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咒语的部分研究不深,硬翻的话,也只会是一堆音节而已,所以就保持原文了。(将就一下吧QQ)
比地面震动更可怕的惨叫、刺痛耳朵。
飒峰愕然的环视四周。
「这是……」
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在昌浩眼前,漆黑的火焰冒出,转眼间变成了巨大且熊熊燃烧的块状物。
在那里的是与天狗相像,却又完全不一样的物质。
飒峰茫然的看著,一面痛苦地喘著气;一面发出震耳欲聋吼声的生物。
他完全不晓得发生甚么事,那个到底是甚么?从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东西。
它每次挣扎所产生的风,都令飒峰有种异样的感觉。生热、黏稠,彷佛有种看不见的东西缠上肌肤。
「这到底是甚……」
正开口询问昌浩的飒峰忽然停下。
面具深处的眼,溢著怒火。
他认得这个气息。
让他侍奉的幼主陷入痛苦的外法,与那东西释出的妖气十分相似。
保持将剑刺入人偶的姿势,昌浩叫道。
「飒峰!」
只有目光投向飒峰的阴阳师,拼命地用表情指示异形。
「这个就是对疾风施外法的外法师!」
飒峰身上腾起如蒸气般,惊人的怒气。
♦♦♦
「我啊,真的很不擅长这种术啊……」
拍了一次手,成亲深吸一口气。
在他面前,实经静静的躺著。裸露出的肩膀及手腕上,外法造成的斑痕逐渐扩大。
如果能解除外法的话,斑痕与高烧应该就会退去了。大概吧!
看护的乳母及侍女都到对屋去了。他在四周糊上纸做的栏杆,固定独钴杵。的确,他曾犹豫过为要不要在建筑物里面固定独钴杵,但还是慎重点好。
摆好冥想的姿势,再拍一次手,成亲保持双手合十的参拜姿势闭上双眼。
现在,昌浩应该已经将替身之术解开了吧。
怎么说昌浩也是第一次诅咒,成亲希望他能将全付精神投入施术。
「结果如何呢……」
呢喃的瞬间,微弱的波动传来。
躺著地实经大吸一口气。
「────来了。」
眼睛仍是紧闭的,成亲做出刀印。他感受到逐渐增强的妖力像旋涡一般卷起。
灵巧地在面前划了九宫格,手换成内缚印。
「ナウマクサンマンダ、バサラダンサンダマカラシャダンワタヤ、ウンタラタンマン。」
结起剑印。
「オンキリキリ」
再来是刀印。
「オンキリキリ」
接下来是转法轮印。
「ノウマクサンマンダ、バサラダンセンダマカラシャダソワタヤ、ウンタラタカンマン」
外五钴印
「ナウマクサラバタタ、ギャテイヤクサラバ、ボケイビャクサラバ、タタラセンダ、マカロシャケンギャキサラバ、ビキナンウンタラタラ、カンマン」
诸天救敕印。
「オンキリ。オンキヤクウン」
痛苦喘著气的实经,身体剧烈的痉挛。
外缚印。
「ノウマサンマンダ。バサラダンセンダマカラシャダソウタヤ、ウンタラタカンマン」
「……唔…」
颤抖的实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痉挛也平缓下来。
在这之前一直短而浅的呼吸也平稳下来了。
解开外缚印。轻轻的吟唱从成亲口中流出。
「ノウマクサンマンダ、バサラダンセンダマカラシャダソワタヤ、ウンタラタカンマン。ノウマクサンマンダ、バサラダンセンダマカラシャダソワタヤ、ウンタラタカンマン。ノウマクサンマンダ、バサラダンセンダマカラシャダソワタヤ、ウンタラタカンマン。……」
就先到这里吧。
立在四方的纸壁,垂下长长的纸绳,在瞬间被切断了。
啪唦,纸片翩翩飘落。
成亲静静的睁开眼。
虽然实经的额头上还持续泌汗,但呼吸已经顺畅多了。
将肺中空气全部呼出来,成亲放松姿势,伸直双脚。
「哈阿~」
疲劳瞬间涌上来。
转转肩膀,成亲低声呢喃。
「有效就好了……」
在露出十分有自信的表情,把所有的仕女赶去对屋时,他并不了解一次使用大量的灵伏法是如此累人的事情。
将手放到少主的额上,高烧依旧。但先前蔓延到锁骨的斑痕已经消失无踪。
就算如此,还是要禁食一段时间吧。
眺望著西北方,成亲眯起眼。
在昌浩完完全全咒杀外法师之前,在这里防范外法入侵是他的任务。
♦♦♦
在被十二神降朱雀的斗气围困的半圆里,昌浩就这样握著剑,瞪著外法师。
对不知为何完全不动的昌浩,飒峰投去不少可疑的眼光。
紧紧握著剑柄地昌浩,手腕不断微微的颤抖。
「可恶……果然、很强……」
昌浩额头不断涌出一颗颗汗珠。
另一方,正对著昌浩面前,不断在黑色火焰中打转的外法师,头部的轮廓开始崩坏、变形。
异形膨胀的腹部,好像孕育著甚么。还不时发出啵咑啵咑的声音。如骨头一般极端细长的手腕破碎。布满了一条条裂纹的皮肤,溃烂、一片一片滑下。
背上生出的翅膀,除了几根羽毛之外甚么都不剩。
一面发出凄厉的尖啸,痛苦挣扎的外法师身上滑下一片一片肉块,甚至可以从破裂的皮肤窥见肌肉与骨骼,而就连那些也都不断的崩解。
昌浩并没有别过眼,反而凝视著它的样子。
「……唔…」
必须将这一切好好烙印在眼中。因为这是自己的诅咒造成的结果。
将唇抿成一字形,为了不输给痛苦挣扎的外法师的妖力,昌浩用刀刃压住人偶与符咒。
这个咒符会侵蚀外法师的身体。
昌浩尽力的调慢呼吸,心脏如敲早钟般咚咚咚的跳动。向外法师放出的咒力,一不小心就会弹回来。那些咒力,是昌浩用尽全力所施放出的所有灵力。如果回弹的话,绝对不可能没事。
冷静下来,外法师现在已经十分虚弱。不要焦躁的话应该没问题。
──保持平常心,不要焦躁。不管发生甚么事,都不要忘记这点。
这是对昌浩说“对外法师下诅咒吧”的成亲,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语。
降伏时、净化时,保持平常心不要焦躁都是最基本的。但是,在施放诅咒时更是重要的一件事,成亲一次又一次的嘱咐他。
无法掌握外法师所在,因此无法降伏他,对著这样抱怨著地昌浩,成亲说了。
──这样的话,把他拖到自己面前不就好了,为甚么不这样做呢?
昌浩大吃一惊。
──怎么做 !?
风音也好,成亲也好,总是一次又一次说出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时的昌浩,还有两人是不是用不同的语言对他说话的错觉。
本来想与外法师同调,藉以追查,却遭到神将们猛烈的反对。因此昌浩以替身做饵想吸引外法师出来。但连天狗们都赞叹不已的疾风替身,却被外法师一眼看穿了,所以才会发展成现况。
正值束手无策的时刻,只要任何可行的手段,无论无何都想知道。
成亲反问精神振奋的昌浩。
──话说回来,昌浩。你有直接对外法师说,你会交出天狗吗?
昌浩有些不知所措的点头。
──但是、是在梦殿
──有连系的话就没问题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做。
成亲在这时从最根本的地方开始说明。
本来诅咒这种东西,就必须跟对方有直接或间接得连系才行。
知道长相、看过身形,用术法通过水镜观察这种姑且能算。
昌浩无法得知外法师的术式波动,更不用说他的本体。就算能藉由陷入外法之苦的实经追踪咒力来向。以昌浩之能,能知晓外法师术式的波动,就已经是极限了。因此,就算场所是梦殿,昌浩也算直接与外法师对峙,这让昌浩大略了解外法师的妖气与姿态。
就算不是直接接触,诅咒也应该到的了外法师那里。
这样叙述完,成亲开玩笑的说。
──嘛~习惯了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昌浩静静思考。
习惯诅咒这种事,说实在的有点讨厌。
从昌浩的表情读出他的心思,兄长静静的述说。
──但是,这就是阴阳师啊,昌浩。
这句话比想像中的还要沉重,沉入昌浩心中。
啊啊,就是如此。这就是阴阳师。是非、正邪、清浊全部并吞,怀抱阴与阳,但却不将这些表现出来。
神也好、魔也好,都是同等的,怀抱越强劲的阴暗,便能放出与之同等的光亮。
能不能接受这些呢?
恐怕昌浩现在正站在重要的分岔点。
要如何将外法师引出来呢?充满著疑惑地昌浩,最终还是回到兄长所提出的几个方案。
在诅咒发动的瞬间让外法师全身燃烧起来。
在诅咒发动的瞬间令外法全数返回外法师身上。
在诅咒发动的瞬间头就飞出去了。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成亲被昌浩制止了。
为甚么,都是一击必杀,瞬间毁灭的呢?
因为这样才比较省事,成亲这样的回答让昌浩回送他一个臭脸。
因为还得先确认一下,所以比较希望能先让他无法动弹、半生半死的状态。
口上一边这么说,心中却想著别的事。
外法师不是人类,是异形真是太好了。
也不是说这样很好,是因为如果外法师是人类,就得有更多觉悟才行。
有一天,那个时刻也会来吧,但,至少不是现在。
手腕渐渐麻木了。
外法师的力量比想像中的还要强上许多。这样下去,诅咒马上就会弹回来了。
在那之前,一定要结束仪式。
「朱雀,拜托你了……!」
可以的话,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给它最后一击,但仅仅是压住人偶,就已经尽了全力。
「交给我吧!」
朱雀的大剑闪动光辉。
但,天狗大声吼叫。
「不会让你得逞。」
飒峰奔过去。朱雀比他早一步反应。
昌浩眼前显现朱雀宽阔的背。
听得到剑交会的声音。飒峰用从飘舞手中抢来的剑挥出的一击,朱雀接下来了。
飒峰一边愤怒得颤抖,一边低吼。
「你们到底在干嘛!又再图谋甚么!」
昌浩睁大双眼。
「不是!那就是外法师,对疾风施外法的……」
「我才不信!」
激动的说完,飒峰瞪著朱雀。
「没用的、神将,我要揭穿这人类的虚伪!」
朱雀眨眨眼。
「虚伪?这种东西昌浩有吗?」
至少现在,昌浩仍是表里如一。
「我就证明给你看,人类在呼吸间就能策划阴谋。」
锐利的言语,刺入昌浩胸膛。
不解释不行了,昌浩摇摇头。
「不对,不解除替身之术的话,我没办法全力将外法师引出来。」
在诅咒的同时将它困住,并召唤到昌浩面前,用咒符让他全身燃烧,削弱她的妖气,给予与外法相当甚至于凌驾于外法之上的痛苦。
这就是昌浩施下的诅咒。
一个凌驾于外法之上的诅咒。这样才能同时将施向疾风与实经地外法无效化。
对著拼命解释的昌浩,飒峰只冷冷地回问。
「喔?那你之前为什么都不说?不就是在背后策划著阴谋吗?」
「外法师威胁我,跟别人说的话,实经的命就……」
将朱雀的剑一点一点押回去,飒峰用魔怪的声音吼道。
「我才不管你们人类的事情!」
这句话在昌浩心中激起强烈的情感漩涡。愤怒、气愤或许还有点悲伤,也许再混点悔恨。
炙热盘绕在喉咙深处。昌浩颤抖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吼回去。
「那是真心的吗!?」
听到超乎想像的激烈语气,朱雀瞠目回望。
飒峰动弹不得。
昌浩从空隙中窥视痛苦喘息的外法师。而站在一边的飘舞,一动也不动的注视著外法师。
喉咙深处发出耻笑声,飒峰押下朱雀的大剑。
「反过来用那个孩子当替身不就好了。死去的话,外法也会消失,疾风大人也能得救了。」
焦躁的摇头,昌浩怒吼。
「就算疾风会伤心欲绝也无所谓吗?」
「甚么?」
瞬间,朱雀运上十成力气弹开飒峰的剑。
天狗一个大跳跃,退了开来。对著站定在同胞身旁的飒峰,昌浩用颤抖的声音说著。
「……飒峰,你知道实经吧?」
「不知道,我从没有听过那个名字。」
昌浩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啊啊,原来如此。飒峰不知道啊,然后疾风也是吧!
「你知道的,而且你还见过他的。」
好悲伤。难以承受得无奈及悲伤。
那个垂著泪说要帮助疾风的飒峰、那个在爱宕之乡拼命说服母亲的飒峰。
他真心想完成疾风的愿望,真心的相信替身能拯救疾风。
虽然脸上表情背面具覆盖,但那多变的情感,从行为就能轻易了解。使这样的飒峰,剧变成现在冷血样子的人。
不是别人,就是昌浩自己的错误造成的。
昌浩背叛了,背叛了在全部都厌恶人类的爱宕天狗中,可能是唯一相信阴阳师的天狗。
不管解释了多少次这是误会,要令曾经冰冻住的心解冻,并不是件轻易的事。
就算如此,当时还是说不出口。
想救疾风、想救实经。
最后终形成背叛飒峰信任的局面。
因此,十分悲伤,非常、非常悲伤,后悔至极。
飒峰的语气焦躁起来。
「又想说谎……」
「实经是救了疾风的那个少主。」
啪唦,翅膀拍动的声音拍打昌浩的耳朵。回避开朱雀的大剑,往昌浩冲过来的飒峰,耳边回响昌浩语句的同时,长剑已经挥下了。
朱雀喊叫著甚么。
昌浩睁开双眼。身体已反射性的移动,牺牲了些许皮肤与数根头发,险险的回避开了。
掠过眼前的飒峰的剑,被昌浩用手中的剑柄一顶,藉反作用力飞了出去。
从飒峰手中脱落的剑,一边在地上回旋一边发出匡啷匡啷的声响。
天狗全身僵硬得俯视单膝跪著、肩膀上下剧烈起伏的昌浩。
「……什……什么…?」
昌浩重复说一次。
「在还不知道雏鸟行踪前,保护它、照顾它的那个孩子,他就是实经。」
震惊的飒峰声音颤抖著。
「……那样……」
──飒峰…。在恢复健康之后,我有一件事想做。
是的,是的,请问是什么样的事呢?
──我想让那个人类的少主,见识一下我飞行的样子,这样的话,有一天……等到他长大了的时候,或许那少主不会害怕天狗有说不定───。
「……啊……」
颤抖的双手遮住了脸,飒峰瞬间跪倒在地。
「疾风…大人…!我……怎么会这么说……!」
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出口,但居然说出要那个对疾风大人有大恩的人类之子做替身……这样的话来。
强烈的悔恨袭来,飒峰陷入半疯狂的情况。
「疾风大人、疾风大人,真得十分抱歉。我是如此的无知、思考不周、怎么会……」
看著陷入强烈自责漩涡的飒峰,昌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呃……」
忽然,清脆的破裂声响起。
昌浩倒吸一口气。
是朱雀用斗气做出来的半圆形结界破碎的声音。
「朱雀!?」
叫声如同完全消失一般,而朱雀怒号。
「昌浩,是外法师!」
终于找回自我的飒峰看向外法师。
「糟了……」
脸色铁青的昌浩还站不稳就刺出手中的长剑,但是,还是来不及了。
外法师的妖气爆开来。
长剑、人偶、符咒都被吹飞了,散发炙热的妖气将所有咒具吞噬、燃烧殆尽。
这样下去对外法师施下的诅咒会全部弹回来。
昌浩从怀中抽出现在唯一的的人偶。
天狗的妖力、灵力、咒力。许多的力量形成像斑纹一样的漩涡。
将人偶丢出并结印,昌浩大喊。
「バン、ウン、タラク、キリク、アク!」
以人偶为中心,五芒星在空中显现。
波动的漩涡与五芒星冲撞,在可怕的冲击下,五芒星仍清晰可见,但细细的裂痕无尽的蔓延,终片片碎裂、散落。
昌浩双手交叉党在眼前,有谁滑入了视线中。
朱雀?
剧烈膨胀的妖气袭上。
昌后被吹到后方去了。
「───………唔!」
身体随著砂砾与草屑在空中回转,直到撞到树干才停了下来。
不断咳嗽著,猛然撞上树干后,背上不断传来痉挛般的痛楚。或许伤到筋脉也说不定。
总算能睁开眼之后,原本的地方被扫出一块空地。
在另一边溃烂掉落肉块的外法师,耀著明亮青光的眼注视著昌浩。嘴角漾著讽刺的微笑。
昌浩全身泛起颤栗。已经遭受这样的诅咒,为甚么还能活著。不管堕落多深的外道,原本不是也是人类吗?
至少,昌浩也注入了足以打倒众多妖怪的灵力了。就算与平常习惯使用的术式有所差别,应该也受到不少的致命伤。
外法师笑著。那个身体弯曲成歪斜的扁球状。
一瞬间,好像跟别的东西的身影重叠了。
「甚么……妖怪,四只脚的……?」
接著,他便成了细长的蛇妖型态,之后又收回来,再形成如同百足妖的型态。还发出沙沙的声响。
昌浩打了个寒颤。
吃下了天狗而成为天狗的外法师。原本的确是人类没错。只是得到了天狗的妖力,存活了三百年以上罢了。
还是。
「难道……!」
忽然,在身旁生出细小的呻吟。环视四周的昌浩瞬间说不出话来。
受重伤的飒峰躺在地上。
慌乱的察看四周。
朱雀在离昌浩遥远的对角线,手持大剑摆出架势寻找地外法师的空隙,牵制著恐怖的妖力,无法动弹。
飘舞站在右边的大树上,应该是很早就逃到那了,不然不可能没有受伤。
刚才在昌浩的诅咒逆袭回来时,有个人站在自己前面,承受了所有一切。
那时,他以为是朱雀。在红莲不在的现在,会挺身保护他的人应该只有十二神将而已。
满身创伤飒峰轻声呻吟,手轻轻的波动土壤。
「飒…峰…?」
昌浩呆愣地呢喃,而半个脸被遮住的天狗,似乎带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