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的情况是，老万在前面敬酒，小万从后面跟去，父子俩隔着几个人往前敬酒，看上去就有了革命自有后来人的意思。

宵夜没有晚宴那样正规，一行人早早迟迟到来坐上矮凳，陈天民先到，赵从军进卫生间出来后到，两人没坐在一起。

有人提议陈天民与赵从军坐在一起，赵从军说老夫老妻，坐在一起也没有意思。不过她还是叫陈梅坐在陈天民旁边，说让陈梅监督着，不许喝多了，伤身体。陈梅应声嫂子是，坐在陈天民身旁。

敬酒当然有规矩，先进陈天民，接着按顺时针挨着敬。

炉火红红的，砂锅里的烫汁在沸腾，二十多个人说的说笑的笑，看上去又是一番风景！

老万敬到赵从军面前：“大姐，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一家的关照，老万有今天，敬大姐一杯！”

赵从军也不推杯，她瞟眼林小惠：“老万今天敬大姐一杯，老万明天添孙子大姐还要讨酒喝呢！”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万老板瞟眼林小惠和儿子，见林小惠不自在的表情、儿子则兴奋得给捡到什么宝贝似的，他知道事情不妙，但又不敢表露，忙说：“那是那是！”

赵从军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记住啊，我还等着你谢呢！”

“那是那是！”老万点头哈腰样子连忙给下个人敬酒去。

下个轮子是王庭吉，他见赵从军和老万说话有意思，端杯问老万：“大姐做了什么好事讨你谢，要谢可别忘了叫我凑热闹啊！”

老万一愣神，向王庭吉眨眼睛，有可是夜晚王庭吉没注意，也可能是酒多喝了的原因，王庭吉竟然没看见，见老万不回答：“怎么，大姐讨喜，没有我的份？”

“有份有份，新野猪林开新张，人人有份！”万老板把话岔到一边去，“敬酒敬酒，王局长，敬酒不喝，我们还是老交情呢！”

“谁说你野猪林开新张的事了！”赵从军显然不满意万老板的话，“我是说你儿子的事！”

王庭吉听赵从军说万老板儿子万正清的事，刚才他亲自听赵从军承诺替万正清介绍女朋友，凑兴说道：“这是好事啊，老万不是我说你，这事你还得好好敬大姐！”

“老万大姐要敬，”赵从军喜笑颜开看着王庭吉，“你才是真正应该敬的人！”

王庭吉这下糊涂，他才是老万真正要敬的人，怎么回事？王庭吉看着赵从军，疑惑的表情。

赵从军原本是要公开这事的，她脸转林小惠，见林小惠惊慌样子埋下头，她以为她害臊，姑娘家，时间促了不好意思，于是她打消了现在宣布这事的念头，把王庭吉叫到身旁，嘴巴伸到王庭吉的耳朵旁悄声说了她把林小惠介绍给万正清的事情。

王庭吉听了大惊，这个大姐，啥事不好干，偏偏把自己老公的介绍给死党的小辈。他情不自禁看眼陈天民，嘴上说嗯嗯嗯，大姐好眼光，好事好事！

曾建华插话进来，并且明显带着起哄语调说：“大姐好眼光就该讲出来，好事大家分享，是不是？”

一桌人都嚷着大家分享，一时间院坝乱哄哄的。

赵从军见大家要分享，就有了要宣布的意思，她刚要张嘴，王庭吉说慢着，大姐！

这事根本就不可以，万老板知道陈天民与林小惠的关系，就是不知道，这事也不成，陈天民的情人岂能给万老板做儿媳，还有没有规矩？

赵从军停住话，看着王庭吉。

王庭吉郑重表情说：“老大中央党校学习，饯行是主题，大姐说的事情虽然是大事，但是不能冲淡主题，主题冲淡了老大去中央党校学习不顺利，大姐的大事说不定办起来也不顺利，是不是，大姐！”

万老板赶紧接过话：“对对对，大姐，王局长说得对，陈市长中央党校学习是在坐大家的事，老万的事是一家的事，一家的事绝对不能冲淡大家的事，大姐说是不是？”

陈天民见三人神神道道样子：“什么事，大家听听不妨事！”

“都是为了你，不然我早把这事说了，让大家替老万、小万高兴！”赵从军瞪着陈天民，接着转脸对老万父子说，“今晚不说这事，你俩多敬大家两杯酒，一起高兴！”

老万忙说，是，大姐，心中搁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去了。

小万喜孜孜说，是，姨，侄儿今晚一定尊照姨的吩咐把各位长辈敬高兴！

陈天民见到老万父子的表情，再转脸看埋头显得很不自在的林惠，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这个赵从军，没事干在这里乱点鸳鸯谱，闹笑话了不是！

老万父子的敬酒回到正常秩序，老万走前面往前敬，小万隔几个人跟在后面敬，敬了一圈敬二圈、敬了二圈敬三圈，说了的，要把大家敬高兴。

老万敬酒想着赵从军说那事，那事处理不好就不成事，但又不敢声张出去，他心里没有主意，看得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万是六十多岁的人，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把人家的弄回家作儿媳，而且还是陈天民的，即便陈天民答应也不可以！

老万瞟眼林小惠，心想你怎么给陈市长作呢？要是你是我女儿，给陈市长作我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是外面的人，早晚都要打发出去。可你现在不是我的女儿，是要进我家门成为我家里的人，这怎么可以？

万老板内心感到恐惧，他偷着瞧陈天民，看样子陈天民还不知这事，要是陈天民知道后会是什么态度，他心里没有底，内心怎么不恐惧？

老万怀着恐惧的内心敬酒，敬到林小惠面前时不打自招慌张样子说，林处长请！然后伸着脖颈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杯也忘了亮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赶紧逃离敬下一人。

林小惠在老万面前原本很尴尬，但看到他的样子心里自然不高兴，心想是不是怕我嫁给你儿子？你儿子算什么，在本姑娘面前还嫩了点！

小万就不同了，非常高兴爽快的表情，酒喝多了后情绪显得十分的亢奋，他此时心里甜得很，有姨出面做媒，林小惠还有不答应的？想到天仙般的林小惠是自己老婆，再多的酒也喝得下去！

小万走到男人面前一律恭恭敬敬说，叔，请，小侄还望叔多多教诲！接着脖子一伸，一杯啤酒喝得一滴不滴！

小万走到女人面前一律恭恭敬敬说，姨，请，小侄还望姨多多教诲！接着脖子一伸，一杯啤酒喝得一滴不滴！

小万走到林小惠面前，端杯敬林小惠，由于赵从军挑明了这事，他看林小惠时就有了不同的眼神。

“小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