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王伦动了!”
从各自的立场上看,高俅活着对这些老将们绝对是有利的,不然也不会看着被大棍打出的杨温和韩存保眼红不已。可这高俅为了求生实在是丑态百出,甚是可恶,直叫人发至内心的厌恶着。是以此时大多数人还是如王焕一般,潜意识里都不愿高俅这人继续再活在世上。
一直冷眼旁观高俅丑态的王伦,就是大家瞩目的焦点所在,这时梅展一声喊,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王伦身上。
刚才鲁智深从杨志手上拿刀,没有拿到,可轮到王伦要刀时,杨志哪里还有任何迟疑?当即恭敬的将家传宝刀递上,心中虽想劝王伦两句,却是当着众苦主的面说不出话来。
鲁智深狠狠剐了杨志一眼,随即看都不看他,只是跟在王伦身后,大踏步朝高俅逼近,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当年在孟州十字坡上,跟随前面这位文弱书生,却让人心中无比敞亮。
高俅见王伦拿了刀,双肘撑地,腿脚连蹬,引得尘土飞扬。虽然后背上的剧痛逼得他冷汗直流,但所有的痛苦,都抵不上他此时心中的恐惧。
“王首领,你你…你要三思啊!你我之间的事,合则两利,斗则两伤!你我…我们都要为梁山泊的前程考虑啊!”
“反了!老子上梁山了!”张开已经看不下去了,拉过身旁的徐京道。
徐京闻言也是感慨,只是劝他道:“老弟要上山,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莫急!且看看王首领怎么处置!”
“从理智上来讲。我这么做很可能是不理智的。但你落到我的手里,我还叫你毫发无损的回到汴梁城去了,且不说对不住天下苍生,就是在场喊我‘哥哥’的这些兄弟,我也无颜再见!你此时不必抱屈。你说的后果我都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要办你!”
一滴尚未干涸的血水沿着宝刀滴到高俅脸上,惊得他是嚎嚎大叫,王伦的话一字一句狠狠捅在他的心里,高俅知道,他完了。
电光火石间。这一生的缩影从他脑海中飞速掠过,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高俅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痛传来,殷红的血液从被锋利的刀口割开处涌出,带个他极大的恐慌。
“你高二爷做鬼也不放过你!”
高俅用尽力气。破口朝着眼前这个书生痛骂开来,哪知对方冷笑一声,道:“阳间你都死在我的面前,到了阴间,我王伦的兄弟更多!记着,我就是你的报应!”
痛感和恐惧此时占据了高俅残存的意识,王伦已经懒得理会这个烂泥一般的奸人,回头道:“这厮若死我手上。岂不是便宜他了?我只是开个口子,关键的,还得你们来!”
王伦说完将单刀一抛。沾着仇人血液的宝刀被林冲稳稳接在手上,只见百感交集的他仰天一声长啸,不再迟疑,大踏步上前,照着高俅又是一刀,顿时血溅当场。
林冲虽是禁军枪棒教头。但使单刀乃是基本功,是以虽然这一刀划拉得甚是好看。但并非致命,刀下的高俅仍是杀猪也似的叫着。并未咽气,林冲将刀抛给鲁智深,道:“师兄,谢了!”
“谢洒家有个鸟用?”鲁智深回了一句,眼光落在王伦身上,心中别提多么提气了,当下接了刀,却不往高俅身上招呼,只是往早已泪流满面的王进面前抛去,王进长吸一口冷气,稳便的接了这刀,急切赶了两步,却顿时停住,回头对呼延灼道:“你先来!我怕忍不住,直送这厮上了路!”
同样震撼不已的呼延灼接了刀,朝王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上前照着高俅当胸又是一刀,心中大感快慰,伸手将刀递还给杨志道:“兄弟,你也吃了他不少亏…”
这时鲁智深一声冷哼,直叫杨志很有些尴尬,当下望了一眼呼延灼,低声道:“还是交给王教头罢!”
呼延灼看看鲁智深,又看看杨志,点了点头,最后刀又回到王进手上。这回王进再不似其他人那般留手,出刀前大喝一声:“做了鬼只管来找我!和旁人没有关系!”话音一落,在高俅惊恐的眼神中,刀入脏腑,顿时了帐。高俅这个在东京城里作威作福的皇帝心腹,就这样死在梁山泊旁的野地里。
宝刀终于物归原主,其实对高俅并非毫无怨恨的杨志正要收刀入鞘,却听王伦道:“劳你的手,取了这厮首级!叫徐教师、柴大官人也见见喜!”
杨志闻言大喜,他虽然和高俅没有甚么血债,但当初送礼都送不出去,以至于仕途夭折,这等郁郁之气终于找到发泄之地,上前十分熟练的割下高俅首级,血淋淋的拧在手上。
就在这时,恰好得了飞鸽消息许贯忠赶到王伦面前,几个感激涕零的头领见许贯忠面色有异,都强忍住急切的心情,让许贯忠为先。许贯忠瞥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首,抱拳朝众人道了贺,才急忙跟王伦禀告道:“哥哥,萧军师传来急报,官军抵抗激烈,马军人手不足,无法扩大战果,急问哥哥能否派出人手支援?”
“我去!”
“我去!”
“我也去!”
王进、林冲、呼延灼、杨志、鲁智深和庞万春扯开喉咙请战,既然没时间抒发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意,那么就在战场上见真章罢。
王伦和许贯忠低声商议了片刻,回过头来,道:“诸将听令,步军八营全数开赴战场,步军骑队各自归队。另外马军第九营由呼延通统领,与马军花荣、庞万春部,韩世忠的亲卫营,一起受许军师节制,前去增援萧军师!”
“磐石营和奋威营此战伤亡过重,留下休整、并维持次序。汝宁重骑新附,人心未定,仍由呼延灼统领,就不参加随后的支援行动!再叫阮小五派水手上岸,接管战场,看押俘虏!另外飞鸽传书,叫李俊把在家的史进、縻貹部送抵战场,参与行动!对了,高俅这厮首级正好派上用场!贯忠,怎么能打击官军士气,你就怎么操作!”
“哥哥放心!一切包在小弟身上!”许贯忠胸有成竹道。萧嘉穗的紧急军情说的是无法扩大战果,而不是说战局难以维持,这种锦上添花的事再办砸了,哪里配为天下第一寨的军师?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对官军军心有着毁灭性打击的杀手锏:高俅的首级。
“寨主,随便叫小弟去哪个步军营里帮衬一二罢!我也没有甚么其他本事,就替他们统领骑兵吧!”王进急道。王伦把步军马队都解散归队了,那他不是失业了?此时正要报王伦的大恩,岂能在此干坐着。
鲁智深闻言出声道:“哥哥,不如叫王教头跟洒家去,只是要请他屈尊了!”
呼延灼见说,也道:“末将要留在此间,通儿还年轻,经验怕不足,不如请王教头替我统领队伍?”
“大家集结队伍先去,王教头身体还未彻底恢复,此时不过扩大战果而已,若叫王教头再伤了元气,得不偿失!至于呼延通,我看他是个名将坯子,韩世忠和他差不多年纪,如今已经是磨练出来了!贯忠,呼延通就交给你了!”
王伦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众人的建议,本来安道全的医嘱仍是叫王进静养,若不是看着高俅亲至,王伦都不会答应带他下山。
许贯忠点头应允,拍了拍有些失意的王进肩膀,和头领们各自去了,呼延灼留到最后,见王伦身边没几个人了,上前拜下道:“寨主再造之恩,呼延灼永生不忘!将来替哥哥执鞭坠镫,在所不辞!”
高俅伏诛的一幕彻底震撼了呼延灼,想当初被李助救下,随后上山时,在王伦面前他都没有此般表示。
王进见状,面红耳赤,呼延灼如此彻底的举动,说实话,他有些做不出来,是以在东京官场上混得不上不下,虽然是威震禁军的练兵总教头,却也仅此而已,还不如眼下副教头周昂身上的头衔多,跟后任丘岳更是不能比了。
王进不会说呼延灼那些话,并不代表他心中感激之情就比呼延灼少几分,嘴巴难开,但是膝盖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十分情愿屈一屈的,当下拙言道:“恩公在上,请受王进一拜!”
“呼延兄弟帮忙!”
王伦现在虽然练功已经有了些底子,但估计在王进面前还差点火候,感觉一个人扶他不住,当下喊了呼延灼。呼延灼一听王伦招呼,上前抱住王进,两人联手,好算把王进稳住。
“汝宁重骑乃是十分难得的一笔宝贵财富,若叫我们梁山自己练兵,不知几时才能成军!上山之后,我会叫朱军师协助你做通官兵的工作,能留下多少,都编入你麾下!”
王伦说话的时候,呼延灼连连点头,态度十分认真,等他说完,亲口作了保证,便和王伦告辞了,他看得出来,王伦与王进只怕还有话说。
见王进还有些尴尬,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王伦岔开话题道:“王教头要是坐不住,出来带兵如何?这回可不是要你帮大家做嫁衣,是实打实自己带一营兵!”(想知道《》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