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感谢各位的阅读。从这篇后记开始读起的人,也感谢您读到这行字(大约三十个字)。
我是作者似鸟,这篇后记是我从东京搭电车前往北陆的途中手写完成,不过电车里离我有点远的座位上,一位大叔正在大声讲电话,害我现在没办法专心写后记。不是因为大叔在电车上讲手机,而是大叔从刚刚起就说了好几次「现在刚过水丧」「我要去一趟水丧」,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无法专心。我想大叔是在说「群马县的水上」,不过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我也许可以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大叔大叔,那个地名念『水上』啦,水——。」不过我的关西腔说得很差。如果坊间有出版《在电车上沉着纠正误把『水上』念成『水丧』的大叔专用的轻松关西腔讲座》这类教科书该有多好。可惜我刚才上纪伊国屋网路书店找过了,都没有找到,这是怎么回事啊。
好了,回归正题。这次的故事是以甜点为主题,所以写作过程很辛苦,我自告奋勇前往第一线收集资料,到处逛咖啡厅,也阅读了不少谈甜点的书,不过待在桌前参考着资料写稿,斜眼看着许多附照片的美味甜点说明,这种行为真像是在接受小拷问。「这个世界上明明有这么多好吃的甜点,为什么我必须趴在书桌前面写稿子呢?」这个哲学疑问紧贴在我的大脑新皮质【※抑制原始本性的功能。】上,不断沸腾,我差点拿菜刀在自家附近徘徊说:「有没有甜甜的小孩啊?」同时抓住每个邻居小鬼,从脑袋啃下去(鬼才不会大口吃小孩哩)。我能不吃小孩就写完这本书,要归功于我在调查资料的过程中,了解了甜点蕴含的乐趣。一如作品中也介绍过的,反烤派是失败而诞生的甜点;有一说认为伊达卷原本的材料是蛋糕卷;布丁原本是在漫长航行中,为了有效利用剩下的面包和肉末,因此加入蛋液品尝才诞生的食物。但是这样,最早的布丁应该比较像是「茶碗蒸」吧。
另外,我对西式甜点进行各种调查的过程中,偶尔会遇到名称很奇怪的甜点。到底是什么品味的人会取这种名字啊?比利时有一种甜点名为「Miserable」,是夹着牛油奶油的蛋糕。「Miserable」的日文翻译是「悲惨」的意思。也就是说,在比利时充满这种对话吗?
「这个悲惨真好吃。」
「果然还是麦斯先生做的悲惨好吃。」
「有了悲惨,就有祖母家的味道。」
除此之外,西式甜点里头还有「乞食」「尼先生的屁」等名称的甜点,令人惊讶。不过,日本人也因为海胆「外型类似甜面包」,所以给它起个日本名字叫「甜面包海胆」,所以也没有资格说别人。而且日本还有「地狱蒸(※一如名称所示,是大分县别府附近的乡土料理,利用温泉蒸气蒸煮各类食材品尝。)」「沟水锅【※鱼肝煎过后铺在锅中,放入食材煮成。名称的来源众说纷纭,无法确定。】」等名称可怕的乡土料理,绝对不输比利时。即使同样是日本的乡土料理,日本西部的料理名称多半比较响亮,例如:「御讲汁(三重)」「脆脆锅(关西)」等。愈往北边走,名称愈豪迈,如:「鮴汁(石川)【※「鮴(日文发音类似「大猩猩」)」是一种淡水的杜父鱼,绝对不是煮大猩惺。现在反而成了高级料理。】」「白子锅(秋田)【※「白子」是指鳝鱼的精巢,豪迈地放入火锅里,就成了一道高档料理。】」「钝子汁(岩手、宫城等地)【※「钝子」是指三陆地区捕获的白斑六线鱼。不只是鱼肉,其肥美的鱼肝也很美味。】」等,果然与寒冷有关吧。尽管这些名称看似没有意义,却有一番难以言喻的魅力,听久了,感觉好像用了很多材料,可以大快朵颐,让身体暖呼呼,所以料理的名称像这样有点奇怪或许反而更好。
为什么写到日本乡土料理,一下子就写了一大堆?那位水丧大叔也下车了(结果他直到最后还是念「水丧」……),我想,后记就到此为止吧。最后要感谢竭尽心力制作这本书的各位。谢谢帮忙收集甜点资料的责任编辑O;谢谢现在也许还在工作的校对人员;谢谢半夜里突然收到本人没头没脑提问的电子邮件,还毫不犹豫解答的朋友Z和Y。另外,还要感谢森川老师、Production IG.的石井先生、井上先生。美术设计师、印刷装订业者的各位,今后也请多多照顾。然后是幻冬舍业务部的各位,通路、书店的各位,我在昏暗的工作室里祈祷着,希望这本书能送到更多读者的手边。
最重要的是感谢各位读者,如果还有机会为各位送上续集,将是本人的荣幸,我期待那天的到来。
平成二十五(二〇一三)年八月
似鸟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