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在不久之前曾经出现过，那是在东方家族被南梓伟他们冤枉，天龙将对自己出手时候出现的感觉。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淡去，唯独只有江源和内心深处另一个的声音的对话。

“蠢货，你有着统御天地的力量，而现在竟然败在三个女人手中，你对得起身上所继承的力量吗？”那声音怒道。

江源无奈苦笑，说道“她们三人之间的配合毫无破绽，并且她们都是接近天地主宰境界的存在，我不是对手。”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吗，天地主宰的境界是一道分水岭，你是天生主宰，实力绝不会在韩冰这个伪主宰之下。可你为何只有这点弱的可怜的实力，如果你达到真正的天地主宰之境，别说她们三个，就算韩冰也只能是你的手下败将。”那声音继续说道。

江源回味着他的话，皱眉说道“真正的天地主宰境界，那已经被韩冰彻底封印死了，第九重封印丝毫无法撼动，我如何成为真正的主宰之境。这场战争…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我是他一步步看着成长起来的，我的强度再高，也始终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韩冰？呵，你真是太高估他了，他不过是伪天地主宰，你的崛起无人能够阻挡。他并不是不想除掉你，而是没有这个能力，他杀不了你。而你，之所以成不了真正的天地主宰，原因并不在于那第九重封印，而是你的执念。”那个声音说道。

“执念？”江源一愣，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执念。

那声音沉吟片刻，说道“你放不下的东西太多，牵挂太多，这些都是你踏入天地主宰境界的阻碍。把这一切都放下，你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主宰境界。”

“把这一切都放下？”江源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情景和一张张熟悉的脸。自己的爱人，朋友，师尊和徒弟，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那些值得尊敬的长辈。而此刻，竟然要将他们全都忘记。

在之前与九灵天尊的对话中，江源不承认与弑天老祖的关系并不是已经忘却了他，而是不想让九灵天尊抓住自己的软肋。韩冰是这片世界的主宰者，他若是知道自己在意弑天老祖，或许会一个意念将其据来，以此来威胁江源。

虽说江源融合了天道的意识，但本质上依旧是江源，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残暴天道。

那一刻，心中的声音消失，周围的一切再度浮现。天命神殿，镇压自身的永生枷锁，还有那一剑。江源神情变得激动，忽然喊道“我不需要放弃什么来成就狗屁主宰的境界，也能够击败这三个女人，击败韩冰，用我自己的方式达到一切目的。玄牝天相！”

这是第七重封印所封印的力量，玄牝天相。所谓玄牝天相，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那一刻，周围黑气席卷，包裹在江源周身，镇压其上的天命神殿微微颤抖，永生枷锁不攻自破。一剑绝仙落入黑气之内，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黑气越聚越重，最终凝聚成人形，是一个完全由黑色气息凝聚成实体的巨人。

这巨人，玄牝天相，无中生有，无所不有，以天地为根，万物长存。一切都是无穷无尽，威力亦是如此。

玄牝天相，类似于韩冰化作万道圣祖天龙的龙躯，也是天地万道之相，只是形态上的差距而已。这种状态下的江源实力暴涨，大手一挥，将四圣杖和天地灵棺融入玄牝天相之内。

朝着上空一声巨吼，那一座悬浮在苍穹之上，散发出无尽仙光的天命神殿出现道道裂痕。江源气势一震，原本就有十几丈高的巨人体型变化，变得更加巨大。

第一圣祖神色冷漠，支撑着天命神殿，当天命神殿出现道道裂纹的时候，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经过两百多万年的时间，她已经将天命神殿炼化成为类似于第二元神的存在，天命神殿受损，她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区区萤火，怎么与皓月争辉！”玄牝天相之下，江源的声音变得嘶哑厚重，仿若金属摩擦，又如同天雷滚滚。

一声暴喝之下，天命神殿轰然炸成碎片，第一圣祖狂吐大口鲜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眼看她从天空之上坠落，圣辰灵祖当即抱住她，将她背在身后。小手一挥，一把华丽优雅的长弓和九支璀璨的箭矢浮现，虽然像艺术品一样优美，但江源见了却吓了一跳。

这是玄晶星云弓和九耀落星箭，能够杀死天地主宰境界强者的宝物，当初的天道就是死在九耀落星箭之下。

“玄晶星云弓和九耀落星箭，哼哼，你应该躲在韩冰身后使用，如今拿到我的面前，你以为还有机会动用吗？”江源冷哼一声，说道。

九灵天尊连忙挡在了圣辰灵祖的前方，笑着说道“江源，或者应该称呼你为天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看到这九耀落星箭，是不是想起了当初死亡时候的恐惧？”

“你没有机会施展出那九九归一的一箭了。”江源说着，巨大的手掌拍下，虽然巨大，却也十分灵活。

九灵天尊抬手之间布置出种种复杂的灵阵，可在玄牝天相之下，又将四圣杖和天地灵棺吸收，这样一来二者的力量就能全部发挥出来。大手拍下的瞬间，没有源天神咒，没有破界之力，那是与韩冰的道相对的天地大道。这种状态下，一举一动，一拳一脚，都是天地大道的凝聚。

本该坚固无比的灵阵在顷刻之间破碎，余威不减。这一掌若是拍实了，九灵天尊必死无疑。

可就在那瞬间，虚空不知被谁撕开了一道，九灵天尊跌落进去，凭空消失。而圣辰灵祖手持玄晶星云弓，搭上九耀落星箭，蓄势待发。

“弓箭不脱手，就不会有陨落主宰之境的神力，你可知道韩冰给我下的第八重封印，所封印的是何神通？”江源声音如同天雷咆哮，在九耀落星箭即将脱手的前一刻，抬手点出一指。

一指之下，整个空间与时间仿佛静止，九耀落星箭迟迟没有脱手。在圣辰灵祖和天命神族第一圣祖四周，出现许多漆黑色的空洞。这些空洞点点相连，把二人封禁其中。

“这一神通，我称它为永劫轮回！”话音未落，那连接起来的空间完全被黑光所笼罩，那片空间内外完全被隔绝。下一刻，永劫轮回旋转之下，化作一点黑芒消失，连同其中的圣辰灵祖和第一圣祖也都消失不见。

江源望着前方，冷笑着说道“永劫轮回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维度，甚至没有道。那是道诞生之前，天地不曾出现的时候就存在的一种空间。在其中并不会消亡，只会永远堕入劫难，一次一次的轮回，永无止境。从此以后，元灵龙域再无圣辰灵祖，也无玄晶星云弓和九耀落星箭。这天地之间，没有任何能够杀死我的存在，哈哈哈。”

解决了麻烦，江源准备动身寻找姜彦心等人，韩冰一直没有出现，这才是江源最担心的。如果韩冰对他们几个出手，他们将不会有任何招架的能力。

可刚要动身，前方出现了万丈佛光，佛光汇聚，从中凝聚出一尊万丈高的金身佛像。梵声入耳，似乎要洗涤江源心中的一切污秽，但对于玄牝天相状态下的江源而言，那万丈金身也不过巴掌大小而已。

“区区太易起源之境究极境的秃驴，也敢来阻止我，莫非你没看到，就连圣辰灵祖，九灵天尊和天命神族的第一圣祖都惨败在我的手下了吗？我如今赶时间，也没心情跟你动手，识相的自己闪开。”江源说道，仅仅是这声音，都是不小的冲击。

“阿弥陀佛，江源施主，我们又见面了。”那万丈金身缓缓开口，声音悠扬。江源听得出来，虽然是一句问候的话，其中却掺杂了佛教至宝心经的力量。心经贯耳，驱邪避灾，邪念尽除。

只可惜江源这个状态并非邪念，也并非心魔，仅仅是两种不同的面而已。若是把心经比作一块布，可以把镜子上的灰尘擦干净。而当这一面镜子本来就是黑的，无论再怎么擦也无济于事。

江源发动天机命瞳，扫过这尊万丈金身，在其中是一位白衣僧人。此人到有几分眼熟，但江源思索许久，整个元灵龙域的和尚，他只认识怀空一人。此人拥有太易起源之境究极境修为，在元灵龙域的佛教圣音佛宗，也必然是宗主一级的人物。

“秃驴，少来套近乎，我们何时见过面？”江源皱眉说道。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江施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几年前的天元大陆浩劫来临，末法时代一事，还是贫僧告知江施主和周施主的。”

此话一出，江源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在天元大陆般若宗出现的那个神秘白衣僧人，正是眼前这位。

他当初曾言，与江源有缘，还会再见，没想到再见之时却是这样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