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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翰嘿嘿一笑,没有跟吴医生争执这个问题,只挂断电话后直接打给了中医院的院长,直截了当地帮吴医生请了半天假。
这位院长显然是好梦正酣,突然被打扰了,第一声便颇有些恼火,但听清了来电者是罗翰,而且打电话也只是为了帮吴医生请假之后,顿时清醒了,已经冲到了嘴边的第二句抱怨便及时地咽了回去,连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都是为了救人,我能理解。”
只要不是罗翰的亲友在自家医院里发生重大事故,从而怒气冲冲地来找自己算帐,这借个人,请个假,根本就没有什么。
何况,这次他痛快地卖罗翰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上罗翰,那也好说话。
相比起这个人情,深夜被惊醒裉本就是小儿科。而且,这位院长还巴不得这样的事再多来几回,那样,有罗翰做宣传,深海市中医院的名声肯定会立刻高涨,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豪们自然也更加愿意过来就诊,从而给中医院多增创收,他这个院长自然就能名利双丰收啊!
罗翰客气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放出精神力,飞快地检查了一下须弥戒里的药材,确定那最难找的十年以上三七和6龄野生药用蜈蚣均有,而且剂量也够,便匆匆出了门,一边给陈啸去了个电话,告知自己会带吴医生一起前往,现在刚动身,一边驾驶自己那辆如今已经成了深海市名车的标致408火速赶往吴医生的住处。
吴医生也没有耽误时间,当罗翰来到家门口时,他已经拎着自己专用的行医箱在等候,当下二话不说,先上路。
等到罗翰和吴医生披星戴月地来到宁县人民医院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陈啸自罗翰打来电话就一直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焦急地等候,见到罗翰和吴医生比自己预计得还要早一些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感激,急急地迎了上来:“阿翰,吴教授,麻烦您了!”
这一声麻烦自然是对吴医生说的。
而一直站在陈啸身边的另一个高大而面相坚毅的中年人愣了一愣,也快步迎了上来。
陈啸立刻替双方介绍。
罗翰这便知道,这位高大而面相坚毅的男人就是陈啸的姨父,姓梁。
“吴教授、小罗,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深夜赶来,影响了你们的休息…。”梁姨父略为歉疚地道。
感受到他的真诚罗翰心中稍宽——似乎,这位梁姨父并不是一个奸滑之人,那么,陈啸和他以后相处,应该也会融洽吧?
罗翰实在是不希望陈啸的感情再次受到来自母亲这边的亲人的打击。
“无妨。病人在哪里?”吴医生严肃地问。
他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可不是为了客套。
梁姨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意外,却也没有再废话直接转身:“请跟我来。”
宁县人民医院虽然比不上深海市人民医院的规模,但该有的配置却是并没有少。辛家经济能力一般,不过陈啸身上却是带有大量的现金所以直接就给安排了一间高级病房。
此刻,辛家大姥爷的两个儿子、儿媳都守在病房里,脸上很是疲倦,眼中充满了担心,微有血丝,辛家老太太倒是没有跟来。
在陈啸的介绍下,罗翰朝众人点点头,然后直接找上同样是半夜里被匆匆叫醒赶过来,此刻正在陪护的床上坐上打盹的姜中医,先递过去一个早就准好的相当厚的红包然后果断地开口:“从现在起,到明天上午之前,由吴教授来负责病人的治疗,不过抓药和煎药什么的,还得麻烦您。”
有钱能使鬼推磨,吴医生再厉害在这里也是客场,有些东西还需要姜中医来居中安排和联络,否则,宁县人民医院的某些工作人员,若是故意拖延时间,就会影响到辛大姥爷的康复,还有可能把这股脏水泼到好意来援的吴医生的头上。
这红包少说也有元钱,所以这名姜姓中医脸色顿时好看多了。
先前陈啸坚持要把吴教授从深海市请来,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只是姜中医也听说过吴教授的威名,不好过于反对,但心里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罗翰来上这么一手,看在钱的份上,姜中医心里的那股气也平了。
“没问题!久闻吴教授在中风这个领域的大名,既然吴教授亲自来了,我自然是打打下手,一切,都是为了病人嘛!”姜中医圆滑地回答,不动声色地将红包收起,心里暗道这一回真爽,只是打打下手,不用担什么责任,就可以白得几千元。要知道,在人民医院,中医可没有那些妇产科、牙科、内科等科室吃香,一个月的保底工资,也就来元罢了。
吴教授对此视若无睹,只专心替躺在床上的辛家大姥爷诊脉。
陈啸的那两个堂舅、堂舅妈见罗翰眼睛都不眨就塞了个厚厚的红包给姜中医,眼中均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异色。
“这个半夜来援的罗翰,和小啸的交情很不同一般啊!”
梁姨父的目光里更是多了分欣赏和佩服。
强势,但又适当地给予一些好处,不怕姜中医不尽心,罗翰此举委实很老练,也很有人情味。
梁姨父这些年来都在县里生活,眼界自然不是辛家那两个完全呆在农村里的堂舅能够比拟的,自忖自己年轻时候,是肯定想不到这一步。
“小翰挺有眼光,这个朋友很不错!”
罗翰目光随后又在病房里逡巡了一遍,然后发过去意念问:“你姨呢?”
陈啸立刻发来意念:“和我堂姨一起,在家里陪着大姥姥。”
罗翰顿时恍然。
然后,他便开始打量陈啸。
十天未见,陈啸的气质比起他离开公司时,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曾经的落寞和迷罔都消失了,却是多了些自信和温情。
显然,找到生母的亲人,并且和这些亲人们相处融洽,对陈啸的意义相当重大。
当然,陈啸脸上还是略略削瘦了些,毕竟,他并不是第一天出行就来了宁县,而是先去了广圆。
“我看你这几个堂舅、堂舅妈都还不错,老实,而且不失血性。”罗翰又发过去一道意念。
“是的,这些天,他们对我一直很亲热,很照顾。我那大堂舅还说,等大姥爷出了院,他们会把我之前垫付的医疗费尽快地还给我。”陈啸的脸上多了些暖意。
以陈啸目前的身家,自然不在乎这点医疗费,但陈啸在乎的却是大堂舅那份不占小便宜的操守。
罗翰会意地点头:“那你以后可以多和他们走动走动。”
在罗翰和陈啸暗中以意念交流的时候,吴医生也已完成了自己的诊脉。
他看向姜中医:“之前有没有给病人喂过药?”
姜中医忙道:“有,不止喂了药,我还用电针给他刺了几个穴道。”
吴医生目光一凝,仲出手:“把方子给我看看。”
那方子在抓药之后就被中药房的人收走了,不过姜中医此刻完全没有了脾气,马上刷刷地写下先前的药方。
吴医生接过来一扫,微微点头:“嗯,中规中矩,倒也能用。”
姜中医脸上顿时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吴医生在G省的中医界,一向是以严格苛刻出名的,何况是在吴医生擅长的中风领域,能赞这么一句,已相当难得。
而且,从职称上来看,两人只相差10岁,吴医生已经是教授,但姜中医却只是一个副主任医师,中间差着好大截。
吴医生却又向姜中医要来纸笔,笔走龙蛇,飞快地又写出一个方子,交给了姜中医:“我现在用金针帮他刺穴,缓解病情,煎药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半小时内要服用第一剂。其中,那十年以上的三七和6龄野生药用蜈蚣,就在小罗手里的小黑包里,你只管抓其他的药。”
姜中医立刻顺服地点头,向罗翰要来那小黑包,二话不说就急急地走出病房。
梁姨父目光一转,却是道:“我去看看。”反正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罗翰意外地看了此人一眼,暗道此人倒是个有眼色的。
然后,瞅着吴医生从带来的行医箱里取出一套奇形怪状的针包,神情也变得肃穆,罗翰心里又是一动,突然开口:“诸位,吴医生针炙的时候最忌被人干扰,而且这里的空间太小,所以,我们不如在外面等吧!”
虽然是用的商量的语气,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那份不容置疑。
陈啸的大堂舅母本来想在一旁见识见识这针炙的神秘,但对上罗翰那双清朗中不失威严的眸子,心里顿时一紧,那反对的话便不敢再说出口。
她忙忐忑地看向身边的丈夫。
陈啸的大堂舅担忧地看了自家老父一眼,犹豫了一下,朝自家老婆使了个眼色,率先走出了这个小房间,在外面的会客间沙发上坐下。
这无疑是相信罗翰了。
二堂舅和二堂舅妈对视一眼,也缓缓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