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最终还是从公安局里面出来了,这个倒不是因为吴伯涛是省人大副主任,而是因为吴成与副局长公子等人的行为构不上犯罪,他们只是写了一封带有恐吓性质的信件,但是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所以就无法认定他们犯罪,便是把他们给放了。
恐吓信的经过就是让办案人员给查的一清二楚了,报到陈功那里,陈功听说此事,心里头一时之间比较沉重,他想了一想,这个事情的起因是在于他侵害了吴成的利益。
一方面天达公司的土地出让金返还,让他给停止发放了,另一方面则是天成公司想拿下市政府土地的事也让他给暂时中止了,这两方面可以说严重侵犯到了吴成的利益,所以吴成便故意搞他的事,找人殴打他的秘书,又给他写恐吓信,弄的他脸面上很不好看。
为政不得罪于巨室,陈功忽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话,这句话凝聚着古人智慧的结晶,古代的官员都是异地为官,而且也是孤身一人,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得罪了巨室,不但官没法当下去,有时候连命都有可能不保,所以到了一方为官之后,先要拜会地方豪强,争取他们的支持,才能顺利为政,站稳脚跟。
现在的情况其实跟古代类似,他从东江省调到山北省也是孤身一人,他要想站稳脚跟,就要与本地的官员处好关系,争取他们的支持,这样他才能站稳脚跟,不至于出现什么情况。
可是他现在却是搞了吴成的事,断了吴成的生财之道,这才会引起吴成的报复,虽然不至于让他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他显然是不利的。
如此一想,陈功对于政治又有了深层次的认识,他明白,如果不能处理好各方的利益关系,就会让他陷入一种不利的境地,可是他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而不去保护国家的利益,他心里头又会感到不安。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心理矛盾啊,陈功想了一想,觉得现在社会毕竟与古代不同了,古代的官场之道虽然在现代还会有一定的市场,但是不是潮流了,他不能只想着个人的那点利益,而不敢对一些违法乱象下手,而且现在有组织上的支持,什么巨室,什么地方豪强,在中央的权威面前通通就是一个渣,只要自己与中央保持一致,谁也挡不了他的路。
陈功一想到此,心里头就坚定了决心,不能让一些人得到了非法利益,吴成想从他手里得到非法利益,他的算盘真是打错了。
现在把吴成给放出去了,这个也没什么,既然要想处理好这个事情,就不能急于一时,吴成让人寄恐吓信给他,说起来也没什么,他恐吓自己了,他敢真的对自己不利吗?
吴成只所以嚣张,无非是因为他有一个省人大副主任的父亲,吴伯涛这是在纵容他儿子乱来,最后只能害了他自己,说来说去,没有吴伯涛,吴成不可能赚这么多的钱,也不可能有胆量给他写恐吓信。
罗一山终于与孙强办理交接了,经过一番努力,那家企业从银行里贷了款,然后还给了办事处,而办事处给这家企业作了担保,最后的债务还是办事处的,好在钱是还到帐上了。
罗一山回到后,就到市政府上班,只是担任政府副秘书长,等到他一回来,市纪委的人员就悄悄去了京城,查他的帐去了。
陈功与李进刚达成了共识,要对罗一山进行立案审查,罗一山违规借钱给他人使用,而且数额特别巨大,涉嫌严重违纪,如果不查他,那还是怪了。
如果吴伯涛在,罗一山可能不会出事,虽然借钱给他人用了,可是钱还上来了,没造成什么损失,这种情况,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现在吴伯涛不是市长了,而且陈功与李进刚二人都想着查他,他就是做再多的伪装都没用了。
市纪委与市审计局的人一到京城,罗一山就知道了,听说此事,他就是故作镇定,因为他把亏空堵上了,任他怎么查,能把他怎么样?心里面有着这样的底气,罗一山就强行保持镇定,没太把这事当回事。
但是他心里头毕竟还是比较虚,老婆孩子已经让他弄到国外了,现在他在国内可以说就是一个裸官,此时风声有些紧,他有些想逃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还不大敢实施,万一他本来没有事,可是一逃了,让边防给抓住了,他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寻思半天,罗一山最终没有逃走,而是保持镇定,看一看到底会对他怎么样。
市纪委与市审计局的人到了山阳市驻京办事处,孙强接待了他们一行,孙强的心里也挺紧张的,因为他与罗一山的关系是比较紧密的,如果罗一山出了事,会不会牵扯到他还真不好说,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是调查天成公司十亿注册资金的事,他以为市纪委与市审计局来人,一定是调查罗一山的经济问题的。
市纪委与市审计局的人来到以后,他招待的十分周全,然后他就暗中给罗一山打了电话,告诉他,纪委与审计局的人来了,可是要查他的帐,不知是例行公事,还是有意为之。
孙强主动给他通风报信,罗一山当然十分感激,同时向他表示,办事处的帐没有任何问题,纪委与审计局要查,让他们查是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罗一山有着一定的底气,因为他作为办事处主任,经常接待市里的大小领导,各方面的开支很复杂,如果细查起来,肯定能查出问题,但是那样的话,可是就会牵扯到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了,那样的话,市里头怎么收场?五亿的亏空他摆平了,就不需要再去担心这个事情,如果查其他的帐目问题,他到时候就好解释,看纪委与审计局能怎么办,能去问市里的领导,那些开支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