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事情时,大家都会想主意想对策,可多半无用。大多时候只是一本正经的宣扬自己的无能。往往是折腾到最后,折腾上很长时间,才发现还是别人说的算…
比如拆迁。
听了张怕说的丧气话,胖子说:“不管怎么的,也得拼一下。”
老孟说:“他不给我个说法,我就给他个说法。”
胖子笑道:“这句话说的真溜,背了多久?”
老孟骂道:“瞧不起我?老子也认识字的好不?”
一群人胡说八道,时间过的飞快,大家倒也快乐。
张怕提前退场,带大狗回家,他要干活。
老皮那些家伙坐在客厅看电视。张怕一进门,老皮就说话:“哥,有人来学校捣乱,咱们要忍么?”
“忍。”张怕不问是什么事情,只管给出答案。
老皮说:“他们来咱学校堵门,也能忍?”
张怕问:“跟你有关么?”
老皮说:“不管堵谁,那是咱们学校啊!”
张怕笑道:“还挺有荣誉感。”跟着说句:“回屋学习。”然后自己也是回房间开工。
隔天休息,陈有道一早就打电话喊他过去,说有了新的想法。
张怕笑道:“你就这么干,还有朋友么?”
陈有道催促声快来,挂上电话。
那是必须得去的,也还是带着大狗。在路上给衣正帅打个电话,说大狗挺好的。
衣正帅说挺好就好,又说谢谢。
俩人随便聊上几句,张怕说:“你家大狗真可爱,你画几幅呗?”
衣正帅说:“是不是还要送给你?”
张怕说是。
衣正帅说:“等着吧。”挂上电话。
张怕很不确定,再打过去电话问:“你这句话是什么语气?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还是敷衍?还是不做理会?”
衣正帅说:“你猜。”又一次挂断电话。
张怕琢磨琢磨,发过去一条短信息:“我觉得你说的话是认真的,你是老师,是著名画家,一定不会开这种玩笑。”
衣正帅根本没回消息。张怕就给大狗上课:“你这个主人啊,一点不懂事,说话也不算话,实在太差劲,应该接受再教育。”
大狗是不会说话,不然一定会问:“那辆房车呢?”
很快赶到剧组,是陈有道跟张真真的对手戏,陈有道拿着剧本说戏,说的很仔细,张真真连连点头。可一开始演,张真真就感觉不对。
刘小美是下午的舞蹈课,昨天来了之后没走,晚上住剧组,今天一早起来赶戏。此时走过来说话:“小丫头哪都好,就一点,不够自信。”
张怕说:“角色本身就是不够自信啊。”
刘小美说:“对啊,所以才让她来演。”
看着陈有道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张怕问是怎么回事?
刘小美说:“其实就是几句话,小丫头一直没找到感觉。”
“是什么话?”张怕刚问完,那面忽然传来陈有道一声喊:“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继续。”
刘小美笑道:“看看,你一来,小丫头就有灵魂了。”
张怕咳嗽一声:“说正事。”
“正事是省电影公司来人。”刘小美说:“说是介绍个演员试镜,陈有道正郁闷呢。”
张怕说:“省电影公司?这是什么单位?”
“事业单位。”刘小美说:“像这种单位…其实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省电影公司,在娱乐圈属于被人遗忘的存在。拍电影没钱,不拍电影还挂着好大一个名字。在省里多多少少认识些人。
说他们重要吧,还真不重要。说不重要吧,你知道背后站着哪尊大神?
反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站出来面对它的时候,会发现忽然多出许多想不到的人和事。看着八杆子打不着,事实上也是八杆子打不着,可人家就有第九根杆子…
张怕想了下问:“龙小乐怎么说?”
刘小美说:“龙小乐问过他爸,听老板的意思,如果不是特别麻烦,面试个演员也不算什么事。”
张怕有点无奈:“这算是怎么回事?”拿手机给龙小乐打电话:“要面试演员?”
龙小乐直接回话:“上部电影申请了市政府的扶助资金,这部电影也在申请;还有,下个月要公映《逐爱》。”
短短三句话,都是公司在求别人。
张怕更郁闷了:“就这样?”
龙小乐说:“已经挺好了,幸亏主要角色都定下来,不然还要麻烦。”跟着又说一句:“没办法,咱这不是京城,在省城混,就得适当考虑下大家的面子。”
张怕笑道:“陈有道一定很郁闷吧?”
“不郁闷,我猜他一定喊你过去了。”龙小乐说道。
张怕说是,又说:“喊我过来怎么了?”
龙小乐说:“你是编剧,是一一一影视公司ceo…”
张怕喊道:“打住,那个ceo是怎么回事?”
龙小乐说:“我是董事长,你当然是ceo。”
张怕说:“ceo的意思是让我抗雷?”
龙小乐说:“不然怎么办?难道让乐大小姐负责?”
张怕有点迷糊:“乐大小姐?你是说丰乐?”
“不然能是谁?”龙小乐问道。
张怕想了下问:“你是不是说过,丰乐要不干了?”
“没有!”龙小乐说:“你到底是什么企图?”
张怕说:“那就更不对了,你是公司经理,丰乐知道的。”
龙小乐不愿意说这些事情,直接说道:“你不用太认真,搞定了电影公司这个事,我就还是经理。”
张怕这才听明白,自己就是个代理工具,气道:“弄死你算了!”
龙小乐说:“我也没办法,最近很少出门,电影公司这件事,他们还想跟我合作呢,说是出资源做干股,开玩笑!我用他出资源?”
张怕笑道:“人家有点想法很正常,这玩意跟买菜一样,讨价还个价,万一你同意呢?”
“我脑子得被多少头驴踢才能同意这件事?”龙小乐说:“你跟陈有道商量吧,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张怕想了想,说声再见,按断电话。
看眼时间,跟刘小美说话:“我上午有事情,一会儿回来。”跟着又说:“要是回不来,会给你打电话,下午直接去学校。”
刘小美问:“什么事?”
张怕说去房管局。说到这里想起件事:“对了,我有钱了,你带卡没有?”
“没带。”刘小美说:“你留着吧。”接着又问:“去房管局做什么?”
张怕说:“能做什么?不就是折腾房子那点事?”
刘小美说:“那别去了,今天休息。”
张怕啊了一声:“对啊,休息,我都忘了。”又说:“我打个电话。”走去外面给卖房子那女人打电话。
接通后直接说今天是周末,人家休息。
那女人也过糊涂了,啊了一声说是,又说下礼拜一去?
张怕说好,挂掉电话,可以专心地暂时地留在剧组。
二十分钟后,陈有道过来,先是说改剧本的事情,要增加些对话,说出想法和要求,让张怕去琢磨。接着才说面试演员的事情,抱怨道:“你们这里做事情真麻烦,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照顾到。”
张怕说:“别抱怨了,我替你把人轰走。”
陈有道说:“轰走不太好吧?”
“不然怎么办?加进来个角色?”张怕问道。
陈有道想了下:“我相信你。”然后就走了。
郁闷个天的,这是什么节奏?我一穷小子,这就突然大权在握了?张怕大声问:“那个人什么时候来?”
陈有道回话说一会儿。
张怕想了想,去外面找个地方坐下,等待那位不知道来历的大神前来试戏。
十点钟的时候,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六、七岁的中年女人,一个是十六、七的小女孩。
中年女人有种见惯风雨的派头,见到个人就问:“你们导演在么?陈有道在么?”
那名工作人员也有意思,回句在,马上走掉。
张怕坐在门口发呆,大狗卧在他脚边发呆,一人一狗就是这样没有道理的荒废着时间。
俩女人走过来,中年女人问话:“导演在哪个屋?”
张怕抬头看一眼:“导演在拍戏。”
“拍戏啊,我们就是来拍戏的,他在哪?你能带我们过去么?”中年女人说道。
张怕说:“不能。”
“为什么?”中年女人有点吃惊。
张怕一指大狗:“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我是不是说错了?”
小女孩笑道:“错了错了,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你栽。”
张怕一拍手:“重来。”
中年女人没耐性,大声道:“来什么来?导演在哪?我们有事找他。”
张怕说:“找导演没用,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得先找我。”
“你一个看门的,用不用这么拽?小心导演把你开了。”中年女人说道。
张怕说:“工作不分贵贱高低,我是一个有着崇高理想的看门人。”
他在这胡说八道,张真真从里面出来,看见张怕,马上笑着走过来:“哥。”
张怕指着大狗说:“坐。”
张真真看眼大狗,又往边上看下,问张怕:“我坐哪?”
“坐它身上。”张怕说:“这家伙全是肉,坐上去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