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韩二那个不成熟的性子,韩叙连忙给韩二编了个瞎话:“李天湖借了我二十万,这事我已经跟吴姨谈妥了,就二十万。”
韩二反复确认:“真的?你能保证那个佣人以后不会再来敲诈你?有一次就有一百次,你拿什么保证?不行,看来还是要我出手,把那个佣人打出羊城,让她以后都不敢再回来!”
韩叙心中咯噔了一下,如果韩二不说,她还真的来不及想这一层。
韩二说的有道理,吴姨能敲诈她这一回,下次钱花光了,还可以再回来敲诈自己第二回,手握把柄可以把自己当成取之不尽的提款机。
明天就是跟吴姨约好的第三天,可这是个无底洞,再有钱的人,也填不满一个人贪心。
何况她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韩叙心里忐忑不安,这件事情必须有个彻底的解决办法。
“你别乱来啊!打人能解决问题,这个社会还需要警察干什么?”
韩二不满的叫道:“一个佣人都敢对你耍黑手段,你还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明面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应该黑对黑来解决,明天我过去宋家找你。”
韩二说完自顾挂了电话,完全听不进去韩叙的警告,似乎是真的长大成熟了,做事情开始有了主见。
韩叙不知道这对韩二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一个人背靠着玻璃墙,重重的喘着气,引得包厢门口那四个如同机器人一样的保镖,眼神也能破天荒的往她这边动了一动。
被几个彪形大汉盯着始终不舒服,韩叙心里因着吴姨这件事压抑的慌,只好走去洗手间里想给自己调整一下情绪。
刚走进去,正好看见王紫趴在洗手盆边吐的昏天黑地,韩叙七上八下的心因为看见王紫的糗态,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来到王紫旁边的洗手盆,漫不-经心的假意洗着手。
王紫吐光了胆汁,忍着天旋地转捧着水洗了把脸,人醉了,脑子还清醒着,看见旁边的韩叙,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望过来:“姓韩的,你果真跟宋总有一腿,呵呵,我不会去揭发你,我等着你自己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被威胁的多了,早没了当初那种战战兢兢的哆嗦感,韩叙自是不会在王紫面前示弱:“东窗事发那是我的事,你现在要担心是你自己吧?王家崩塌解体都跑光了,唯独你留在羊城苟延残喘,企图勾引宋总好翻身,你觉得我会让你那么容易得逞吗?”
王紫摇晃着站直了身体,双手撑住了洗手台才没有倒下去:“无所谓了,宋总我是高攀不上,以前南君泽我倒是差点攀上了,要不是因为你插了一脚,现在的宋家二少奶奶应该是我呵呵!”
韩叙原本不以为意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你在说什么?”
王紫醉的犹如脚下一长一短,始终在摇晃:“宋家二少爷南君泽,原本是宋清云指给我的,哼,所谓的干妈也不过如此,无所谓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什么狗屁宋家,我都不需要了,哈哈哈!”
韩叙恍然大悟,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从自己嫁入宋家的第一天开始,王家母女就不断地来刁难自己,原来王紫曾经是宋清云内定的儿媳妇,想把她指给南君泽。
如此一来,就顺理成章了,王紫没能做成二少奶奶,宋清云转而把她介绍给宋浔,大概宋浔也是心中有数,才会几次当着宋清云的面说南君泽要娶二房。
仇恨根源原来在这里,韩叙自己可谓十分冤枉,要不是王紫喝蒙了头,大概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一想到王紫给自己使的那些个绊子,韩叙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没本事嫁进宋家,转而来怨恨我,那么,我结婚当晚的婚宴上,给我下药的人,就是你了?”
王紫大概是酒劲上脑醉意加深,舌头开始不灵活起来:“你婚宴?呵呵,那天晚上是我最伤心的时候,新娘子本该是我。”
韩叙逼近一步:“所以你就给我下药?”
王紫醉眼迷蒙的往后退了两步:“下药?我是给你下过药,在那什么……美居国际酒店,宋家的酒会,呵呵,你这个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我就想看看你被捉奸是什么场面,可惜了,我没看见,让你给躲过去了。”
韩叙眼神收紧:“我再问一遍,我婚礼当晚,给我下药的人是不是你?!”
王紫伸手推了韩叙一把,结果自己稳不住身体踉跄着退到了墙边,口齿越发的不清楚:“凶什么?当你自己是谁?扎伦先生有的是钱,他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韩叙心里着急,知道王紫酒劲上头神智逐渐不清醒,懒得浪费时间去斗唇舌,转而套起话来:“难怪了,我一直遭你算计,说起来,你的手段真的是高明啊,我自愧不如,以后你就是泰国渔业大王家里的太太了,可能再也见不着面,不如你告诉我,你那些对我使的高明手段,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王紫醉醺醺的真以为韩叙是在夸奖她,得意的大笑了几声:“谁让你挡我道了呢,一而再的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宋家我比你熟,你算个什么二少奶奶,整个宋家有人理你吗?我要是你,干脆去死算了。
你全家都应该去死,韩柏杨那个老东西,在长乐渡居然没死掉,哈哈,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不妨告诉你,虽然我以后不会再踏足宋家,但你的日子照样不会好过,不信就等着瞧,哈哈哈!”
都是一些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韩叙不免失望:“我还想问你呢,你王家欠了那么多债,怎么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还挂在二手市场不交易啊?卖掉不就有钱了?”
王紫睁着对不准焦距的醉眼:“长乐渡房产?你给我啊?不过就算给我,现在我也看不上了,区区二十几套房产,也不过一两个亿而已,还不如扎伦吹口气呢,我跟你说啊,扎伦在我手上是跑不掉的,哈哈哈!”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并不是在王家手中。
或许之前是王紫她爹在操作,而王紫根本不知道,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大可能,韩家在建材渠道上,王紫都能让她爹来刁难,没道理长乐渡二十几套房产挂二手楼这么大的事,会不告诉王紫。
韩叙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究竟是王家在搞鬼,还是另有其人。
这一通话套下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套出来,却又觉得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理不清,特别是在这种灯红酒绿内心浮躁的地方,不利于思考,韩叙决定等自己回家以后慢慢来理清楚。
看了眼时间,自己从包厢出来十几分钟了,再不回去一会儿宋浔可能会找出来,匆匆洗了把手一边说:“我说王小姐啊,你还不赶紧进去,一杯酒一万块呢,要不你现在多吐点,把肚子吐空了,进去好接着喝。”
王紫虽然醉,但韩叙这么明显的讥讽还能听出来,却也并不认为一杯一万喝的有多么耻辱:“你以为你有多高级,还不是跟我一样,坐在男人身上花着心思哄人高兴,不都是为了钱?有区别吗?”
王紫说话抬眼一看,使劲晃了晃头,厕所里哪有韩叙的影子。
韩叙走入包厢的时候,却见宋浔与朱总和扎伦聊的正来兴致,压根就不在意自己去了厕所多久,心里微微失落,原来自己出现或是消失,在他眼里,从来激不起一丝波澜。
不过转念一想,今晚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他邀请来的,而是自己跟踪王紫闯进来,他不把自己轰出去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宋浔见她进去,立刻让朱总和扎伦边上去,把自己身边空出位置来,大手拍了拍沙发:“去哪了?”
韩叙淡淡的说:“厕所。”
紧跟进来的王紫一推包厢门,韩叙看了眼扎伦,立刻搂住了宋浔的脖子问:“你能不能别让王紫接近扎伦?”
她以为他这么给面子,连朱总那四十一家奢侈品店都让她高兴才点头,现在跟他撒个娇,把王紫从扎伦这个土豪身边给踢走,王紫想从扎伦身上捞钱的美梦就能破碎。
然而宋浔低沉的嗓音在她脸颊厮磨着却说:“不能!”
韩叙搞不懂宋浔这话的用意,却也不死心,想试着把自己心里的不爽说给他听:“我跟王紫的仇,必须有一个了断,你答应过我的!”
那双幽深的黑眸含着戏谑般的笑意:“我刚才没有说清楚?”
韩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居然回答的这么干脆。
可恶的男人,总是让她时而高兴忽而失落,刚进去包厢的时候,还觉得坐在他身边很安逸,有种要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的错觉。
而现在,韩叙只想狠狠地朝他身上揍几拳头,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人,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她气的感觉胸腔都要爆炸了,抓起自己的包包,起身迈开大步甩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