌问责的,但今早却发现这里原本有的一个墨点消失了。”

  

己伯毅手指在百草图上点了点,所指的正是蜀中边境靠近沈黎的岷江位置。

  

白珞沉声道:“你是说这百草图上的墨点正是天裂所在?”

  

己伯毅沉声道:“我比不得神君见多识广,也不敢妄下定论。关于天裂一事我也只是从古籍记载中略知道些皮毛。天元之战之后因为时序变动的原因确实出现过天裂,但只有一处。那处天裂凶险,足用了一百年,死伤三百天将才将天裂封印。这一百年中,天裂之处的隐神与异鬼肆虐人间,时间越长他们便越是嗜血残暴,且极难对付。若这一次天裂之处如此之多,后果不堪设想啊。”

  

白珞:“帝君是想要我去封印天裂?”

  

己伯毅叹道:“昆仑现在已经没人可用了。”

  

白珞一双羽玉眉微蹙,她不过五年没回昆仑,但听己伯毅言语间的意思,昆仑似乎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白珞冷道:“昆仑究竟如何了?”

  

己伯毅苦笑道:“看似平静实则除了我们祝融氏的天将,别的天将一个也调不动。不过神君放心,我祝融氏曾经虽疏于管理昆仑,但也是三大氏族之一。我一定会重振昆仑。”

  

白珞一双玉指搭在墨玉之上轻轻一拨将百草图收进了手中:“我既已不做监武神君,昆仑之事帝君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不过这天裂既然是因时序变动造成,自然当由我来封印,帝君只管放心。”

  

己伯毅欲言又止地看了白珞半晌说道:“澜儿挺想你的,若神君有时间也可回昆仑来。”

  

“不必了。”白珞将百草图收进袖中。“四方斋今日不营业,帝君若是交代完了便先回去吧。”

  

己伯毅叹了口气拜别白珞独自从四方斋走了出去。

  

白珞摩挲着百草图,总是隐隐觉得哪处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她用金灵流试探了一番,百草图没有丝毫的不妥。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桌下那只小黄狗探头探脑的蹭在白珞膝头。白珞见这只小黄狗与九耳犬到是有几分相似,也懒得赶它走,任由它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

  

白珞仔细看着百草图,这百草图上约有十余个墨点。若这每一处都是天裂,附近的百姓的确已身在危险之中。

  

白珞手指划过百草图,指尖悬在了兖州之上。

  

此处离蜀中不算远,百姓也多,便先去此处看看吧。

  

白珞收好百草图放下手中的酒壶就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见薛惑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薛惑看着白珞笑道:“去哪玩?”

  

白珞:“…”若不说薛惑是四方神之一,会让人以为他是狗皮膏药成了精,黏着人便甩不掉了。

  

叶冥也站薛惑身后不吭声。但看那神情便知道,他也打算跟着。

  

白珞淡道:“不过是去封印几处天裂而已。”

  

“哦。竟然还有几处?”薛惑伸手在自己袖子里摸了一阵皱了皱眉:“盘缠少了些。”

  

薛惑看了眼叶冥,心情豁然开朗。他拍了拍叶冥的肩膀:“不过有叶王八在我们不用担心盘缠。”

  

叶冥斜眼蔑了薛惑一眼。

  

薛惑一双桃花眼里满是促狭:“叶王八只要化出王八壳子趴在许愿池里,我们自然有用不完的盘缠,白大猫你想不想试试?”

  

叶冥:“…”

  

白珞:“…”

  

薛惑这恶趣味,竟然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姜轻寒自怜花楼里跑了出来:“我带了不少悬圃灵芝,这次应该够用了。”

  

白珞斜眼一看姜轻寒,他的腿上还挂了一个拖油瓶。白珞冷冷看着姜九疑:“你们能不能让我一个人清净清净?”

  

薛惑从袖中拿出几片金叶子抛了抛:“白燃犀,这四方斋可把忘归馆的家底都花光了,陆老板可是没钱了。你这一路上还想喝酒吗?”

  

白珞看了眼薛惑手里晃花人眼的金叶子毫不犹豫道:“好。”

  

薛惑眯着桃花眼一笑:“这就对了。”

  

说起陆玉宝,自打他复活之后好好一个神君就变成了一个水泥匠人,修完忘归馆又修四方斋。为了省点钱,活计都是陆玉宝一个人做。实在做不完了就去怜花楼把薛惑掳来帮忙。说起来这段时间的确是有点对不住他。

  

白珞回过头去,见陆玉宝补完了最后一片瓦,从梯子上爬下来一手的泥浆。陆玉宝黑着脸说道:“等我去洗个手就走。”

  

离玉泉镇约三里的驿站里,一只小黄狗熟门熟路地绕进院子走到后院。郁垒坐在石桌上微微弓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小黄狗的脑袋上。

  

他微微闭上眼探了一会儿,随后他拍拍小黄狗的脑袋扔了一只鸡腿给它。那小黄狗顿时欢喜地叼着鸡腿,迈着小短腿到了一旁去。

  

郁垒缓缓起身对贺兰重华说道:“找四匹快马,我们去兖州。”

  

“好。”贺兰重华答道。郁垒说要去哪,他从来不会多问。

  

郁垒顺手指了指啃鸡腿啃得正欢得小黄狗:“把它也带上。有的时候它比你还聪明些。”

  

贺兰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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