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是聪明人,在荆州的一众旧臣之中,蒯越认为自己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即使是他兄长蒯良,蒯越也自认为其人无法与之比肩。
就拿这次称病归乡,躲灾避祸的事情来说,蒯越就觉得自己这事办的特别的漂亮。
什么叫卧薪尝胆,静待良机?
这便是了。
但是一味的潜身缩首,并不是蒯越的性格,抓住适当的时机,再予以反击,夺回他所失去的,这才是身为一个智者所应该具备的最高境界。
当蔡瑁派人找到他的时候,蒯越就知道,这个机会已经来了。
听完蔡瑁对他的叙述之后,蒯越便站起身,开始来回在原地转圈圈,不言而喻,其大脑目下正在飞速的运转。
少时,却见蒯越站住了脚步,对着蔡瑁道:“德珪,代表陶商前来找你的人,是谁?”
蔡瑁低声说道:“是金陵城的诸葛瑾,据闻便是那诸葛亮的兄长。”
“诸葛氏。”蒯越点了点头道:“跟陶商关系极近,他的话倒是可信。”
“何止是可信?”蔡瑁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块印绶,对蒯越道:“陶商连官职的印绶都给蔡瑁拿来了,现在就差攻破襄阳之后,再请一道圣旨下来,那时候,为兄便可以稳坐这左中郎之位了。”
蒯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却是非常羡慕,暗道蔡德珪倒也真是狗命…好命。
蔡瑁笑呵呵的道:“异度,你也知晓,那陶商被世人喻为太平公子,为人处事颇有章法,且有君子之称,以你的才华和能力,只要在这次夺取襄阳的事情上建功立业,则日后必为陶相所重用也。”
蒯越自然知道蔡瑁所言非虚,毕竟当年荆州刘表和陶商联合之时,他曾与陶商见过。
这一次的事件是他个人转型的重要良机,也是事关他身后的荆州蒯氏在下一个时代,将以何种身份过日子的问题。
蒯越自然还是要抓住这次机会的。
“德珪现在不方便出头,无妨,这事自然由我暗中串联,只是襄阳诸将当中,哪些可与你共进退,这个你可千万要思量好了,那些不可靠的人,却是万万不可联系,不然我这条老命,可就是搭在你的手里了。”
蔡瑁见蒯越愿意帮他,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蒯越家是荆州首屈一指的士族,在荆北的商贸和线人可谓四处遍布,若是有他的协助,蔡瑁想要联络襄阳的旧日同僚,自然是事半功倍。
蒯越回到家之后,立刻按照蔡瑁所提出来的名单,安排手下的人手,暗地操作,想办法逐个联系襄阳的蔡氏旧将,说服他们站队到蔡瑁这一边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沟通,万事俱备,只欠蔡瑁和陶商约定攻城时日了。
消息传回到了陶商那边,陶商立刻召集诸将,商议进兵的时日。
诸葛瑾和田丰也都是博学之人,他们几经推算,并连日观察,推算出了五日后襄江之地会有大雾,届时能见度极低,却是里应外合,进攻城池的最好时机。
田丰和诸葛瑾都是智谋之士,他们的推断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那就按照五日后的计划去进行。
但是就在陶商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出兵进攻襄阳城的时候,从许昌那边送来了一封郭嘉,陈登,荀彧等人的联名书信。
看完信的内容后,陶商不由的沉默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蔡瑁率领自己麾下的兵将在宜城出发,暗中潜伏到了襄阳城的西门。
而此时此刻,西城那边咋,早有陶商派遣过来的大将赵云与高顺作为接应。
双方互通姓名之后,便一同前往襄阳城的西门。
不多时,便见西城的城门上,开始有火把来回忽晃,晃来晃去的,似乎是在给蔡瑁等人发信号。
“时机到了!”蔡瑁转头对赵云道:“这就是我安排的人给咱们发的信号!”
赵云并没有多说,而是点了点头,道:“走,到城下去!”
两人指挥兵马来到了城下。
少时,却见城门“吱嘎吱嘎”的被打开了,而吊桥亦是被缓缓的落了下来。
蔡瑁一阵兴奋,笑呵呵的道:“真是时不我与啊!赵将军,咱们此时不杀进城中,更待何时?”
说罢,他自己一转头,就要指挥三军将士杀进城池。
但是赵云却一抬手,拦住了他。
“蔡将军不要着急,此事交给赵某便是。”
说罢,便见赵云冲着身后的副将孙观道:“派人砍断吊桥绳索,用沙袋填护城河。”
“诺!”
赵云又看向高顺,道:“一会,城门的方寸之地就有赖高将军把守了。”
高顺闻言笑道:“赵将军放心,城门若是到了我陷阵营的手里,谁也甭想夺回来。”
随着赵云命令的下达,便见孙观先指挥着一些金陵军冲上吊桥出,将拉扯吊桥的绳索砍断,死死的占住了吊桥。
而赵云麾下的士兵身上都附带有一个沙包,在赵云的指挥下,纷纷往护城河里填满,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城城门前的护城河的两段距离很快就被填满了。
而与此同时,赵云身后的不远处,后备军的兵马开始运送攻城器械前来西门,在孙观的指挥下,一辆巨大的冲着开始行使向了西门,而护持在那冲车旁边的,赫赫然正是全副武装的陷阵兵营。
赵云高喝一声:“架云梯!攻城!”
“杀!”
“呜呜呜!”
号角声在黑夜中迅速响起。
蔡瑁却是不明所以,他吃惊的看着赵云,道:“赵、赵将军,这城门已经开了,咱们不乘机杀进去,占据襄阳城,为何还要在这里迁延?”
赵云长叹口气,道:“我等虽然以为此里应外合之计甚妙,但奉孝先生等人来信劝解主公,说是庞统非等闲之辈,这样的计策,只怕是瞒不过他的…想来庞统定会识破计谋,将计就计,引咱们入城尽灭之。”
蔡瑁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这打开的西门不过是对方一个计策而已,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将计就计,占住西门,然后再重新攻城。”赵云淡淡一笑,接着一举长枪,喝道:“如今敌人把掉桥放下,打开城门,想让我们进城,我们却偏不进去,只要占据吊桥和城门,不让对方多回去,再冲下攻上城头,占据主动,这襄阳城,依旧还是我们的!”
不消他多说,此刻的陶军士兵已经杀上了城楼上。
城池上的埋伏的荆州军终于再也装不住了,他们纷纷出现在了城墙垛子前,开始向下抛掷石头和射出弓箭。
本来,这些是准备在赵云的兵马进入瓮城后再用来招待他们的,但现在看,却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