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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的事告一段落,后遗症是,阮芳依旧认为丁、罗二人是对她有意见,所以故意见死不救。
如今又不知道把她弟弄到哪儿去了。
她马后炮的埋怨父母老糊涂,为什么非要相信丁寒娜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倒不如让她去东南亚国家,请一位大师回来替弟弟作法什么什么滴。
奈何父母不信外域的神棍,觉得那是邪门歪道。
加上丁寒娜告诉他们,自己儿子虽然冲动,心地是好的。或许哪天,他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重新过上更加幸福的新生活。
如此一想,心灵上的伤痛减轻了许多。
在这件事里,唯有那位警员最轻松无负担。阮家人接受现实,认同儿子的死就是一场意外,接受警方的调查结果。
而他来之前,阮芳曾悄悄叮嘱他,一旦发现丁寒娜坑蒙拐骗,立马把她抓起来。
这姑娘想法太偏激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世上有很多事无法以常理诠释。更何况,这是她父母心甘情愿给的钱,求一个心理安慰,他没理由抓人。
要知道,自古便有术士的存在,其中必有它存在的道理。
与那位警员的轻松心态不同,那名记者觉得自己被深深愚弄了。明明让他来见识骗子的招数,结果阮家人不仅相信骗子,该给钱的也给了,而他一无所获。
他不甘心,隔日便到丁寒娜的公司想要采访。结果丁寒娜那天没回公司,在家补眠。
接待他的是冯莱和钟康明,两人一唱一和,说的全部是室内装修与设计事宜。什么算命、捉鬼的,他们声称一概不知,并表示自家公司不搞那玩意儿。
向客户推荐饰物摆件,是因为越有钱的人越注意室内摆设的方位,注重风水的好坏。作为设计室职员当然要了解相关的问题,给客户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种推销手段叫投其所好,销售员的基本技能。
啧啧,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记者不服气,又在丁氏设计室守了一天,逮到丁寒娜,要与她做一个约定。如果他给她介绍有钱客户,她必须让他涂那劳什子眼泪,看看鬼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牛眼泪的采集过程有多困难吗?首先要选择自然死亡的牛,这种眼泪最纯净无杂质…”这里说的杂质,是指它对自己的死亡没有怨恨。
带有杂念的眼泪,容易让使用人产生幻觉或者看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你以为这种资源,用钱就能买得到?”丁寒娜说罢,不再搭理他。
把那位记者气得,写文章抹黑她?这不可能。面对未知的领域以及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最好不要得罪。否则风水轮流转,哪天轮到自己求她办事就尴尬了。
但,让他坐等机会是不可能的,太消极了。他选择曲线救国,隔日送了一束花到熊氏教育机构给罗小姐…
办公室里,收到花束的罗青羽默了。看看上边的小卡片,上边写着“我们拥有共同的朋友”,署名是杨记者。
对方希望她抽空约自己见面,聊一聊丁姑娘那奇幻莫测的人生。
罗青羽:“…”搞啥飞机呀?
但想了想,为了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她按照上边的号码约他在午餐时间,在附近的餐厅见面。
中午,等她到达餐厅时,对方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人时,她才想起对方是谁,对他略有印象。
一番客套话之后,点了餐,开始进入话题。
“我信不信世上有鬼?”嗯,他这问题很坦白直接,罗青羽扬扬眉,“不信,因为我看不见。”
“你不是丁小姐的好朋友吗?没用过那牛眼泪?”杨记者不信,“据我所知,她对员工很大方。”
他并非挑拨离间,因为这是事实。
“用过,但我资质愚钝,看不到。”罗青羽坦然道,丝毫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废柴。
杨记者默了,看罗青羽的表情不像撒谎,他略有疑惑,“你有没怀疑过,她可能在骗人?”
老实讲,他现在有些怀疑了。
“不觉得,隔行如隔山。”罗青羽坦然道,“就好像,很多人怀疑我的年薪作假,认为那是金主给我的零花钱一样道理。”
杨记者笑了笑,这一点他理解。名人嘛,还是女名人,面对的非议肯定多些。
“罗小姐,她为什么不肯让我们涂那眼泪,它真的很贵?”他不解道,“眼见为实,我是记者,如果能看到鬼,我说出去的话对她绝对有利。所以,你能不能…”
帮忙劝一劝?他真的很想见识下。
据他私下里调查,除了阮氏夫妇,还有好几位上流社会人士成为丁氏的熟客。如果这是骗术,那么,这位丁姑娘的口才与手段相当了得。
“她做事向来极有分寸,不让你见,必有道理。”罗青羽瞅他一眼,叹气,“人啊,不见棺材不落泪,阮家小子是例子。杨先生,听我一句劝,莫要重蹈覆辙。”
杨记者:“…”
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方才瞅自己的那一眼颇具深意,似乎暗藏许多内容。莫非她也…一股寒意自心中涌出,浑身汗毛直竖。
罗青羽没看到他脸上的复杂表情,因为她看见几位同事正往自己这边过来。
他们看见她,纷纷打招呼:“咦?罗老师,好巧,你也来这儿吃饭啊?”
“是呀。”罗青羽笑着回应。
凌昔阳也在其中,微微浅笑,很大方的抬手朝她摆两下当打招呼。罗青羽回以一笑,大家看到她有朋友在,不多打扰,在她这一桌的左前方位置坐下。
那里是四人座位,刚好坐满。
“罗小姐,”等她和同事们打完招呼,杨记者继续问,“听阮小姐说,你身上有个护身符很厉害?不知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阮芳曾把自己姐弟初见阿青的情形告诉过杨记者和那位警员,鬼见愁的一幕只听阮小弟说,旁人看不到。
关键是,丁寒娜亲口承认小伙伴身上有特厉害的护身符,是她爷爷做的。
罗青羽想了想,拿出脖子上戴的玉坠,“这是我从小戴着的,裂了几回,也补了几回,一直不敢扔。”
没什么好隐瞒的,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大学期间忤逆萧老师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枚玉坠。
对方是记者,与其让他背地里调查,误信他人的一些闲言碎语闹出莫须有的是非,不如自己坦白,让他打消调查的念头。
玉这东西,不便被外人触碰,以免沾染外人的气息。
杨记者懂得这个道理,坐在对面瞅了几眼。哦豁,果断裂了几条缝,又被金丝镶嵌好。
“我听说玉能避祸,那这几条裂痕…”
“上边有几条缝,我便遇过几场灾事,信不信随你。”罗青羽收好玉坠,“丁大爷说了,这玉坠裂成这样已经没什么用。他年纪大了,做不出新的来。”
而丁寒娜年纪尚轻,也做不出这等功效的玉佩。
“这是长辈所赐,不管它有用无用,我都一直戴着它。”罗青羽微笑道,“杨先生,我也奉劝你一句话,有些事最好不要碰,好奇心太强对你没好处。”
相同的话,她劝过阮小弟,希望眼前这位不要当成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