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渊将香烟按灭在阳台上放着的烟灰缸里,上面已经积落了半缸烟灰,他转身接过了佣人手上的咖啡,淡淡的道:“你出去吧。”
佣人看着他神色淡漠的样子,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傅庭渊没有管站在一侧神情复杂的佣人,他走过去将咖啡放在了柜台上,又将那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孕检报告单取了出来,放在灯光下细细看了过去。
几乎是每一个字,他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洛南初失踪三个月,而她现在也怀孕三个月了。
这个孩子,只能是他的。
时隔三年,洛南初再次因为他怀孕了。
他盯着孕检报告单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低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上天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它可能还想看着他如何狼狈的挣扎,所以才会给他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它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然后同时再给他一个可怕的噩梦。
他知道洛南初想要一个孩子,她那么喜欢小孩子,怎么可能不希望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而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算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关系。
跟他在一起,是洛南初在将就和妥协。
可是现在怎么办.
她不记得他了。
她不知道肚子里那个孩子,会给她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两个人在一起,早已经有违人伦,本不能拥有子嗣。
可是她现在不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小心翼翼想要保护着的孩子,根本不能要。
他要如何去跟她说?
他根本没办法再去伤害她一次。
他根本不可能再去用同样的办法去伤害洛南初。
傅庭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孤独的喝完了咖啡,窗外潇潇的下起了春雨,带给他一丝无形的寂寞。
他下意识的从沙发旁边的柜子上去找出了那瓶止痛药。
刚要打开的时候,他才恍惚的明白过来,他已经不需要止痛药了。
头痛欲裂。
他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无意识的往洛南初的卧房里走过去。
房门被他轻轻地打开了。
灯关着,浅蓝色被套下面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包。
那个让他心痛到只能靠止痛药缓解疼痛的人儿躺在被子里睡得很香。
他无声的站在她的床头,低着头看着她的脸。
她剪短了长发,削瘦了许多,脸部轮廓非常秀丽。
傅庭渊站在黑暗中无声的看了许久,直到心脏里那些熙熙攘攘着叫嚣着的疯狂和痛楚都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才缓缓弯下了腰,小心翼翼的在她秀白的小脸上吻了吻。
洛南初。
我很想你。
真的。
我一直很想你。
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没有忘记过你的名字。
他身子慢慢的倾倒,半跪了下去,好像无法克制那种崩溃一般的疼痛一般,眉心轻轻地紧蹙了起来。
他那么想念她,那么高兴的见到她,可是怎么办,她已经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