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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物语(物语系列四) 西尾维新 2704 2024-11-04 10:46

  中场休息。

  虽然至今也有略微提及,但我打算在这个时候,以简洁易懂的方式,稍微提一下春假发生的事情。

  老实说,我身为当事人,不太愿意提及那两个星期发生的事情,不过很遗憾,为了陈述这段黄金周的经历,我认为我无法回避这个话题。

  我遭受吸血鬼的袭击。

  在磁浮列车进入实用阶段,毕业旅行理所当然会出国的这个时代,这是丢脸到再也不能见人的可耻失态,不过总而言之,我遭受吸血鬼的袭击。

  吸血鬼——怪异之王。

  连鲜血都会结冰,连鲜血都会沸腾。

  铁血、热血、冷血的吸血鬼。

  拥有无数称号的怪异杀手。

  耀眼眩目,光辉夺目,金发金眼的美丽吸血鬼,朝我的脖子一口咬下,吸尽我全身的血——然后,我变成了吸血鬼。

  不死之身,无敌,最强的——吸血鬼。

  无论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吸血鬼猎人,身为吸血鬼却狩猎吸血鬼的「同类杀手」,或是宗教的特种部队,都没能拯救我——为了恢复成人类,我整个春假都在战斗。

  直接讲结果吧,在一位路过的邋遢大叔,以及同班班长的协助之下,我在最后成功恢复为人类。

  这是一种幸运。

  这是一种不幸。

  即使多多少少留下轻微的后遗症,至少我成功恢复到——极为近似人类的程度。

  可喜可贺。

  美好的结局。

  这个世界与我的人生,并不会以这种简洁的方式结束,而且不会有剧终的一天。不过如果坚持要有个结尾,那么当我被那位美丽吸血鬼咬下的那一刻,可以说一切都结束了。

  这件事讲到这里为止。

  至于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插入这段往事,关键在于「轻微的后遗症」——吸血鬼的后遗症。

  后遗症的最明显部分,在于恢复能力与治愈能力——总之,吸血鬼的不死特性,就象是现今坊间动漫画叙述的那样。

  比方说,无论是在路上跌倒害得膝盖擦伤,或是手指被纸张割伤,或是与妹妹火怜扭打受伤,虽然要依照我当时的状况,也就是「吸血鬼度」而定,不过这种小伤一眨眼就能治好。

  治好。

  恢复。

  正如字面所述,远超过常人的恢复能力——而且依照状况,这样的恢复能力也可以用在他人身上。

  可以治疗他人的伤。

  只要将血液或唾液之类的体液,涂抹在对方的伤口上——只要擦上去,就可以治好伤口。换句话说,可以想象成药妆店会卖的药用软膏。

  只要涂个口水。

  只要舔一舔——就会好。

  因此。

  所以。

  就这样。

  「谢谢。」

  ——事后,羽川如此向我道谢。

  我的企图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我假装不以为意,即使犠牲自己的好感度也不以为意,一副只想满足自己欲望的样子,想为羽川治疗纱布底下的伤,但我的企图完全被她看透了。

  想说即使表达治疗的意愿,羽川肯定会婉拒,才会像这样利用她的语病,不过这项作战似乎完全被她看在眼里。

  好丢脸。

  好想自杀。

  而且羽川也是,明明已经看透我的企图,却一一话不说任凭我处置,与其说是想让我疗伤,更象是要给我一个面子。

  唔~……

  总觉得就象是一场预先设计好的比赛,真悲哀。

  「姑且还是把纱布贴回去吧。」

  我象是掩饰内心的难为情如此说着。

  不对,真的是在掩饰内心的难为情。

  「伤忽然痊愈也很奇怪吧?至少得假装受伤才行,不然……」

  「爸妈会怀疑?」羽川抢了我的话。「不会的。」而且,她还进一步如此回答。「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我把头发剪光,那些人说不定也不会发现。或许那些人……连我的长相都不记得。」

  ……姑且进一步说明吧,其实我是个没胆子舔羽川脸颊的弱鸡小子,所以我是以包包上的安全别针戳指尖,以滴出来的血涂抹羽川的患部,使用这种极为健全的行为帮她疗伤。

  成为名古屋斗鸡展翅启程的那一天还很遥远。

  即使如此,如果是春假还很难说,但现在的我只是类吸血鬼,体液并没有完全治愈的根治效果——不过从最终的结果来看,应该有做到不会留下伤痕的程度。

  反过来说。

  要是我没有进行这样的治疗——将会留下露骨的伤痕。

  她的伤就是如此严重。

  甚至怀疑要以什么样的力道,才能打成这种模样。

  残酷。

  狠毒。

  父亲动手殴打女儿的脸——依照羽川说法,听起来就象是一时冲动只打了一拳,然而我实在无法如此认为。

  宛如纠缠不休——执拗反覆殴打同一个部位。

  就是这样的惨状。

  羽川所说「被打的原因」,怎么想都是极为琐碎的小事——具体来说,即使再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也不足以成为父亲打女儿,或是成年男性打女孩子的理由。

  即使如此……

  「要送你回家吗?」

  「不,不用。」

  我的这项提议,被她断然——严词拒绝。

  她的态度,宛如完全不让他人介入这件事——这是当然的。

  因为羽川并没有向我求助。

  我们就只是在路上巧遇。

  只是偶然的产物。

  不,即使她向我求救,我也没办法救她。因为人们总是——

  人们总是自己拯救自己——

  就是这样。

  所以在这之后,暂时一如往常并肩闲聊散步,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不经意就随口道别。途中似乎有让一只车祸死掉的白猫入土为安,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总之,大致就是这样。

  后来我也被迫大幅修正后续的预定计划——水坝建设中止进行了。我实在没有心情去书店,我在道别的地点跨上脚踏车,就这样直接返家。

  「喔。哥哥,怎么回来了,真早。」

  回家一看,火怜正在倒立爬阶梯——慢着,这个妹妹在做什么?这是什么训练?

  「…………」

  但我甚至没有心情吐槽,就这么无视于她,前往洗脸台洗手。

  「什么嘛,哥哥,别把我当空气啦,好歹向可爱的妹妹说声你回来了吧?东西买好了?」

  「买东西?不,我要买的东西……」

  所以,我没买。

  不只是没有消除欲求不满的状态,内心的阴霾还只增不减。

  这份心意,就只是不断加重,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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