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
东海王氏家族现任家主。
武道第十三境,真形境界的武帝强者,在夏朝内有“东海王”的别称。
又称剑帝,公认神州浩土如今仅次于剑阁阁主的神州第二剑。
其人醉心于剑道,常年隐居东海不出,亦无心扩张王氏家族势力。
四年前,夏帝欲进一步打压废除世家势力,欲拿王氏家族开刀时,久不出山的王健终于踏出家门,来到夏朝皇都外绕行一周。
世人始知他不知何时,已然踏足武帝之境。
夏帝打压世家的脚步,不得不暂缓。
不仅王家,三大世家中的另外两家,赵家与冯家,也因此受益。
而王健自那之后,再次封剑隐居。
直到四年后的现在。
对这样一位人物,魔教青龙殿自然全力收集其情报线索。
情报收集,不能说没有成果。
相反,成果很多。
但却都是一些看不出端倪,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陈洛阳看着自己案头摆放的卷宗,心中暗自苦笑。
某种程度上来说,越简单的人,便越难对付。
这位王家家主,当然还谈不上无欲则刚。
世人皆知,他有所求。
那就是不断追寻探索剑道奥妙,在这条道路上不断向上攀登。
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没有妻妾,没有子女,不追求华服享受,不在意生活环境。
所求者,唯有剑道。
这次同其他人一起南下魔域,王健的目标,准确说来,不是魔教。
而是魔教朱雀殿首座这个人。
或者说,是魔教大首座阁下那传说中专门准备来挑战魔皇的自创剑法。
若不是得知这门剑道的存在,王健怕是根本不会离开东海。
事实上,就陈洛阳目前了解的信息,魔教内部少壮派里,当初就有人计划将朱雀殿首座练剑的消息泄露给东海王家。
到时候坐山观虎斗,借剑帝之力,打击魔教元老派。
只是,这个办法似乎被曾经的教主否定了…
但消息最终还是走漏。
于是有了剑帝南下之行。
而夏帝因势利导,联合天下之力,举世南征魔域,掀起多年不曾有过的浩大声势。
可惜,剑帝阁下乘兴而来,他的对手却不怎么配合。
魔教朱雀殿首座执意不肯动剑。
意思,似乎是这一剑就专门为魔皇而留。
陈洛阳不确定对方是真的如此骄傲,还是在了解王健的情况下故意套他。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王健也真的罢手不战,任凭朱雀殿首座去替下魔教大长老,接战夏帝李元龙。
若非如此,魔教大长老负伤之下,也不敢就这么轻易退下火线。
夏帝、剑帝两人若是围攻魔教朱雀殿首座,魔教同样很难稳住阵线御敌于外,可能早就被对方主力打到古神峰家门口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王健似在追求公平一战,见识对手的剑法。
但现在,他突然消失了,算几个意思?
打道回府,已经返回东海?
陈洛阳暗自摇头。
他不认为以王健以往的作风,会就此放弃,
如果没回去的话,此人又会去哪里?
做什么?
陈洛阳心中无来由的生出不详预感。
“传令苏伟,唤苏夜回来。”他面上平静如故,吩咐青龙三。
“是,教主。”青龙三恭声答道。
苏夜的战斗力与其外表反差极大,强横到能凭一己之力压制佛门最顶尖两大高手。
哪怕面对武帝,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即便不敌,至少有很大希望保命。
但问题在于,冲苏夜那个脑回路,很难想象他会知难而退…
派别人找他回来,多半肉包子打狗。
眼下除了陈洛阳亲自去找,也就苏伟能叫动。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才比较好。
目送青龙三离去的背影,陈洛阳沉吟不语。
召回苏夜后,万一再碰上王健,己方至少有个托底的手段。
但仍然不稳。
自己刚刚三招已尽,想要再有武帝之境的战斗力,需要等一天一夜后。
且先不说三招够不够用,如果这一天一夜内碰上王健,该怎么办?
按理说,魔教教主不修剑道,应该不是王健的目标。
但对方现在举动明显反常,陈洛阳不得不多个心眼。
他沟通脑海内的黑壶,默算黑壶内的血红琼浆。
击杀第十二境修为的明观大师,让先前已经干涸见底的黑壶里,终于重新补上一大波琼浆。
而且除了明观大师外,清凉寺还有其他人死伤,也都给黑壶内的血红琼浆做了贡献。
但是,对照当初黑帝修哲,想要套取一位武帝的资料,恐怕眼下的血红琼浆仍未必够。
之前如果死的是“病摩诃”明觉大师,或许就够了。
那毕竟是位武帝的底子…
陈洛阳顾不上惋惜。
就算通过黑壶查出剑帝王健的资料,也无法保证就此胜过对方。
尤其是自身现在无法动用孤注一掷大法的情况下。
该怎么做呢?
陈洛阳思索着,突然心中隐约一动。
他朝窗外望去。
之前还晴空万里,此刻竟突然阴云密布,有风雨落下。
陈洛阳深吸一口气。
他想到一句话。
天风海雨任平生。
这是魔教有关王健的情报上,提过的一句话。
神州浩土近乎人尽皆知,王健在王氏家族武学基础上再起高楼,观海潮风雨悟道,于是有了惊艳神州的天风海雨剑…
这时,金刚快步走入大殿,单膝跪地:“禀教主,远方有人靠近,似乎是…剑帝王健!”
陈洛阳面上淡定自若。
心中叹气。
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逃跑的明觉大师没碰上王健救命。
外出的苏夜没迎头碰上王健。
因为对方打一开始,就是冲着魔教教主而来。
金刚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六条蛟龙低沉压抑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同巴州剑阁那柄剑交过手后,短时间内,本座对剑,无甚兴趣。”陈洛阳淡淡说道。
金刚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教主这话不是对他说。
他猛地转身,就见大殿门口,赫然多出一人。
一个四、五十岁年纪,身着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身上无剑,自风雨中而来,进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