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乐先生!”
6正一看清玄黄身后站着的两个人,竟然是自己最为熟悉不过的老师李仪和乐先生,当即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以为自己看错了,心中的震惊实在是难以想象。⊙
刚刚玄黄明明带走的是朱雀和饕餮,怎么却带着老师和乐先生出现了?6正瞪了半天,忽然失笑一声,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其实一切本来就是如此吧!仔细一想,圣宗玄黄本身就是妖物出身,乃是麒麟。而老师李仪和乐先生又是他的传人,常年守护着他种下的篱笆,就算是妖物之身,也没有什么太值得惊讶的啊。只不过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是三千年前的四圣四凶之中的混沌之妖罢了。
6正回想起在日月庐之中,老师李仪和乐先生的种种情状,当时自己实在是没有半点妖物之气。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在日月庐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又能分别什么呢?现在倒好,不仅自己的前世成了妖物麒麟,现在老师和乐先生也成了妖物,整个日月庐里,只剩下一个心儿。若是有一天,心儿突然也变成了妖物,6正觉得自己只怕也不会感觉太意外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师和乐先生居然在日月庐之中活了三千年了,那可真够久的。混沌之妖都有生死之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来的,加上活了那么久,又是怎么瞒过修行人,他们是妖物之身呢?
想到此,6正将目光锁定在场的玄妙初和昙华藏,顿时明白过来。日月庐之中的一切,佛门和道门的第一人,应该都是知情的。互相之间自然会有协助之处。那老师和乐先生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
玄黄应该早就知道玄妙初和昙华藏就在无极大阵,一现身居然还开起了两人的玩笑。玄妙初知道玄黄这是因为自己和昙华藏算计于他,所以故意这样说,他呵呵一笑,道:“两个师父挂在这里,倒是让你丢脸了!”昙华藏却是不语。
玄黄听得玄妙初自嘲。不再继续开他们玩笑,转而朝着蚩尤道:“天妖前辈,怎么晚辈离开这么会儿功夫,您就把晚辈的两位师尊也请来做客了,真是多谢了!不过,前辈别看我两位师尊一个形如壮汉,一个貌如童子,其实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吃不消被这么吊着。还是请前辈将他们放下来吧!”
蚩尤看了玄黄一眼,然后目光在他身后的两人身上一扫。只见两人皆不回避,坦然以对。蚩尤淡淡一笑道:“朱雀、饕餮,不过才过三个月,你们就成了这个样子!”
朱雀正是乐中平的面目,他上前一步,冲着蚩尤一拱手道:“天妖前辈,我已经不再叫朱雀了。师尊给我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做乐中平。”
另外饕餮便是李仪的面目。只不过现在他的头上倒是没有后来的高高的古冠,他也上前一步,冲蚩尤行礼,道:“天妖前辈,我也已经不再叫饕餮,师尊给我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做李仪!”
听得二人的话,一旁的烛九阴忍不住道:“玄黄,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们口中的师尊是谁,就是你吗?”
6正看得清楚,烛九阴开口说话之时。已经成为乐中平的朱雀忽然冲她看了一眼,随后便悄然低下了头,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她,显然是刻意回避了她。
玄黄道:“烛姑娘说的不错,他们都已经拜晚辈为师,决心跟从晚辈,脱离断慈山了!至于为什么,那可就一言难尽了!一时半会儿可说不清,不过现在…”然后他又对着蚩尤道:“前辈,我们的打赌,看来您是输了!”
蚩尤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他坦然道:“不错,你的确赢了。本座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本座想知道的是,你在这期间曾带着他们两个离开无极大阵,是去了哪儿?”他既是无极大阵之主,阵中一切变化,当然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玄黄嘻嘻一笑道:“前辈果然厉害。晚辈只是偷偷溜走一会儿,也被你现了。实不相瞒,既然前辈趁着晚辈践行赌约的时候把晚辈的两位师尊请来做客,晚辈也不敢闲着,带着他们出去做了一点简单的体力活!”
“体力活?”蚩尤似乎极有兴趣,问道,“本座很好奇,是什么体力活,需要你亲自去做!”
玄黄笑着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晚辈见现在修行人和妖物之间斗得实在太过厉害,不仅修行人和妖物自身死伤无算,最严重的是那些并未参与斗法的普通生灵,因为受到牵累,死伤最多的却是他们。晚辈实在是看不过眼,所以带着他们去了一趟建木林,找了些木材,然后在大地上种下了一道篱笆,把爱打架的修行人和妖物与那些不参与打架的普通生灵分割开来了!这么一来,爱打架的就在这边尽管打,不爱打架的呢,就不会受到波及牵累,可以安心地过日子。前辈以为如何呢?”
玄黄此言一出,在场的蚩尤、烛九阴、包括玄妙初和昙华藏都不由愣住了。以他们的修为和境界当然能够在瞬间明白玄黄这所谓的体力活的含义。那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体力活,分明就是运用大神通之力才能做到。玄黄这哪里是种下一道篱笆,分明是划分了两界啊!
玄妙初和昙华藏先反应过来,他们瞬间就感知到,这道篱笆种下对万物生灵将会引起的难以言喻的好处和改变。玄黄居然如此不声不响便做下了这等大功德,实在让他们感到既惊且喜。昙华藏当先吟诵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妙初更是激动,看着玄黄的目光满是赞许之色,道:“玄黄,你做得好…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玄黄冲他一笑。行礼道:“弟子做得好,当然是因为师尊教得好!”
玄妙初当即一瞪眼,呵斥道:“不正经的臭小子,竟然敢对师尊拍起马屁来了!”说完这句,紧跟着他又将语气一转,道。“不过嘛,这马屁倒是拍得老道士挺舒服!昙尊,你说是不是?”
昙华藏想来沉稳严肃,不苟言笑,在佛门之中以威猛刚厉著称,此时听得玄妙初之问,居然也轻轻地嗯了一声。
昙华尊这一嗯,倒是让玄黄愣住了,脸上僵住了。肚子里却是大叫,哎呀,这是我回来的晚了,天妖前辈已经毁天灭地成功,改换了天地运行之道了吗,不然怎么昙华师尊居然也会凑这种热闹,开起玩笑来了!
这时蚩尤叹了口气,道:“种下篱笆。隔分两界,真是大手笔。大神通,只是这应该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玄黄深吸一口气,道:“果然还是前辈您最了解晚辈啊!晚辈种下这道篱笆也只是目前权宜之计,其中的深意,时机未至,现在不说也罢。不过篱笆种下。界限虽分,但却还是不够,还有一件事是需要跟前辈您,还有两位师尊商议确定的。本来晚辈还想跟前辈商议好了之后就去请来两位师尊,不想前辈已经提前办好了。玄黄在此多谢前辈了!”
蚩尤道:“先别客气!本座请他们来的目的,只怕与你很是不同。”
玄黄露出讶异之色,道:“哦?原来前辈请他们二位前来还有别的目的吗?那倒是要请前辈您指教了!”
烛九阴在一旁看玄黄装模作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道:“玄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她刚一说完,玄黄便道:“好的!”然后立即对蚩尤道:“前辈,您把我两位师尊抓起来,究竟想要要挟晚辈什么?”
烛九阴不料他如此听话,说改就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边站在玄黄身后低着头的乐中平被她笑声所吸引,又抬起来头看着她。
蚩尤淡淡一笑,道:“这倒不急,不如你先说来听听?你究竟有什么事,需要与本座还有这两位佛道第一人商议?”
玄黄露出为难之色,道:“前辈,既是商议,晚辈的两位师尊却被你这样绑着,反倒是我这个做弟子的却大摇大摆站在这里,实在有些难为情啊!”
蚩尤道:“哦?那按照你的意思是?”
玄黄嘿嘿一笑,道:“晚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当然是请求前辈您先放开他们啊!反正是在这无极大阵之中,难道您还怕什么吗?”
蚩尤听得这玄黄这话,看了烛九阴一眼,然后居然点了点头,两道束缚玄妙初和昙华藏的黑气自行撤了回去,与此同时,他也解开了两人身上的封印和禁制,然后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两人没想到蚩尤竟然如此轻松就放开了他们,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看在玄黄的面子之上,因此都是有些意外,飘然落下身形站定。玄妙初道:“徒儿,这一次两个老家伙要多谢你了!”
玄黄道:“师尊这话,弟子可不敢当。别的不敢奢望,只求此次之后,师尊以后若还是要给弟子小鞋穿,还望师尊大慈悲,先告诉弟子一声,让弟子好歹有个准备!”
玄妙初知他这么说,是故意为了解开自己心中心结,当即哈哈大笑,道:“好!下一次,一定先告诉你!”
玄黄立即大声叫道:“多谢师尊!”随后转身就对身后的李仪和乐中平道:“放心吧,以后我给你们两个小鞋穿的时候,也一定会先提前告诉你们的!”
李仪和乐中平真可谓有其师必有其徒,听见这话,当即学着师尊的样子,一齐冲着玄黄行礼道:“多谢师尊!”
6正看见这一幕,这才明白,日月庐之中的老师李仪和乐先生为什么是那样的,原来是渊源有自啊!
蚩尤见他们一唱一和的,许是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玄黄,废话说够了,就说说你想要商议的事吧!”
玄黄当即冲蚩尤行礼道:“晚辈失礼了!其实与其说商议,倒不如说晚辈向前辈和两位师尊有一个请求。事关晚辈种下的那道篱笆,想请前辈和两位师尊与晚辈共订一约!”
玄妙初和昙华藏齐声问道:“什么约?”
玄黄道:“很简单,弟子种下篱笆分开两界。所依据的就是将会神通法术的修行人和妖物、精灵等和不会神通法术的普通生灵分开。那些普通生灵所居之处就叫人间,而修行人和妖物精灵所在之处就叫修行界。晚辈的用意就在希望被分开的生灵两不相扰,但是也不希望两界彼此互不相通。晚辈刚才也说了,篱笆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时机一到,终归是要去掉的!所以为了达到让两界生灵互不相扰。而又能够相通往来的目的,晚辈想定下一条规矩,那就是神通不入人间!”
“神通不入人间?”烛九阴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玄黄笑着解释道:“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修行界的修行人也好、妖物也好,都可以越过篱笆进入人间,但是只要是在人间,就不得使用神通。当然了,针对妖物和精灵等非生之属。还需要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有化形为人之能,否则是不允许进入人间的。换言之,在人间的只能是人!要做到这一点,就得由玄妙师尊您约束道门,昙华师尊您约束佛门,以及天妖前辈您来约束所有妖物才能办到!”
烛九阴仍不解道:“我不懂,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保护人类吗?”
玄黄摇摇头。却没有解答。一旁昙华藏听到此,长叹一声道:“此约甚妙!如此一来。万物生灵得保自然繁衍生息,不至沦亡于人妖之乱。人妖划界,彼此各得其所,亦能相安。而且修行人又能以凡人之身行走人间,证诸般解脱不入虚妄,贫僧叹服!玄黄。你之所行,可见已领悟解脱之妙的真意!”
玄妙初道:“老和尚都这么说来,老道士自然也没有反对之理。只不过…”他说到此,目光转向了蚩尤,意思很简单。这样的规矩。不必说佛门和道门自然是会同意的,但要让一心一意要灭绝人类,毁天灭地的蚩尤同意,只怕未免有些荒诞了。
其实昙华藏和玄妙初看来,玄黄这样做其实并不只是说为了保护人类,从反面而言,他这样也是在保护妖物。除此之外,在他们心中也能从中看出玄黄是真正领悟了何为修行解脱,不在神通强大,法术玄妙,恰恰是在无神通法术之际,仍旧不失之境界。所以昙华藏才会称赞玄黄说,他已经领悟解脱之妙的真意。
不过同样的想法,蚩尤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去想的。玄黄所为之篱笆以及种种用心根本就与他无关,可以说与他意图带领妖物杀绝人类,毁天灭地之举根本就是背道而驰。偏偏玄黄却还要让他来约束妖物,同意玄黄的规矩,不许妖物进入人间施展神通法术,想要进入人间,还得化为人形,这岂不是拉着敌人来帮自己的忙吗?蚩尤会理会才怪!玄妙初看6正这一眼的意思正是在此,他究竟是以何种自信向蚩尤提出这样的请求的!他甚至忍不住去想,难道妖物之间有着什么离奇的沟通不成?
果然,蚩尤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突然出了一阵阴森森的怪笑,然后便对玄黄道:“是本座听错了吗,还是你觉得本座也会跟你开玩笑?”
玄黄这会儿却不再嬉笑,反而注视着天妖蚩尤,一本正经的道:“晚辈保证,前辈绝对没有听错,而且晚辈也并没有跟您在开什么玩笑?”
蚩尤见他如此表情,语气一冷,带着森森寒意,道:“从来没有一个妖物,能够让本座如此耐心对待。也从来没有一个妖物,敢如此对本座说话!”
蚩尤的语气冷厉无比,但是玄黄与他四目相对,毫不示弱地道:“那是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就在前辈您的面前!”
烛九阴见玄黄和蚩尤又针锋相对了起来,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而蚩尤听得玄黄如此挑衅之语,脸上上黑气越来越盛,他的身后忽然升起了一轮黑色光轮,散出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引得烛九阴惊呼一声。蚩尤斜睨玄黄,缓缓道:“本座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凭什么敢这样对本座说话?”
玄黄当然认得那黑色光轮。耳边也听见了烛九阴出的惊呼,但是他仍旧一步也不退,一个眼神也没有回避,反而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那是因为…前辈您错了,而且您也知道自己错了!当您看见我身后的礼仪和乐中平。您就知道了,有玄黄在,这一场人妖大战便只能到此为止了。您再不可能向前多走一步!”
一言既出,无极大阵之中鸦雀无声!烛九阴等通通将目光投向了玄黄,脸上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
然后听见蚩尤哈哈笑了两声,在他脚下的黑气急翻滚起来,双眼变得深邃无比,内中似有无数的光点在汇聚。不用看也知道,蚩尤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轰”的一声。只见一道黑光笔直冲出,蚩尤的身形在眨眼间到了玄黄的面前,他的鼻尖几乎撞到了玄黄的鼻尖!
烛九阴已经顾不得惊呼了,身形一化,也立即瞬移到了玄黄的身边,伸手就想去抓住蚩尤。但不料这一抓却抓了一空,蚩尤和玄黄虽近在眼前,却远如天边。她心中一惊。这是蚩尤不让自己靠近。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绝不可能阻止什么了。无论她多么想帮玄黄。都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哪怕在场其他人也都是一样做不到,只要是蚩尤不想其他人接近,那就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接近。玄黄现在算是被困住了,是绝对不可能走出来的!
玄妙初和昙华藏也觉了,虽然蚩尤和玄黄就在眼前,被他们包围着。但是他们与在场任何一个之间相隔的可不只是距离那么简单。昙华藏法力尚未恢复,但感应不失,早已感应到一股奇异的法力波动荡漾在四周,稍一推演便知道,不要说自己现在法力一空。就算是自己法力全盛之际,也未必破得了蚩尤这古怪得法术。他与玄妙初互相对视了一眼,从玄妙初的目光之中便知,他也是束手无策。
谁都无法接近蚩尤和玄黄,但是蚩尤和玄黄毕竟就在他们眼前,一举一动都能看得十分清楚。幸好眼下蚩尤除了逼近玄黄之外,尚未有其他的动作。只见他们双方对峙了一会儿之后,才见蚩尤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带着一股阴狠怨毒的目光道:“玄黄,你还记得你是妖物吗?”
“当然没有忘!”面对蚩尤的逼问,玄黄忽然大声一喝,宛如惊雷炸开一般,只见他目光之中露出了罕见的坚凝,然后道,“前辈数次提醒指责玄黄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但到了现在,晚辈却想反问前辈一句,您想要做到的,到底是毁天灭地,还是让妖物得到真正的解脱?如果是后者,为什么当我说出已经找到了解脱之道后,您不仅没有丝毫的欢喜,反而是恼羞成怒呢?您聚集妖物,带领他们与修行人厮杀,让无数的妖物死去,难道这就是您要带给它们的解脱吗?”
玄黄的声音越来越响亮高亢,语调越来越激昂,更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悲愤,形成一股慑人的气势,他继续沉声喝道:“你以为自己是万妖之祖,所以就可以凌驾所有的妖物吗?你以为自己神通法术玄妙,就可以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你以为你眼中所见的天地,就是真正的天地,你已经尽得天地造化之妙了吗?如果是这样…”
说到此,玄黄顿了一顿,然后才接着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随即在他眼中猛地射出两道金光,直冲蚩尤的面门!
蚩尤没想到玄黄竟敢如此大胆地直接呵斥自己,正惊愕间,眼见金光袭来,身后黑色混沌神光自生感应,当即扩张开来形成一个护罩罩住了他的全身。金光当即打在了混沌神光罩之上,本来应该爆出惊天动地的轰然之声,但因为是在无极大阵之中,却诡异得没有任何声响传出。随即在场之众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金光撞击之后便消散无踪,那黑色混沌神光一开始还没有任何变化,但不及一息之间,无数碎裂之纹突然出现,密密麻自在神光罩蔓延开来,到最后终于导致混沌神光所凝成的护罩轰然炸开。蚩尤身形被冲击得连退数步才勉强站定!
只是两道金光,居然能够破开自己的混沌神光,蚩尤大惊之际,再见玄黄一抬腿。迈开步子直就冲他走了过来,一步落下,金光荡漾而生,震动整个无极大阵。三两步后,玄黄就走到了蚩尤的面前,同蚩尤先前所做的一样。他也逼近到了蚩尤得面前,与他站了一个对眼。蚩尤身形晃动,似欲躲开,却被玄黄逼住,始终动弹不得,脸上终于色变。他明白了,玄黄的神通法力之境界,竟是远远高于他!
只听玄黄冷冷道:“你,还觉得自己神通法术第一吗?”
烛九阴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也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他…他…他居然能,能挣脱…天妖的禁锢。从来,从来没有谁能够做到的…难道他真的,真的是诸法不及的境界!”
在烛九阴的记忆之中,从来没有生灵能够突破蚩尤的禁锢。刚才蚩尤一瞬之间逼至玄黄面前,让所有人都无法接近他们,其实就是蚩尤才能做到的一种禁锢手段。没想到却被玄黄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破了。这还不算,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蚩尤的混沌神光的可怕。那几乎是可以抵挡一切法术,又能攻击摧毁一切的神光,而且形成护罩之后,只会比单纯的神光更加厉害,但就是这样,还是被玄黄射出的金光给破了!
烛九阴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虽然她心中对玄黄极有好感,并不希望玄黄被蚩尤所伤害,但是现在看来,倒是玄黄不要伤害蚩尤才是真的。不过烛九阴却并没有感到欣慰,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地双妖啊!她毕竟是天地双妖之一。虽然跟蚩尤有着极大的不同,但她也是十分傲气的。刚才听得玄黄呵斥蚩尤,她也是感同身受的。这种被越的感觉,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在乎!
玄妙初和昙华藏倒是相对比较镇静,他们与烛九阴不同,已入诸物不及,自有脱心境。眼见玄黄显露之神通法力之强悍,所想到的只是这一场人妖大乱应该终于可以到此为止,人类终于得以在大劫之中幸存下来。玄妙初倒是看了李仪和乐中平一眼,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一直显得十分平静,显然是早已知道了玄黄的手段,所以并不是那么惊讶。玄妙初刚才已经得知,他们二人乃是妖物之身,是玄黄与蚩尤打赌,将他们调教成这样。这让他很是惊讶,究竟玄黄向他们展示了什么,能够让着两大混沌之妖真心拜师?
玄妙初知道,相比神通法术,其实这才是玄黄对蚩尤造成的最大的打击。就如玄黄对蚩尤所说的,他们的存在就证明了蚩尤是错误的,这不仅会动摇蚩尤在断慈山妖物之中的威望,也是真正触及到了妖物之所以起和修行人的争斗的源头!
想起玄黄刚才提及的篱笆,以及神通不入人间的规矩,玄妙初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的确是想偏差了,居然会担心玄黄将会成为比蚩尤更具有危害的妖物,实在是自己一生之中最为愚蠢的判断!
再看蚩尤,面对玄黄的喝问,他眼中变幻各种复杂的神色,因为与玄黄面对面的缘故,此时他当然变成了玄黄的样子,只不过脸上却比玄黄多了一层羞红。堂堂万妖之祖,居然被一个后起之妖逼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让他感到颜面扫地,巨大的羞耻和屈辱之感,几乎让他的元神都要炸开了!
自己对天地的认知是错的吗?自己到底是想要一味的毁天灭地,还是想要让所有的妖物获得解脱境?尽管在极端的怒火之中,这两个问题仍旧是无比清晰地盘旋在蚩尤的脑海之中。如果是以前的话,蚩尤绝对不屑于去思考这样问题,因为他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错的。但是到了此时此刻,一切却由不得他不去面对了!
有太多的事因为玄黄而生改变了,先他自己就对玄黄与对其他的妖物不同。再者就连地妖也是一样,只是第一次见了他一面,就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好感,甚至不惜为了他违背自己…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生,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玄黄的确在各个方面已经远远过了他,哪怕他是万妖之祖,是混沌祖气之中第一个化生的妖物!
看着眼前无比俊俏的面容,蚩尤知道那就是自己现在的样子,但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样子,而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之中隐约透露一种癫狂,只听他道:“玄黄,本座输了!但本座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天地!接下去你想怎么样,杀了本座吗?哈哈,可惜啊,本座是混沌之身,你永远也无法杀死我。”
哪知玄黄却道:“不,只要天地生劫变,就能将混沌之气化为天地灵气。虽然等到天地自然劫变很不容易,但是我告诉你吧,天地劫变之所以能够化解混沌之气,是因为劫变产生之际会形成天地之力,而此刻我身上就有天地之力,所以能够化解你的混沌祖气,所以不要以为你不会死,我现在就能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