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水,并不像黄河那般磅溥大气,也不像长江那般汹涌澎湃。
它是一条很神奇的河水,它时隐时现,断断续续。甚至许多不了解它的人,都不会把那些断断续续出现的河段,当成同一条河。
其实说穿了,济水不过是地表河与地下河的结合体罢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许多人才把它当成四大水系之中,最神秘的那条。因为从未有过哪条何,像它这样数隐数浮的。
济水水神,是一只河蚌精,长相娇美可人,乃四渎龙神龙大太子的麾下,即龙大太子所封的济水管理者。
按理说,四渎龙神管着长江、黄河、淮水、济水四大水系,长江与黄河两河的河神,应当皆为其麾下。
可偏偏,长江与黄河的河神,皆受命于天庭。
即是说,四渎龙神龙大太子,其实只管着济水与淮水。
然而,四渎龙神的行宫,却在长江下游的鄱阳湖。
本来龙大太子在鄱阳湖过着悠闲的龙生,可没想到,先是淮水闹了水妖,曾经在淮水兴波,被禹帝镇压的水猿老祖无支祁苏醒。
结果这无支祁才刚被三圣公主打跑,这一向平和的济水,居然也开始闹了水妖。且据济水水神所述,那黑蛟,居然有可能是蛟魔王。
这就有点吓龙了,蛟魔王,那是曾经的七大妖圣之一,实力与他父王相较,亦不遑多让,甚至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百多年前,蛟魔王与其余四位妖圣,聚百万妖众于北俱芦洲呼风唤雨,后被天庭剿灭,遂隐踪匿迹。
如今居然跑到这南赡部洲,且还是他所管辖之地兴风作浪,怎不叫他吃惊!
就算有增长天王相护,随他一同前来,他还是不免担心。因为增长天王修为虽然不错,但估计也干不过那蛟魔王。
然而,当他们匆匆赶来时,让增长天王有些失望,但亦微微松了口气的是,这蛟魔王,其实只是区区一介分身。
增长天王,身材魁梧高丈余,面容奇伟呈青色,腰悬宝剑披金甲,神威凛凛态势昂。当初在北俱芦洲时,这增长天王亦曾和蛟魔王交过手。蛟魔王全盛时期时,增长天王亦非其敌手。
是以,刚才他才会有所担忧。
然而,区区一介分身,那就简单了。只一剑,便让那条被一只巨大金龟牵制住的黑蛟,断成两截,消散成一片光点。
那一剑,剑光纵横天地,劈波斩浪断崖,斩断了黑蛟分身,亦吓得那巨龟缩起龟首。
巨龟背甲数百丈,通体金黄,如黄金浇铸,横陈于济水边上。
一剑灭掉黑蛟分身的增长天王,在这巨龟身上扫了眼,道:“老龟,且把脑袋伸出来,本王有话问你!”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龟甲里传出,道:“上神有话尽管问,小妖定知无不言。怎奈小妖脖颈有疾,伸缩不畅,还忘上神见谅则个!”
增长天王闻言,差点被气乐了,道:“正好,本王有一手专治脖颈伸缩不畅秘法,待本王施展一番试试。你尽可放心,本王定治好你的脖颈。”他说着,手中的大剑耍了个剑花,嘿嘿冷笑起来。
老龟被这声‘嘿嘿’吓得浑身轻颤了下,稍稍探出龟首些许,讪笑道:“怎敢劳烦上神为小妖施法治疗,上神请赐问!”
增长天王扫了眼巨龟,嘿嘿笑了下,道:“本王且问你,时才那黑蛟打哪来?为何会与你这龟妖在此斗法?祸及济水两岸生灵!”
“禀上神,那黑厮自言蛟魔王,欲收小妖为麾下。小妖知道那蛟魔王乃天庭通辑之大妖,岂能与之为伍,遂不允,严词拒绝,且叫他前去天庭自首,天庭定会对其罪行宽大处理。”
老龟一龟脸的义愤填膺,龟口吐着人言,不知不觉间,这龟首已慢慢伸出却不自知。
结果那增长天王身形只是一晃,便出现在它身旁,身形已经化做百余丈,手中三尺青峰亦有数十丈,正架在它的脖颈上。
巨龟吓了一跳,正待缩回脖颈,耳畔便传来增长天王之言,“你若乱动,本王认得你这老龟,可本王手中这仙剑…呵呵…”
这皮笑肉不笑的笑声,让巨龟顿时不敢乱动,哭丧着道:“上神饶命!小妖不敢欺瞒,刚才小妖所言,若有不实之处,请降雷霆!”
“本王且问你,那蛟魔王,为何要拉拢你?他有何目的?”
老龟愣了下,道:“这个小妖着实不知,那蛟魔王见小妖不允,便欲用法力降服小妖,小妖心有不甘,这才与他在这济水相斗。”
“莫乱动,待本王看看你的神识!”
老龟咬着龟牙,哭丧着龟脸,但却不敢违逆。
若能干得过这增长天王,它又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过分的要求。
放开心神,让其观看神识,它还有何秘密可言?
这是赤果果的侮辱啊!
怎奈,形势比人强!
看老龟一龟脸的‘不敢怒亦不敢言’,增长天王抬起长剑,在那巨大的龟首上拍了拍,道:“莫要觉得委屈,你不过区区小妖,本王未曾一剑斩了你,便是对你的天大恩赐。”
“是是是…上神所言甚是,这是小妖的荣幸!”
一旁的四渎龙神闻言,并未曾笑,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似乎有种‘物伤其类’似的戚戚然。
暗自轻轻摇首,将这种想法抛出脑活,龙大太子便问:“天王可曾看到什么了?”
增长天王摇头道:“这老龟所言倒也非虚,只是,那蛟魔王怎会跑到南赡部洲来收服一只小妖?他如此做,意欲何为?”
龙大太子道:“莫非他想东山再起,再拉扯出一只妖怪队伍?”
增长天王闻言,便嗤笑道:“曾经百万妖众,亦不敌我等,如今再给他百万妖众,又有何用?”
这便是天庭众将的自信,亦是玉帝敕封,给一千妖兵当私兵的自信。他自信,就算给一千私兵,亦翻不起浪花来。
此时,大白也在问,他在济水,怎会有龟友?
她仿佛在问: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