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两个人的学生会~
「无论觉得多麽徒劳,有些事也是必须去做的!」
会长像往常一样挺起她那小小的胸膛,一副得意的样子套用某本书的名言。
我立刻这样反问她。
「那是在说只有我和会长两个人的学生会吗?」
「……嗯。」
会长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子,学生会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寂静,甚至能听到远处吹奏社的练习声……让人奇妙地觉得伤感。
「总觉得……学生会办公室很空旷呢。」
「嗯……是啊。」
这话说的没错。会议明明已经开始,可是现在的学生会办公室里却只有我和会长两个人。
「这种状况本身就很稀奇呢……」
「应该是自从五月会长谈论无聊的人如何如何以来吧。你瞧,单行本大概是第一卷的第一话。」
「啊,好怀念呢。不过即使在那时,其他成员也很快就集合起来了。」
「就是呀。另外,虽然因为实在脱不开身而缺席一人的情况时有发生……可像今天这样,椎名姐妹和知弦姐三人都不能来的情况,真的是头一回呢。」
「是呀。」
「……」
「……」
谈话一旦停止,室内就唐突地安静下来。因为只有我和会长两人,所以如果两人都不说话,变成那样也是正常的。如果全员到齐的话,大家会轮流说个不停,因此并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大概是因为气氛太尴尬的缘故,会长有些焦急地开口说道。
「杉丶杉崎,那麽今天该讨论什麽呢?」
「哎?会长,没有像平常那样的议题吗?」
「嗯?没有呀。哪会有可以两个人单独决定的事,连成员的半数都没超过。」
「不,你不用说得那麽理所当然。那麽,我们为什麽会在这集合呢!」
「我就是在这样问杉崎你呀。」
「哎——!由我来想吗!?」
「嗯嗯,偶尔也得听听杉崎的意见才行呢。」
「只有这种时候才想到我……啊!难得两人单独相处,要不要和我互诉衷肠——」
「今日的学生会,结束姿势!嘿!」
「啊啊!为什麽要讨厌到使用动画版追加的那迷之要素的程度啊!」
「嗯。仔细想想,美貌绝伦的我在学生会办公室和杉崎两人独处这种事……简直就像抱着新鲜的鲑鱼全裸跳进动物园熊所在的笼子那样危险!」
「不,在某种意义上,全裸抱着鲑鱼出现在动物园的家伙才是危险人物吧!?」
「所以,今天的学生会结束~」
「等丶等一下~!我会好好提出议题的,请不要结束我一天中唯一的乐趣~!」
「唔唔……你那样说就没办法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至少让我准备好防犯报警器。」
「我就那样没信用吗!」
「……我是相信你的,杉崎。」
「我一点也不想听那种语气的台词!」
因此,会长右手紧紧握住多半是父母给的防犯报警器,会议再开。
「首先想想『两个人也能做的事』吧!」
「两个人也能……那当然是H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按了!你不假思索地按了报警器!」
「啊哇哇哇,声音居然这麽大!杉丶杉崎,这个要怎麽关掉!?」
「不要随便按防犯报警器!我看看,这个的确……是这样吧。」
「哦,关掉了。」
「关掉了呢。来,这个还给你。」
「呼,得救了。不准用防犯报警器来吐槽!」
「嘛,我也对那个时候会犯那种傻表示反省吧。」
「很好。你看来也在反省,就不要追究我为什麽会熟知关掉防犯报警器的方法,继续进行会议吧!」
「谢谢!」
「话说回来,发出那麽大的声音,居然没有任何人赶过来……」
「『什麽!好吵的声音!在哪里?啊,学生会办公室呀。那就不用管了。』学生们肯定都在这麽想。」
「……我们到底算什麽啊?」
两人微妙地消沉了一下,返回原位重新开始。
「那麽,继续讨论两人也能做的事……」
「杂务之类的?」
「哎!好麻烦!那才应该在五个人的时候做吧!」
「好啦好啦,别那麽说。那可是很能消磨时间的哟。比方说……像是去实现别人的愿望。」
我拿出由写给学生会的请愿书归纳而成的档,读出清单上的一项。
「我看看,『请偶尔更换下厕所芳香剂的种类』之类的。」
「啊,原来如此。看来是不需要五个人讨论的琐碎请求呢!」
「会长对此有何看法?」
「嗯,同意换下芳香剂也没关系吧。」
「明白了。那麽,我马上去更换厕所的芳香剂。」
「嗯,拜托了。」
「订购芳香剂的文件……有了。我看看……写上『阿摩尼亚味』。」
「嗯,住手。」
「『因为会长的强烈要求』……写好了。」
「你附记什麽啊!啊啊,真是的!给无能的部下收拾烂摊子的上司,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总之,不准选阿摩尼亚。」
「那不是厕所的必备气味吗……」
「就算是那样也不行!更普通的就可以了!」
「更普通的?……那麽,就写『香烟味』。」
「不良学校!我校的厕所好像变得非常像不良学校了!?还有,为什麽杉崎心里会认为那比阿摩尼亚的气味还要必不可少啊!」
「不,这只是漠然的印象而已……」
「不准用那麽肤浅的冬季选择这个芳香剂!再说也太容易搞混了!这芳香剂似乎会害得无辜的学生接二连三地被停学!」
「魔之芳香……听起来好像不错呢!」
「没必要!没必要估计那种事,用普通的芳香剂——根据我的独断专行,决定用花香型芳香剂!」
「切,真是个蛮横的会长。」
「虽然总是被人这麽说,不过这个时候被说的感觉特别不爽!」
「那根据会长的独断专行,决定用『大王花香味』——」(注:世界上最大的花,味道难闻。)
「不准写!为什麽要特意选择因为腐臭的气味而闻名的话啊!」
「因为,我觉得丶会长会丶高兴……的。」
「那唐突的『虽然面相凶恶不善言语,内心却很纯洁』的角色是怎麽回事!已经够了!薰衣草香就行了!」
「可那样一来,每当会长去洗手间时就会想起在富良野的大自然中的生活,产生思乡之情吧。」
「是啊,那还真伤脑筋……不对,我可从来没像《来○北国》那样生活过!况且,我根本就没再富良野住过!」(注:《来自北国》,富士电视台一部描写北海道家庭生活的系列电视剧,拍摄时间长达21年,於2002年结束。)
「你看你看,会长,『小孩子又在挑选H-GAME了』。」
「为什麽要突然做出史上最差劲的模仿秀啊!?总之,厕所的芳香剂决定是薰衣草香了!」
……由於会长这样一口咬定,我什麽都无法反驳……
「那个独白也给我停止!」
由於不知为何就连独白也被看穿了,遭到了否定……
「总之下一个!这样的话,平时丢在一边的琐碎工作通通解决掉!」
「喔,有干劲了呢。那麽……啊,这个怎麽样?学生的请求。」
「什麽什麽?」
「说是『三年C班的清扫用具已经很破旧了,希望能更换新的』。」
「嘛,那从普通来说也没问题吧。适当地从备用品的预算里拨出——」
「明白了。我去拿文件……有了。嗯……那就效仿我喜欢的『18禁』这个词,写上『18日元』。」
「好少!另外从效仿起就很奇怪了!那点钱能不能买块抹布都很难说。再多给一点啦。」
「那十八亿。」
「这回又给太多了!3-C到底打算去买什麽清扫用具啊!」
「山羊绒抹布丶纯金的拖把丶象牙制的掸子丶白金的水桶之类的吧。」
「有必要吗!」
「好吧,我明白了。不支付现金,发放食物。」
「从一开始就应该这麽做……啊,不是纯金之类的就行了。」
「明白了。好吧……就写『匕首』丶『毒针』丶『手枪』丶『钢线』——」
「你在乱发什麽!」
「不,就是说清扫用品……」
「3-C准备清除什麽呀!」
「在社会上蔓延,但法律无法制裁的邪恶吧?」
「你想让我校的学生做什麽!总之给我发放普通的东西!抹布和拖把之类的!」
「那麽根据会长的要求,再追加『浸有氯气的抹布』丶『内藏刀具的拖把』。」
「我可不记得我提过那种要求!普通的抹布和拖把就可以了!」
「此话当真。原来3-C是老手云集呢。」
「不不不不,这可不是『对我们而言,普通的清扫工具也能成为凶器』之类的事情哟!?」
「你又来了,谦虚什麽啊。因为会长也同样是三年级……身手也相当不错吧?」
「什麽不错!?你以为碧阳学园的教育课程是什麽呀!?」
「总之,先不管用法如何,清扫工具就发放普通丶随处可见的物品对吧。」
「只是清扫用啦……」
「只是清扫用吗?听起来好帅呢。」
「不要再擅自揣摩深意了!?」
清扫工具的事终於告一段落,会长「呼」地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这些的确是应该做的事……可总觉得没有充实感呢。」
「老实说,就是那样。毕竟是我一个人也能解决的杂务。」
「不,要是交给杉崎似乎会变得非常糟糕……是啊,比起两人也能做的事情,这是一个人都能做的程度呢。」
「感觉会长一个人的话很难说呢。」
「嗯……也许是一开始的想法不好的缘故吧。应该寻找的不是『两人也能做的事』,而是『两人才能做到的事』才对吧?」
「哦,这似乎有些类似死亡○记第二部的高潮处,是很帅的观点呢。」
「呵呵呵。很好,马上开始寻找『两人才能做到的事』!」
「那麽果然应该是H——」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又按报警器了!」
「呀!救命!有变态啊——!」
「而且这次还是真的警报!?不,会长,耳朵都快聋掉了,请你关掉警报!」
「……嗯,的确是很吵。我按。」
会长模仿我刚才的做法,关掉了报警器。经过几秒钟的沉默,会长鼓起腮帮子狠狠瞪着我说。
「杉崎,你没有什麽要对我说的吗?」
「哎?我喜欢你。」
「这个时机差劲透顶的告白是怎麽回事!还有其他应该说的话吧!」
「哎?嗯……你觉得去年的M-1里谁最有趣?」
「这真的是现在应该说的话吗!不是那个,道歉!为你又不知悔改地做出性骚扰发言道歉!」
「啊。那就Sa-senW。」(注:日本网路用语,表示对不起)
「完全没在道歉!无法在这种地方划清界限的男人,我最讨厌了——」
「我对之前的事真诚地感到抱歉。」
「跪拜!?认真程度突然急速上升!行丶行了啦!」
我得到会长的原谅,回到自己的座位。嗯嗯,即使是在装傻,可如果被会长讨厌就另当别论了。当然要拼尽全力去获得原谅。
会长咳嗽一声,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总之,就是『两人才能做到的事』!」
「就算你这麽说也没办法啊。虽然『H的事』的确是在装傻,可老实说,我想不出其他『两人才能做到的事』也是事实。」
「我对杉崎的脑袋实在太失望了……虽然想这麽说,不过『两人才能做到的事』确实很少见呢。」
「H的事三人以上也能做呢。」
「那句话完全是多馀的。不管怎麽说,正因为有两个人吗……」
会议就这样停止了几秒。学生会办公室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尽管算不上是好主意,但是因为无声的气氛让人难以忍受,所以我随口说出想法。
「两个人可以更大范围地使用学生会办公室……在这个方面,能不能做些什麽呢?」
「的确,学生会办公室很大的说……」
「好吧,把这张长桌看作床铺,两个人——啊,对不起。请你先收起报警器好吗?」
「你知道就好……那麽,就试着真的把学生会办公室变宽敞看看吧。把桌子什麽的移到边上。」
因为会长的宣言,我几乎是独自在进行清理作业。过了几分钟,桌子和其他碍事的东西都被堆到了墙边。
然後。
「嗯,学生会办公室的这种宽阔充满了新鲜感,真是不错。」
搬走桌子,只在房间中央留下椅子。两人坐在那里,变得彼此相对。——会长开始扭扭捏捏地动起脚来。
「像这样没了桌子全身相向,感觉有点紧张呢……」
「的丶的确。与其说觉得别扭,不如说好像隔阂消失了。」
「是呀……唔,杉崎,不准瞄着裙子看。」
「哎!?啊,不,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状况和平时不一样,怎麽说呢……这个……」
「什丶什麽呀?」
「不,那个……」
「……」
「……」
好尴尬。这是怎麽回事?彼此间堂堂正面相对,是这样尴尬的事情吗?啊丶啊啊,这麽说来,会议时我和会长因为座位的关系,从来没有正面相对过。也许因此才会感到过剩的不协调感吧。
因为会长害羞地俯下身子,所以让我更加不好意思。因为我不好意思的缘故,会长也更加害羞……恶回圈也得有个限度。
「怎麽说呢。变得好像相亲一样的气氛呢……」
「谁会和杉崎这种人相亲啊!」
「说的也是……」
「……」
「……」
「……你的兴趣是?」
「真的要做吗!我想想,是H-GAME!」
「好了,接下来做什麽呢?」
「相亲设定结束了!一句话就结束了!真的很抱歉!」
「只是两个人聊天的话,搬开桌子就毫无意义啦!」
「那为什麽要开始相亲呢……」
「两个人在大房间里能做的事情。那就是……」
「那就是……」
「……嗯……捉鬼?」
「……」
就是这样。
「嘿嘿嘿丶嘿嘿嘿,那边可爱的女生,等一下!」
「讨厌!救命啊!妈妈~~~~!」
「呼呼呼丶呼呼呼丶呼呼呼。」
「不要!不要!……啊!」
「呵呵呵,笨蛋,居然自己跑到角落里!这下你就是瓮中之鼈了!」
「唔……呜呜……啊,就是这种时候才应该用报警器!」
「太天真了!」
「啊,还给我!把我的报警器还来!」
「嘿嘿嘿,不管你怎麽叫唤,都没有人会来救你!乖乖死心吧!」
「啊丶啊啊丶啊啊啊啊……」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拍肩。攻守交换。
「呵呵呵。其实我既是学生会长又是鬼!」
「哇!什丶什麽!?救丶救命丶救命,呀~!」
「哈哈哈,你知道在轻小说里,纠缠最强系女生的暴徒致死率吗!」
「呀啊啊啊!救命!鬼来了!然後毫无出场机会和同情,一下就被杀掉!」
「等等!」
「救命!哇,不愧是学生会办公室!已经无处可逃了!」
「哈哈哈。那麽……接招!超必杀——」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DemonTouch——!」
拍肩。攻守交换。
「哇哈哈哈。之前承蒙你照顾了,女人!」
「呀啊!妖丶妖怪!」
「呵呵呵,我早就调查清楚了,现在的你既没有记忆也没有能力!」
「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之前的帐,十倍返还给你!」
「不要!虽然是经常听到的台词,可再仔细想想却非常没道理!为什麽会变成十倍呀!」
「已经无处可逃了,女人!把你的身体……撕成碎片!」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拍肩。攻守交换。
「呼呼呼,蠢货!」
「什麽,这种压迫感是!」
「你似乎忘了轻小说的男丶女主角级角色在陷入危机时的特性呢!」
「唔……这是怎麽回事,我被压制住了!?即使是得到这妖怪之力的本大爷,也被压制住了!?」
「呵呵呵……我们主要角色一旦陷入危机,恰巧发动隐藏力量的几率是非常高的!」
「糟了!哇啊!快跳啊!」
「没用的。」
「什麽!?抢到了我的前面!这是什麽速度!」
「只是由於在狭窄的学生会办公室里逃跑路径单一化的缘故……不对,是因为我很强!」
「哇啊!根本赢不了这种家伙啊啊啊!」
「死心吧!SuperDemonTouch——!」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拍肩。攻守交换。
「嘿嘿嘿,你的力量就由我用能力吸收了——」
「不玩了啦!」
就是这样,抓鬼在会长的叫声中结束。会长不知为何非常生气。
「好长!这交换太长了啦!要继续到什麽时候啊!」
「彼此似乎都错过了停手的时机呢。」
「嗯丶嗯,不过我也有错。总觉得在自己当鬼时结束很不爽……」
「小孩子的游戏,玩起来意外地容易让人赌气呢……」
「嗯……现在也仍然在毫无止境地进行呢……」(永无止尽的八月?)(风:我震惊了……这是珊瑚的吐槽还是……?)
「不过,学生会活动绝对不会这样。」
「嗯。」
两人耷拉下肩膀,稍微有些气喘吁吁地坐回座位。回归原点。
会长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开口说道。
「就算更大范围地使用房间,也应该有到处乱跑之外的方法才对。」
「比如说有什麽呢?」
「比方说……」
会长呻吟着开动脑筋……想啊想啊……想到最後,提出了听起来像是从脑袋深处生拖硬拽出来的主意。
「投接球……之类的。」
「……」
就是这样。
「投手在害怕!投手在害怕!」
「不,投手自己在说什麽啊。好了,会长,请快点扔球吧。」
投接球以会长在入口处丶我在窗边的配置开始了。备用品中不知为何有网球和棒球手套,於是就拿来用了。
顺带一提,因为会长说出「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高速球!」,所以我戴着普通的棒球手套充当捕手,像这样半弯腰摆好架势。
「啊,这样看来的话,学生会办公室也很宽广呢!充满了可能性!」
「就连学生会的成员自己也没想到会在学生会办公室内部进行投接球吧。」
「很好,我要投了哟,杉崎!」
「好的好的,请使劲投过来。」
反正也是暴投。虽然我身後是窗户,不过如果是会长的软弱投球,就算打中了应该也不会破裂吧。会长为了勉强接住我轻投的球而一头撞上窗户这种事,反而更加危险……话说回来,我好像真的开始形成有个淘气包小孩的父亲般的思考方式了。
「我要投了。」
「OK。」
「必杀!看得见的魔球!」
「多麽创新的球技啊!」
因此,在典型的「女生投法」姿势下,会长投出了超出想像的软绵绵投球。在某种意义上,是几乎能让职业棒球选手挥空程度的无力投球。不过控球似乎意外地良好,正好投进我举起的棒球手套里。
「哦,控球不错。」
「呼呼呼,别看我这样,其实是被爸爸成为『将来能成为大联盟选手』的逸才呢。」
「哇,真是温馨到让人生气的家庭。」
我笑着随手轻轻把球投还给会长。
——结果。
「危险!」
会长使劲跳向一旁,漂亮地躲开了网球!球轻轻地击中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弹跳着朝我的方向蹦回来。会长见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呼。投手在害怕!」
「你是真的在害怕啊!请你好好接住球啦。」
「哎?接住球?……我从没那样想过呢。」
「没想过!?你明明说是『投接球』啊!?」
「差点就被那个名字给骗了。我还以为是『躲避球』的亲戚呢。」
「哈……总之,投接球是『投球丶接球』之类的重复回圈。」
我说着捡起球。会长「OKOK」地露出笑容。
「那不要当投手和捕手了,普通地玩审判球吧。」(注:和「躲避球」读音接近。)
「虽然不知道要审判什麽,总之先做一下投接球吧。」
就这样,我们普通地进行了几次投接球。会长只是比预想的要拿手一点,总觉得还差点什麽。我提出了一个提案。
「一起做语言的投接球怎麽样?投球时提出意见或者质问,由接球的一方回答。」
「哦,听起来不错呢。那从现在拿球的我开始。」
「OK。」
会长深吸一口气……摆出前所未见的正确姿势,然後投出强有力的直线球喊道!
「去死!」
「不要!」
啪嚓!威力强大的投球飞入我的手套中!为什麽啊!
「暂停!这不是投接球!不能算是投接球!」
「哎?不是用在交谈吗?我发出肺腑之言,杉崎来接受……很美妙的关系吧。」
「只有形式上而已!至少请你以後不要再带上杀意!」
「哎……知道了。杉崎你可以投了。」
「啊,这样啊。那麽……」
既然这样,只能让会长亲身体会投接球不是那样充满杀气的运动了。我……尽可能地将爱情包含在球中,然後轻轻地朝会长投去!
「请和我结婚!」
「我拒绝!」
啪嚓!球被手套的背面弹开了!投接球失败!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至少也接住吧!至少也接住啦!」
「谁会随便接住带着那种话的球啊!」
我捡起滚过来的球,再一次挑战。
「请和我交往!」
「不要!」
啪嚓!球又被手套的背面弹开了!但我不会放弃的!
「我喜欢你!」
「我知道!但是讨厌!」
「为什麽啊!」
「因为是杉崎!」
「我会改名樱野的!」
「不准擅自做上门女婿!」
「我不会花心的!」
「太没说服力了!」
「因为我全都是认真的!」
「实在太恶劣了!」
「那会长即使和我分开也没关系吗!」
「……」
——结果会长既没挡开也没接住,只是放过了那球。球「砰」地击中大门,之後打着转滚到会长脚边。
会长……不知为何一直盯着球看。
「会长?」
「……」
会长沉默地捡起球。然後……用从未见过的不可思议眼神凝视着我,以漂亮的姿势投出了球。
「请一直陪我玩。」
网球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划出抛物线。
「砰」地飞进我的手套中。
「一直在一起玩吧……大家一起。」
我对会长回以微笑。会长也露出安心的笑容。
……我知道的。这才不是什麽告白成功。在全部拒绝我告白的基础上,却表示想和我一直在一起……这大概就是现在会长的真实心情吧。即使是我,这也不是可以插科打诨的……事情。
其实……我只是希望成为更接近会长的存在罢了。
可是。
不知怎麽搞的,我感觉今天真是幸福。
※
翌日。在全员集合的学生会上。
「说起来,昨天是会长和键两个人进行的学生会呢。」
会议开始前,深夏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为何,会长昂首挺胸地骄傲回答:「是啊。」
「只有两个人的学生会……到底做了些什麽?」
对於小真冬的疑问,会长「哎嘿」一声,已经骄傲地回答道。
「昨天做了很多事啦!决定了厕所的芳香剂,还更换了清扫道具!」
「哇啊,好像比平常的学生会还要勤奋!了不起!」
「哎嘿。看到我的实力了吧。」
会长还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知弦姐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的样子,歪着脑袋说。
「Key君,真的只有那些吗?怎麽说呢……在我的想像中,你们两个人应该会做些更加奇怪的事才对……」
「奇怪的事吗?嗯……我觉得没有做过知弦姐所想的那般奇怪的事啦。对不对,会长?」
「嗯,完全没有。最多只有在学生会里玩投接球,捉鬼还有相亲而已。」
「好奇怪!」
不知为何,三人同时这样吐槽道。我和会长彼此对视,不解地歪起脑袋。
「没有这种事吧,会长。」
「嗯。全部都是自然而然去做的。」
「为什麽呀!键和会长为什麽会顺其自然地做那种事啊!」
「就算你问为什麽……啊,我还告白了。」
「啊,有的有的。」
「哎哎?学姐,那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会轻易地说出冲击性的事件啊!」
「再就是,会长说想一直和我在一起……」
「……嗯,我是说过。」
会长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我也有些害羞地脸颊微红……不过,完全和恋爱无关就是了。
「!?哎!?小红!?Key君!你们两人怎麽在急速接近!?给我等一下,你们昨天发生了什麽!」
知弦姐好像很激动。大家这是怎麽了?这件事有必要如此纠缠不休吗?
我和会长一头雾水,两人彼此对视。
「你问发生了什麽……呐,会长。」
「嗯……并没什麽特别……啊,另外按了好几次防犯报警器。」
「啊啊,有那种事呢。好有趣啊。」
「为什麽!?很有趣吗!?那是什麽状况!?」
「好吵啊!比起这种事,今天的会议开始了!」
「开始了吗!?」
就是这样。
五个人在的学生会办公室,今天也非常吵闹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