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是听肖枚说的。
老虎被通缉,警察肯定要询问家属。尽管没提是什么案子,可有警察亲自上门,肖家人知道老虎犯事儿了。
肖枚打电话问张怕意见,张怕安慰说没事。反手给宁长春打电话,确认老虎上了通缉令。想了又想,给胖子打电话:“把幸福里这帮人都喊出来,晚上喝酒。”
胖子说好。
现在的张老师要忙疯了,不说别的,金灿灿跟张亮使他的生活无比充实。小丫头特能哭,也是吃的好拉的也好,让他每天忙不完的忙。
孩子一天天长大,喜欢玩了。你把双手扶在小家伙腋下,小家伙会很用力的往上跳,确切说是往上蹬腿,一颠一颠地,玩的特开心。
张亮喜欢这么玩,金灿灿喜欢缠着张怕,要么捉迷藏,要么趴在他后背、两手勒住脖子。
不是要勒张怕,是胳膊短,只能抱住脖子,让张怕背着走。
在这种情况下,张老师除去本职工作,还要分心写剧本、应付各方人等…
晚上吃饭,张怕推着大婴儿车去饭店。真的特别大,两个小家伙可以并排睡觉。
进入包房,第一件事是没收所有人的烟。
为了孩子考虑,这帮流氓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最多抱怨一句:“喝酒就喝酒,带孩子来干嘛”
张怕没回话,喊服务员点菜、上酒,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以后,他说出老虎的事情。
屋子里一共十一个曾经的战友,听到这句话都有些吃惊。
曾经的混子,如今算是长大懂事,很久很久没犯过什么事情,约等于良民一枚。忽然听说他们中间有人上了通缉令…竟是有点世事沧桑的怀旧感。
胖子问犯了什么事张怕说:“郭刚被抓,把很多事情推到他头上。”
胖子骂道:“那就是个白痴,干嘛一定要去郭刚那里上班”
张怕说:“现在说这个没用,谁有路子能查出到底是什么事情,查清楚了才好救人。”
胖子苦笑一下:“咱们一圈人,就你跟警察处得算是不错,这事儿应该麻烦你才对。”
张怕说:“问过宁长春,他不说。”
胖子说:“那就是没办法了。”
老孟说:“问题是老虎做了什么,咱是根本不知道。”
土匪也是这么说。
张怕叹口气:“喝酒吧。”跟着补上一句:“你们注意点儿,别也被通缉了。”
“大哥,能说我们点好不”胖子说:“喝吧,趁着能喝多喝点。”
于是就喝吧,张怕坐了不到一个小时,提前离开。推着大婴儿车走在路上,很有专业奶爸的感觉。
回家没多久,接到装修公司的电话,让他去幸福里一趟,说没法干活了。
幸福里正在装修的房子有三处,自己的大楼不用说,乔婶家的房子一处,再有刘乐的房子。
在分到房子的最初时候,方宝玉建议卖掉房子再买别的,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张怕没同意,房子被雷老三盯上,谁买到手都只会倒霉。往难听里说,你把房子卖给谁,就是在害谁。
张怕决定自己应付那家伙,所以开始装修刘乐的房子。
前面一些天比较顺利,雷老三没去。可到底是要找麻烦的,他认为那房子是他的,凭他不要脸不要命的架势,就算要不回房子也能要到很多好处。所以今天去了,带几个人把装修工人赶走,给房子换了锁头。
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张怕说:“你们别走,我打电话报警;你们也报警。”
那面说:“我们就是干活的,报警有什么用”
张怕就没再说,挂电话后自己报警。
遇到这种情况,警察肯定想着调解。事实上,这种事情确实很难处理,警察说是经济纠纷,他们管不了。建议张怕搜集证据去法院起诉。
张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刘乐的房子被别人占了,想拿回来居然要起诉所以呢,决定自己出手做这件事。
张怕很久没打过人了,拍求婚大电影是工作、不是打人。他决定欢实折腾一次。
去地下室找石三:“上次你打断腿那个人,又来找麻烦了。”
石三说:“这种小事不用找我。”
张怕说:“你帮我查清楚地址,我自己动手。”
石三终于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他一眼说:“你就是个猪。”
张怕问:“为什么是猪”
石三说:“你有的是钱,街上有的是混子,雇人动手好不好”
张怕说不好,买凶行凶,罪名很大。
石三想了下说:“反正我不想出手。”
张怕说:“所以是我去做啊。”
石三说:“你绝对不能做。”思考下说道:“你认识那么多流氓,随便找个谁不行”
张怕苦笑一下:“说来说去,不还是买凶么”
石三说:“真要说动手,我有特别多的人想打,可是不能。”
石三很能打,一直在隐藏本领,因为他是个贼,无时不刻都在保密、隐藏身份。
张怕说:“那怎么办你不打我不打,警察也不管,就放着了”
石三说:“想个好办法,比如开车撞。”
张怕说:“雷老三是赌鬼,巴不得讹谁一辈子。”跟着又说:“你就别管了,查地址,肯定不能在他家动手,找一个安全点儿的地方,我要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石三说:“上次就不能自理,可这家伙是无赖,伤一好就来找麻烦,除非弄死,否则是一辈子的麻烦,反正我是不愿意出手弄他。”
张怕说:“遇到这种滚刀肉是挺烦的。”
石三说:“要不干脆点儿,直接断脚,一辈子残疾。”
张怕叹气道:“不是好办法…有了。”
石三问:“有什么办法”
“栽赃啊。”张怕说:“你往他家里放点白面,然后报警。”
石三呵呵笑上一声:“你是真坏啊,不过我喜欢。”又说:“就这么定了,你不用管了。”
张怕说麻烦了。
石三说:“很久没出手,要多练习练习。”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算是解决掉。反正是不用张老师出手了。
第二天给装修工人打电话,说把门撬开,继续装修。
装修工人问:“要是那家伙再来怎么办”
“他来你们就走,不跟他一般见识。”张怕说。
工人说好,继续开工干活。
老虎来电话了,张怕正哄孩子,老虎用陌生手机号打过来,一开口就是问:“郭刚是不是出事了”
张怕问:“你说话方便么”
老虎说:“你换个号打过来”
张怕说好,挂断电话。
五分钟后,张怕借用别人的手机号打过去:“现在方便么”
“应该没事,刚偷个手机。”老虎又问一遍:“郭刚是不是出事了”
“他被抓了,宁所长说他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让你回来自首,不然很可能…很严重。”这是委婉说法,正确说法是很可能处以极刑。
想想啊,能给老虎处以极刑,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错事老虎沉默下说:“你觉得呢”
张怕说:“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顺便问话:“你怎么知道郭刚出事”
老虎说:“我不知道,前两天房东找我,说要去派出所做登记流动人口什么的,我觉得不对劲,住那么久都没登记…反正就是感觉不对劲,才给你打电话问一下。”
张怕说:“你感觉的很对,真出事了。”
老虎思考片刻:“挂了,我再想想。”
张怕说:“你家人挺好,前几天还见了。”
“谢谢。”老虎挂断电话。
张怕去还手机,回来时候想了想,给龙小乐打电话:“我一朋友犯事了,他是跟郭刚混的,郭刚被抓,你能问问你爸么”
龙小乐问:“问什么能不能说情”
张怕说:“这次事情挺严重,很有可能牵扯命案,咱看看能不能少判几年。”
龙小乐说:“你得把事情说清楚了,这么含糊不清,我怎么问”
张怕说:“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也许你爸能打听出来”
龙小乐想了下问:“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张怕说:“咱这不是利益交换好不好是真出事了。”
龙小乐笑笑:“知道了,你那朋友叫什么”
张怕琢磨琢磨说:“不能告诉你叫什么,反正郭刚被抓,郭刚把事情都推在他身上,你问问你爸,能不能查到是怎么回事”
龙小乐说:“我问问吧。”给老爸打电话。
龙建军还真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郭刚一直在走他走过的路,同样是打出来的天下,带着帮兄弟打天下,然后做房地产…
好歹都算是省城的黑老大之一,龙建军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不过他跟龙小乐说:“你告诉张怕,如果他能联系到他的朋友,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个是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第二个是自首,否则会被通缉一辈子,那样的生活不如不过。”
龙小乐问是什么事情。
龙建军不说,只说事情很严重,想要有个最好结局,就按他说的做。
龙小乐把这些话告诉张怕,张怕叹气道:“你说这帮人,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龙小乐吓一跳:“这帮人还有多少个”
张怕解释一句:“胖子那些人,哪个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