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曹操忽然病倒,郭鹏大吃一惊,连忙带上同样吃惊的曹兰一起出宫,抵达曹府探视曹操。
然后郭鹏得知曹操是中风了,半边身子动不得,也不能说话,眼珠子还能转,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仅此而已。
曹兰坐在曹操床边上握着曹操的手抹眼泪,郭鹏把曹昂拉到外面说话。
“华佗怎么说?”
“华大医说眼下父亲的性命无虞,但是情况依旧很不好,他们回去找寻治疗方法去了,但是,华大医说,就算治好了,父亲的身体状况也无法适应正常的办公了。”
曹昂悔恨莫及,红着眼睛攥着自己的头发,十分痛苦地说道:“之前父亲忙碌的时候,我就该阻止他的!父亲都六十五岁了,哪里经得起那么繁重的任务!”
郭鹏倒是知道郭瑾安排曹操主掌货币改革的事情。
他成立了一个办事小组给曹操,归曹操全面管理,这本是表达对曹操的信任,可谁知道曹操居然中风了。
郭鹏长叹一声。
“如何能到这个地步呢?大兄未免太操劳了,子脩,你怎么不劝劝你父亲?”
“臣如何没有劝诫呢?可父亲他…”
曹昂无奈长叹。
眼见曹昂如此无奈,郭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能做,他也不懂医术,只知道中风就算是现代都是一种麻烦的病症。
涉及大脑,十分凶险,死亡率也算是高的,更多人就算不死,也要落个残疾的下场,从此再也不能正常生活,活着都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
曹操这病症已经让他无法说话,半边身子动不得,已经半身不遂了,显然是神经受到压迫了。
可现在这种情况…
难道要让华佗操刀开颅手术吗?
医术上的事情郭鹏不懂,也不能卖弄自己那点文不达题的知识,于是便前往大医馆亲自询问华佗该怎么办。
“太上皇,曹首辅太累了,做的事情太多,一着不慎,风邪入身,才有了这样的病症,眼下我等并没有太多的好办法,只能斟酌用药。”
“斟酌用药…曹首辅六十五岁了,你们还想怎么斟酌用药?”
郭鹏语气不善。
华佗十分为难。
“太上皇,曹首辅的病症在脑中,在颅内,本就万般危险,我等实在不能不慎重,眼下我等也在想办法。”
“想到什么办法没?”
郭鹏看着华佗。
华佗低下头。
“暂时还没有,但是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郭鹏也不好过多逼迫,只能点头。
“总之,曹首辅的身份你也清楚,有些不好的消息,我并不想听到,大医馆那么多年,得到朝廷那么多的财政拨款,我不希望你们故步自封毫无建树!”
华佗连忙点头。
“臣等一定竭尽全力,请太上皇放心!”
郭鹏点了点头,满脸忧虑的离去了。
郭鹏走后,张机走到了华佗身边,低声道:“医正,曹首辅的病非常难治,您这样说,怕是讨不得好啊。”
华佗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不是我等逃避就能逃避的,曹首辅身份特殊,你觉得我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吗?别想这些了,想想办法才是真的。”
华佗随后走开去翻阅古书,去想办法,张机则面色复杂的看着华佗的背影。
曹操病倒的事情对于整个洛阳朝廷来说不算是小事,但是也没有到离开了曹操朝廷就无法转动的地步,曹操毕竟不是那个最高的权力拥有者,但是不管怎么说,影响还是有的。
他牵头的内阁与货币改革小组的工作受到很大的影响,很多需要曹操去做的工作没人做,急切的需要其他人来代理。
于是郭瑾一边下令内阁群辅之一的孙超接替曹操,暂时代管内阁之事,一边下令财政部左侍郎毛玠代管货币改革小组,暂时承担起货币改革小组的工作。
接着,郭瑾意识到自己需要新的内阁首辅了。
曹操这个内阁首辅虽然年迈,但是大体上还是听命令的,所以不管怎么说,郭瑾也不认为曹操是个必须要排除的对象。
他把曹昂放进内阁,主要是为了褒奖曹操在之前的政治风波之中站对了队伍,让他们父子团聚,享受一下亲情。
他可没料到曹操误以为他是觉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候到了,要把他往外赶。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可是曹操就是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以至于过于努力的工作,结果倒下了,留了一个烂摊子让郭瑾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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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任内阁首辅的人选成了一个大问题。
该选择谁呢?
郭瑾翻阅了不少官吏的履历资料,最后做出了决定。
郭瑾叫来了张昭,与他一阵商谈之后对外宣布,由于内阁首辅曹操无法履职,朝廷决定调任交州刺史满宠入京就任内阁首辅一职。
接着郭瑾又宣布调任内阁对接兵部的辅臣孙文东南下,接任交州刺史一职,继续满宠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郭瑾思来想去,因为内阁首辅是很重要的职务,虽然郭鹏时期已经设立南书房削弱内阁职权,但是内阁依然是直接帮助皇帝处理政务的机构。
职责上能对接尚书台各部,内阁首辅还掌握审计职权,对内廷宦官是重要的制约,属于不可或缺的职位,需要能足够信任的官员担当。
满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而曹操的病,已经让他半身不遂,就算能治愈,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郭瑾召见大医馆医师询问,得出了准确的判断,知道曹操难以回到一线工作,于是宣布晋升曹操为三公之一的司空,让他退居二线,慢慢休养身体。
魏帝国的三公职位从立国之后就是荣耀职位,只是地位尊崇,没有实际权力,之前唯一的在任三公蔡邕已经病逝近两年,时隔两年,魏帝国再次有了三公职位的顶级官员。
可惜,或许曹操并不会因此感到高兴。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曹昂长叹一声,为曹操感到遗憾的同时,却也为他感到放松。
到底是功成身退了,虽然用的是这样一种方式,但是曹氏,也算是彻底安全了。
为了避免有人说郭瑾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更要照顾母亲的感受,郭瑾又让张昭下调令,把曹操的二子曹丕和三子曹植调回了洛阳。
他让曹丕在河南尹府中任职,让曹植进入御史台任职。
把曹操的两个儿子叫回洛阳在身边侍奉,或许能让曹操的心态好一些,康复的可能性也更大,也是一种皇帝依然宠幸曹氏的象征。
不过事已至此,以他的年龄来看,所有人都知道,曹操已经不可能重新执掌大权,他实际上已经退休了。
巨大的权力真空被满宠接下,满宠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曹氏只是得到了两个儿子回京的待遇,真要算起来,实在不好说曹氏是赢家。
但是曹氏因此全身而退,从复杂的魏帝国高层政治之中脱身而出,以外戚的身份获得如此尊荣,倒也不能说完全是坏事。
而且三个儿子都回到京城,凭借太上皇后的关系,怎么说也不至于沦为中等人家,曹氏还是魏帝国最顶级的家族之一。
对于郭瑾的处理方法,郭鹏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一个多月以后,满宠完成了政务交接,强忍喜悦回到了洛阳,接替了内阁首辅的职位,然后自然而然的接任了曹操货币改革小组组长的地位,开始从事货币改革的工作。
满宠的能力很强,很快就上了手,把曹操没有完成但是已经规划好的工作全部做好,把货币改革的任务提上了新的日程。
兴元五年年末,满宠把铸币司铸造的全新的三枚魏帝国法定货币送到了郭瑾面前,郭瑾看了以后非常喜欢,然后第一时间拿到了郭鹏面前给郭鹏看。
“这是…我?”
郭鹏拿着这三枚铸造精美的钱币,看了看钱币正面的人像,颇有几分自己的模样,很显然,那就是自己。
金币银币和铜币正面雕刻的都是自己的半身像。
“是的,铸币司的工匠参考了贵霜国金币的铸造方式,把父亲的半身像镌刻于其上,让每一个使用钱币的人都知道父亲,都认识父亲。”
郭瑾笑呵呵的说道。
“不把你自己的半身像刻在上头?”
“哪能呢?儿子些许微末之功,怎能与父亲相提并论?父亲是魏国永远的缔造之主,无人可以替代。”
郭瑾满脸都是讨好的味道。
郭鹏笑了笑,看了看钱币的背面,发现钱币背面刻的是钱币的面值和标准重量,还有铸币年月日,背景是则洛阳奉天殿。
钱币边缘处还刻着一些小字,细细一瞧,刻的都是些吉祥话,什么我魏国祚万年绵长之类的。
整体看起来,这三枚钱币都相当精致,稍微掂量一下,也发现重量十分到位。
“钱币做的挺精美,重量也足够,不过你想好怎么预防伪币出现了吗?但凡有钱币,就有伪币,早些时候为父是怎么对付那些私铸五铢钱的,你应该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