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沉…”
乔蓁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好像远在天边。
而下一秒,宋砚沉就好似坠入了无尽深渊之后,四周只有浓郁的黑色,充满了空寂。
但是,他并未失去知觉,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团火在疯狂的燃烧,这团火带着愤怒,仿佛要将他烧为灰烬。
身体里,化为熔炉,而他只能承受这种被焚烧的痛苦,无法反抗。
“砚沉!”
“先生!”
宋砚沉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乔蓁也跟着跪坐在地,将他的身体抱住,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秦亦冰和古晋都围了上来,宋泗神情满是焦急,正在外往拿药。
“这些药没用。”苏畅同样跪坐在宋砚沉另一侧,一边对他急救,检查他的身体,也对宋泗说了那么一句。
宋泗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乔蓁。
自从宋砚沉的病情变化之后,之前那些缓解的药就没有作用了。苏畅和苏垣他们还未研究出新的药,这也是苏畅想要得到这些研究资料的目的。
换一个思路,或许她就能找出宋砚沉的问题所在,并且对症下药,解除宋砚沉身体里的隐患。
这段时间,每次宋砚沉发病,都是靠乔蓁。
“乔小姐…”宋泗目光希冀的看向她。
苏畅也同时抬眸看向乔蓁。从苏垣那边,她也听说过,乔蓁好像有办法能抑制住宋砚沉的病情。
“你有把握吗?”苏畅声音冷静的问。
乔蓁将宋砚沉抱的很紧,认真的道:“我会尽全力,不会让他出事。”
她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但是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原本淡然随性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担忧和心疼。
苏畅颔首,仰头对宋泗和古晋道:“去附近找一间干净的房间。”
大家的反应都极快,不一会就在附近找到了一间研究员的休息室。
“需要什么,就告诉我。”苏畅对乔蓁道。
这里是研究所,她长期在研究所中待着,哪怕不是同一个,但研究所中很多规范和习惯,都是一样的。
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乔蓁需要的东西。
乔蓁摇头,“我的方法,不需要这里的东西,只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好,我们出去。有事你就喊一声。”苏畅说完,率先走出房间。
古晋,宋泗,还有秦亦冰也跟着出来,还关闭了房间门。
秦亦冰对古晋道:“你去做你的事,这里有我。”说完,她就守在了休息室门口,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双手环抱在身前,姿态放松,神情慵懒。
但是,见识过她本事的人,却不敢轻视她。
不仅是秦亦冰守在了门口,宋泗也站在了旁边。他对乔蓁是信任的,也亲眼见过乔蓁救宋砚沉的样子,所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乔蓁治病。
古晋离开了,苏畅看了两人一眼,也返回了恒温室。
她走到地面上的碎渣前,缓缓蹲下。试管已经变成了玻璃渣,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宋砚沉突然发病是因为碰到了这支试管。
突然,苏畅心中升起一种大胆的猜测!
‘那所谓的神之血液,会不会与宋砚沉的病有关?’
金翅接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宋泗和秦亦冰在门口守着,他立即问宋泗,“先生怎么样?”
宋泗沉着脸摇头,“乔小姐还在里面,应该没事。”
金翅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可是现在也不可能闯进去一看究竟。只能在外面来回踱步,和宋泗干瞪眼。
休息室内,宋砚沉的皮肤开始发烫泛红,甚至出现了龟裂的痕迹,就好像是一尊陶瓷雕像,受损之后,在表面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他虽然紧闭这眼,陷入昏迷中,但是脸上痛苦的表情,却证明了他此刻一点也不轻松。
乔蓁拿出针,扎在宋砚沉的身上。
可是,这种用神秘力量凝成的针,却无法扎入他此时的皮肤。
情急之下,乔蓁直接埋头,用自己的唇紧贴在他滚烫的唇上,将那种神秘的治疗力量,通过唇缝渡过去。
然而,让乔蓁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的唇贴着宋砚沉的唇时,那株神秘的植物,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般,疯狂的颤抖。
乔蓁眉头痛苦的一皱,可是唇依旧没有离开。
好疼!
仿佛那植物的根茎,是从自己的五脏六腑中扎根而出,此刻它疯狂的颤抖,牵扯得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抽痛起来。
陌生的情绪,从植物上席卷到乔蓁的大脑。
愤怒!厌恶!排斥!
这种感觉,乔蓁在接近那些感染者的时候,也曾出现过。但那个时候比起现在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如果将在感染者面前出现的排斥和反感,比喻成为米粒,那现在乔蓁心中涌现出的这种情绪,就如同一缸米!
那是水滴和汪洋的区别。
乔蓁在保持神志清醒之时,却不明白。以前,植物从未排斥过宋砚沉,甚至有时候会表现出兴奋的情绪。
为什么,今天那么反常?
这个疑惑,扎根在了乔蓁心底,可是却来不及细想。
因为,她体内的植物突然变化了。
仿佛是感受到乔蓁的‘执迷不悟’,植物放弃了挣扎,颤抖的身体中突然迸发出强悍的力量,顺着乔蓁的唇缝涌入了宋砚沉的体内。
那一瞬间,乔蓁觉得自己好像被抽空了所有,整个人都变得虚弱不堪,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如何,她只关心宋砚沉的情况。
乔蓁用指腹触碰到了宋砚沉的皮肤,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下降,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一下。
再注意到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乔蓁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宋砚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座牢房。
原本就关着一个不稳定的危险份子,突然间,又来了一个。两个似乎是宿敌,一见面就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凶狠的争斗起来。
双方打得难分难舍的时候,又有外来者进入,与原来的危险份子一起,攻击那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