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丹,一颗足以抵大罗金仙千年苦修,其中蕴含的灵气之庞大足以想象。
丹药一入口,顿时,一股磅礴药力爆发开来,冲入丹田之中,朝着身体四周弥漫,饶是以莫元的道行,也险险有些控制不住!
这如是换了个太乙金仙来此,只怕准得被这太乙丹的庞大药力给撑的爆体而亡!
有这一大股药力支撑,莫元体内的法力短时间内,根本没有枯竭的担忧,其人没有任何顾忌的驱使法力,尽数灌注入手中的镜子之内,一刹那间,那一面古朴镜子却是绽放出炽盛金光,气势也是随之暴增,那金色光柱威能大盛,瞬间凝实,任凭那混元金斗如何挣扎,却是将其牢牢定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牛魔王见状,心中焦虑之意不必言说,却见他不断掐动法诀,体内法力如山如海尽数灌入其内,可是无论他灌注多少,都如泥牛入海一般,在那金色光柱的震慑下,混元金斗除了嗡嗡晃动,却是没有一丝挣脱的机会!
这到底是什么镜子?!
牛魔王心中已然满是绝望,他盯着那一面镜子,眸中俱是愤恨之色,分明他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怎么临到关键对决时刻,冒出来这样一面古怪镜子,竟然能与混元金斗想抗衡?!
不仅仅是他,截教和阐教乃至一众其余神魔都是盯着那镜子,脸上都是思虑之色,便在此时,杨戬却是皱眉道:“昊天镜怎么在你手中?”
昊天镜!
此话一出,众人随即恍然,难怪,难怪这镜子有如此威能,足以与这封神至宝混元金斗抗衡,敢情是昊天镜,那便也不足为奇了!
“昊天镜,想不到玉帝那厮竟然会支持小师弟?”南极仙翁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有些搞不明白玉帝的意思。
不止是他不明白,在场一众神魔都是不明白。
今日到这玉秀山参加莫元婚宴的,可都是阐教弟子邀请三界各地有头有脸的神魔,哪一个不是神通广大,法力高强,对于玉帝和道门之间的破事了解的可是门清!
须知,玉帝虽然名义上是三界之主,但是实权尽数都是被元始天尊把持,对于这种道门狗咬狗的事,依照常理来说,他该是袖手旁观看个热闹,却是不会下场参与争斗,一入封神大战时其人做的。
毕竟这种争斗一旦参与,便是站在胜者一方,也会得罪败者一方的圣人,对于本就处境不好的玉帝无疑是风雨飘摇。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反正玉帝肯将昊天镜交给莫元,支持阐教,此时此刻对于阐教无异于是一件好事,所以阐教众仙也不必想明白,只是心中高兴罢了。
“昊天镜!”
牛魔王脸色难看的紧,对于这件先天灵宝,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毕竟是那位陛下的宝物,他道:“好呀,你小子竟然勾搭上了玉帝那厮,当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在牛魔王看来,莫元这分明便是早知道他的计划,有所准备,不然的话,怎么会恰好拿出昊天镜来?
须知,这昊天镜虽然名声不小,可是却少有在三界现世过,不论是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的封神大战,还是寻常之际天庭四处平叛,这件宝物都从未出现过。众人只是知晓这镜子乃是道祖鸿钧赐予玉帝,威能端的不凡,至于亲眼所见,今日还是头一遭!
当然,杨戬是个例外,他当年劈山救母时,便曾遇到过玉帝以此镜阻拦,不过其人道行深厚,又有先天杀伐灵宝在身,却是闯了过去,不过他对于此镜的威能却是记忆犹新。
“牛魔王这厮,信口胡言,这小子哪有这般算计?”
瑶池之内,玉帝端坐在宝座上,手中还拿着一杯仙酿,却是好整以暇的看向这场大战,犹如在观赏一场猴戏一般。
对于未曾参战的神魔来说,这本就是一场好戏,道途漫漫,清苦难言,这等除了大劫之中平时根本不会发生的一幕,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极好的消遣了。
整个三界,只怕有点修为的仙神都将目光投射在了玉秀山,看着这场道门的龙争虎斗来着。
“陛下,你将昊天镜给他,是不想让牛魔王报仇?”玉帝身旁,一个气质雍容的中年美妇问道,却正是那瑶池王母。
“牛魔王报不报仇,关朕什么事?!”
玉帝笑了一笑,却是饮尽了杯中酒,道:“说起来这位莫真君还真得谢谢朕,倘若不是朕前两日将这昊天镜硬塞给他,只怕他如今已然没了性命。”
“我说陛下之前如何会下界,原是为了此子。”
王母玉脸之上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她道:“此子当真让陛下如此看重?”
“阐教的弟子,朕又如何会看重,更不必提这厮还与杨戬交好了。”
玉帝冷哼一声,道:“朕帮他,只不过是不想看见申公豹那厮坐上真武大帝的位置上罢了。”
王母凤眼微眯,她与这玉帝自出生之际便在紫霄宫朝夕相伴,执掌天庭后,更是同榻夫妻,对于玉帝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又岂能不心知肚明?
她道:“你还是恨妖师的。”
提及这妖师二字,玉帝脸色顿时一变,眸中不复笑意,却尽是愠怒和杀意,他冷声道:“他杀了真武,朕终有一日,必要杀他,为真武报仇!”
玉帝这怒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好不容易借助真武此人,掌控住一部分天帝大位,借此掌握住了整个天界最精锐的天兵天将部队,可以说有真武大帝在,便是元始天尊想要彻底架空他,都是办不到的事。
然而真武死了,让圣人都没法轻易裁撤换人的天帝,却是让妖师鲲鹏轻易做到了。
没了真武大帝之位,玉帝在天庭的势力范围急速缩小,姜子牙执掌真武大帝神位后,可不会听从他的号令,他彻底被元始天尊架空。
这种情况下,他奈何不得圣人,如何能不恨鲲鹏?
按理说恨鲲鹏和牛魔王、申公豹等人没关系,不过既然申公豹觊觎真武大帝之位,这事就有了联系。
莫要忘了,截教是以妖族为主的道派,申公豹更是一头黑豹精!
一只大妖做了真武大帝,统管北境,那北冥妖师宫和北俱芦洲一众妖魔的日子简直是不要太好过,玉帝如何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但是以他的力量,想要与整个截教斗无异于是痴人说梦,所以他站了队,站了他一直不喜欢的阐教的队。
只有借助阐教的力量,他才能阻止申公豹夺得天帝之位,至于天帝之位最终落在何人手里,他不关心。总归是阐教的人上位,而阐教的人吗,对于妖族历来的看法可是卵化湿生,被毛戴角之辈,怎么也不会让妖师宫和北俱芦洲上的妖魔舒服了。
那些妖魔可各个都是气焰嚣张,无法无天之辈,倘若与阐教弟子起了冲突,说不得他便能借此机会顺着圣人的心意,能将那妖师鲲鹏铲除,一解他的心头之恨。
这就是玉帝的小算计了,莫元自然是不会知晓他这些算计,盖因玉帝那些小心思,真正有身份的神魔是不会去揣测的。
名义上的三界之主,除了伺候他的亲近之人,谁会关心他的喜怒?
“你这牛魔,分明是你算计在前,竟然还倒打一耙?”莫元笑着反驳道。
如今有昊天镜在手,他无疑是胜券在握,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能心情不好?
前两日玉帝来寻他,硬要将昊天镜塞给他时,他还是一脸懵逼之际,想不到这玉帝是老早便预料到了今日这一幕!
这位玉帝陛下能提早知道这些,可见素来三界传闻里说他窝囊的言语,却是不足为信,
想一想也是,换了谁在那个位置上,上面有圣人压制着,底下有几位天帝分权架空,谁还不是玉帝这幅吊样?
换一个脾气急躁一些的,说不得早已经忍耐不住,要硬钢圣人了。
这么一看,玉帝这厮能隐忍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城府之深,当真是令人发指。
不过可惜了,这世上最终说话的仍旧是拳头,一日不成圣,任你何等样人,在圣人面前皆是蝼蚁!
“俺倒打一耙,如不是你提早算计,借得了昊天镜,如今俺这混元金斗如何会克制?!”牛魔王愤懑的道。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分明是谋算了好久,才等到今日的机会,那申公豹都成功反杀了姜子牙,可是偏偏轮到他时,却是出了意外。
须知,这一场争斗可不只关乎他个人的性命,还有其余几尊大圣来着,一旦战败,所谓的妖族七大圣,只怕除了那个还在老君八卦炉里的猴子,却是尽数灭亡!
“提早算计也好,不是也罢,总归是送要送你上路的。”
莫元懒得和这牛魔王解释,他看了看一众截教弟子难看的面色,却是杀意腾腾的道:“牛魔王,你我的恩怨,今日便了了吧,去!”
一声怒喝之下,莫元身上陡然有一尊小印飞出,那小印散发出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恐怖气息,看着是不起眼,然而在场一众神魔里,有把握接下这一印的,只怕两只手掌都能数的出来!
“番天印!”
云霄娘娘眉头皱成一团,吐出了这三个字,她看了看广成子,显然不曾想到这法宝竟然在莫元身上。
不过有没有番天印,已然没有多大的分别了,大局已定。
在混元金斗不起作用时,便代表着牛魔王此战的失败,毕竟以莫元肉身成圣的战力,哪怕其人被混元金斗削了一下,短时间内也不是牛魔王能拿下来的。
而只要熬过三光神水与紫极太阳真火对抗的那一段时间,以牛魔王的法力,最终的结局必然是惨死在紫极太阳真火之下,与死在这番天印下并无两样。
小印落下,在牛魔王眼中,却犹如一座上古魔山,庞大的压力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莫大的恐惧,恨不得立刻便从此处逃离。
然而又哪里有地方可以逃?
这一战,分明便是他自己求着通天教主和一众截教师兄师姐促成的,还有玄都师见证以及一众阐教仙人在旁虎视眈眈,更不必说其余参加这婚宴的强横神魔了。
不说他能不能在这么些人眼皮子底下逃脱,便是他真的能逃,那也基本上是社会性死亡了。
截教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只怕也是十分看他不起,这些来自三山五岳,天上地下的神魔将此战传扬开去,从此所谓的平天大圣牛魔王,只怕便成了妖族的一个笑话。而且他能走得,他这几位兄弟又如何能走?
一念至此,牛魔王摒弃了心中所有杂念,看向那番天印的眸光之中,只剩下了一股破釜沉舟的绝然之色。
事到如今,除了奋力一搏,拼死而已,又哪里还有什么路?
况且他并不是无胜机,番天印虽然是威震三界的法宝,可是那也要看谁在用。广成子手里,打杀他一位大罗金仙,不过轻而易举之事,然而在莫元手里,其人一面要兼顾着太阳真火,一面还要操纵昊天镜定住那混元金斗,这种情况下催发的番天印,又能有几分威力?
“杀!”
在这生死危难时刻,只见得这赫赫有名的平天大圣怒喝一声,周身光华一闪,再出现在众人眼前之际,却是现出了原形,一只高有千丈大小的大白牛立在空中,浑身煞气四溢,直如一尊蛮荒巨兽一般,令人心头发寒!
“哞!”
那大白牛低沉一吼,鼻孔之中,却是冒出了两道长长的白气来,灼热无比。下一瞬间,却见得这大白牛四蹄一蹬,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向了那番天印!
轰隆!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大白牛的双角顶在了那番天印上,两股强横法力冲击,将方圆亿万里云层尽数涤荡一空,整个东胜神洲都是地动山摇。
随后,却见得那大白牛闷哼一声,番天印硬生生的将它双角砸断,击打在了它的头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