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2章 自焚(阿姒姒、只是小白l、黎栗酥089033和氏璧)
这是秦鱼的错吗?
苏挽墨笑了下,那笑容怎么说呢,有些复杂,不知是何情绪,“她死得很慢,但又好像太快,我都来不及跟她说几句话,当然,这也跟你束缚我或者她本身也不想跟我说话有关。”
这种想法,这种心态,萧庭韵其实想说不会,因为秦鱼不是这种性格,但她又觉得苏挽墨势必懂,懂,却还如此想,只能说明她心中之愧疚跟痛苦。
“不过这话对你说可能更有用。”
妖僧看着她,似在等,又不想等。
他预感到她说的话会对他有很大影响。
苏挽墨还是说了,说出了她思考很久的判断。
“如果说每一段生死都是禁忌,每一个禁忌都是生死,我触了禁忌,不得不为这个秘密付出代价,叶堰是我的代价,也是我为你们之间的劫添的一环,她应是知晓了这个秘密,最终选择放弃让我插手,免得戳破秘密。”
这是铺垫,后面才是大招。
“刚刚那么久,我一直在想,若是她是你的情劫,邪佛皆历,那你便是我苏挽墨的,事关伦理。”
三分隐晦,七分直白。
震惊,这真的是巨大的震惊。
或许放眼三千小位面生灵,这也不算什么,可这件事存在于苏挽墨身上,一个正统天选者,事事不曾出格的苏挽墨身上。
她事事优秀,毫无瑕疵,否则也不会最早被黄金屋选上,但她的隐秘情爱黄金屋或许并不知道。
因为人的灵魂隐秘,便是黄金屋也无法以规则窥伺,就是窥伺到了,也不曾在意。
因它不懂情爱。
可于天上人间,那就是天大的秘密了。
也是绝对的禁忌。
苏挽墨好像没有暴露隐秘禁忌的痛苦羞耻感,她只是冷漠。
冷漠阐述一个事实。
或许因为极致的痛苦,她已经在被定身被禁锢的时间里面经历过了。
因她终于明白,秦鱼选择这条路,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的死路。
终究跟她苏挽墨有脱不了的干系。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极好的姑娘死得如此惨烈。
她低头,想到另一个自己想必后来也想明白了。
“人与人之间,无关邪佛之体,还是凡人,或高贵,或卑贱,既然都是棋子,棋路走向应是彼此影响,我影响她,她影响你,你也影响我,其实再推理,你也影响她,从另一种层面思考。”
她自言自语,所说的言语却让人下意思陷入沉思。
“你,其实也是她必须渡的一个劫。”
“哪怕她是凡人。”
“她是蝴蝶时,可煽动沧海,她如今便是凤凰也不为过,那就必须涅槃吧。”
妖僧听到了所有她想让他听的话,眸色深沉,无可表达,只沉沉问:“你想做什么?”
苏挽墨笑了笑,“没做什么,就是验证下我们之间是否可以互相影响,我这颗棋子又是否已经爆废。”
“也有可能是觉得该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
她说完,妖僧脸色微微一变,探手抓来,但苏挽墨已经开始了。
她的躯体燃烧起滔天的墨紫妖艳焰火。
顷刻间将自己焚烧殆尽。
她说秦鱼死得快,其实她死得更快,并且半点铺垫都没有。
萧庭韵夺步而出,但慢了。
因为连妖僧都慢了。
他伸出手的时候,只抓到一缕灰烬。
从指间缝隙飞落。
无光华,无声息,空留寂寥。
这世上的女人,狠毒起来真的太狠毒了。
尹珂都要吓哭了。
认识苏挽墨的人都无法承受,这太突然了,突然到他们还没散去因秦鱼的死而痛苦的情绪,就再次承受了另一个朋友自焚的惨烈结局。
轩罗白也呆了,虬髯等人根本没想到这个剧情走向,紧接着,他们齐齐看向妖僧。
妖僧神色起伏不定,似乎阴冷,似乎呆滞,似乎恐怖,似乎懊悔,似乎痛苦最终,他手掌捏起,死死捏着这缕灰烬,刻骨吐出两个字。
“墨墨。”
伴他走过最痛苦艰难岁月的那个女孩,没了。
都没了。
跟那个送她糖,哄骗他,又带他抓蝴蝶的女人一起。
一起没了。
妖僧嘴巴张开,想发出声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跪着,捧着这团灰烬。
像是当年抱着那具恶臭腐烂的尸体。
当时,苏挽墨扶着树,身体无力,她哭了,却无声,他当时也没发觉。
因他太痛了,太痛的人,无法去分心管别人痛不痛。
后来就发现她没了。
也是自焚。
如此久了,万年多。
可是结果仿佛又来了一个反复。
留不住,一个也留不住。
万年前,万年后,都一样。
“道,什么道。”
“尽虚无。”
他悲怆,却无法哭喊,也无法流泪。
邪佛的道在他身上,乱了,逆了,癫了。
边上冷淡看戏的尹幽慢悠悠问:“这也是一局?”
她可不在乎别人的生死,既然秦鱼都挂了,她便是依旧是从前那个尹幽。
伽罗地藏看着,神色悲悯,说:“其实哪有什么局,都是各人的路,她有她的,他也有他的。”
这佛理太深了,饶是尹幽也看不透,因为她本就不走生死道,她走的是至强之路,最看淡生死。
于是一愣。
她想到了一件事秦鱼好像一直没表现出对这个交易契约的任何不满或者不甘,也许,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结局,这个契约是意外,所以她欣然接受。
也就是邪祖元琊提及的那个秘密。
萧庭韵也想起了一件事。
她刚来这个世界,见到秦鱼时那本书,那诗歌。
她当时以为自己懂了,其实还没懂。
“阔别多年,我闻到了花草的香味,手背覆满了温暖。”
“蝴蝶从眼里展翅,鸿雁在我心上停落。”
“阳光洒满我肩头,那一时,仿若自由人。”
“哪怕我身带枷锁,足缠镣铐,刚从地狱归来。”
萧庭韵轻念着这一段,众人,乃至天神们都听到了。
伽罗地藏侧头看她。
萧庭韵:“她来了之后,就想要了如何走。”
“我想知道,她在地府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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