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虽然结过一次名义上的婚,但那会儿都是宋清云安排的人在置办,她压根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让她知道,只是等到了时间在婚礼上,作为一个新娘子出现走个过场而已。
如今要来问她有什么要求,她那知道要提些什么要求?
韩叙想想就觉得宋浔那家伙好可恶,他自己把担子一撂,躲到里面去办公,将这种琐碎事全丢给她,这让她从何下手?
主要是,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嘻!心里早已笑出了几朵花。
江总监听韩叙这么说,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没关系,我问,您答,就行了。”
江总监果然是干惯了后勤的人,对像韩叙这种脑子一片空白的主子,自有他的办法能办周全。
“您希望有一个中式的婚礼,还是西式?”
中式婚礼已经经历过一次,跟南君泽结婚的时候,整个宋家花园弄的一片通红,喜气洋洋的跟唱大戏一样。
“西式吧。”
“好的,您希望在什么地方举办婚礼,国内或国外?”
没试过的东西总想去体验一下,她便说:“国外。”
“好的,有指定国家吗?”
“没有,你们挑几个地方到时候我再选,这样可以?”
“当然没问题,下一个提问,您希望是女方聘请证婚人,还是男方聘请证婚人?”
这种事情当然要让宋浔去烦恼:“男方。”
“已记录,您希望婚饰和礼服由哪个品牌来为您定制?”
韩叙对品牌不太在乎,平日里穿的也随意,并没有对哪个品牌有特别的印象,脑子里搜索一遍,终于想起一家:“DCK.”
“夫人好眼光,DCK奢侈品集团的朱总,早就将他们公司的首饰和礼服画册送来了,稍后您可以慢慢看。”
朱大常,一个看着宋浔脸色行事的奢侈品集团公司总裁,竟也早早的就知道宋浔要结婚了,连画册都送来了。
江总监接着说:“再下一个问题,您希望伴娘团多少人?对伴娘本人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伴娘!
想当初,跟南君泽结婚的时候,伴娘团里六个伴娘,五个她都不认识,就一个李天湖是她带去的。
然而那五个里,还有个罗蓝这个南君泽暗地里的女人,想想她就恶心。
而李天湖,如今也不再是当初的李天湖。
“这个我再想想,伴娘我会自己找人,不认识的就不要了。”
吃一堑长一智,结婚这么重要的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不一定要人多,但一定是要真诚的人。
“明白!夫人希望婚礼的日期在什么时间?”
“啊?日期不是定好的?这个我做不了主,回头我问问两边的长辈再定。”
江总监问的问题,韩叙粗略估计,不下一百多条。
她从一开始满心激动,到后来答到人困马乏,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江总监本来还想接着问,还是看在她累得直打哈欠才领着人退去,说是明天会去听风筑接着问。
人都退出去后,韩叙精疲力尽地走进去书房,倚着门边双眼无神地望着里面的宋浔:“你倒好,一个人躲清静,把这种事丢给我。”
宋浔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眸一笑:“人生唯一一次让你做主的机会,不让你亲自参与,怎么能让你深刻记住?”
韩叙有气无力地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到他的腿上,像只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你都没有跟我求过婚,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头顶是宋浔不容置疑的嗓音:“不跟我结婚,谁敢娶你?”
韩叙小脸一红,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有你这样的嘛!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好歹我是要嫁给你的人了。”
“走,去房间里,我好好说给你听。”
一听他说的这话,韩叙疲惫的双眸霎时一凛,紧紧揪着他的衬衫抗议:“别……”
哪还有她说话的余地,人已经被他轻飘飘地抛进了卧室里。
“以后日子还多着呢,能不能别这么急着把我拆散架?”
宋浔鼻间的热气在她的耳边拂过:“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多,你动不动就散架,就是缺磨炼。”
韩叙彻底缴械投降,说又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赢他,还能怎么办?
闭上眼睛,忍呗!
只是,她做好了被拆卸的心里准备,却感觉到他今天异常的温柔,微凉的指间拂过她的脸颊,就如同拂着琴弦,竟像是爱不释手。
他那英挺的鼻尖上落下一滴汗珠在她的颈间,淌得她发痒,缩回攀在他背上的一只手,轻轻擦去:“很热吗?”
宋浔垂下眸子看她,天地良心,要不是怕她痛,他又怎么会有力不敢使?生生憋出一身汗!
呼吸间他的嗓音随身而动:“被你烧的!”
……
冬日淡薄的朝阳升起的时候,韩叙睁开眼睛,身旁的半边床铺已经空了。
她知道宋浔去了宋氏忙工作。
这种日子以前她经历的最多,那时候的南君泽就是每天在她醒之前就已经走了。
但感觉上却完全不同。
以前的南君泽,是带着阴谋刻意早早的走掉。
而现在的宋浔,是真的在忙。
以前的她很彷徨。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充斥着幸福感。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会有所期待,会在脑子里自动脑补他现在忙碌的样子,会掐着手指头算着还有几个小时他才能下班回家。
江总监给她发来了信息,说是他问过宋浔婚礼日期,因为现在入冬了,气候寒冷,且筹备婚礼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宋浔把日子定在了明年的初夏。
这样既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筹备,到那时候的天气也回暖,不至于把新娘子冻坏。
如果不是韩家如今还一团糟,韩叙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了。
然而回到听风筑的时候,才发现糟糕的不仅仅是韩家。
连听风筑也开始闹腾了。
韩叙脚刚踏进客厅,就听见李心秀听似柔和但明显不友好的嗓门。
“我一看你这孩子的鸡贼的眼神就知道,你跟南君泽和罗蓝那个贱人都是一样的坏心肠,就不该收留你,现在就胆大包天,长大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