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理想与现实
「抱歉了,放假的时候请各位过来集合。」
暑假期间的学生会室。本次召集的统也道歉之后,聚集的众人摇头表示别在意。接着,政近代表大家开口。
「不,总之这部分没关系……是之前提到变更制服的事吗?」
「嗯?啊啊没有啦,这件事由我与茅咲就能进行,所以不用麻烦……」
「真的不用吗?如果有我们能做的事,我们会帮忙啊?」
「谢谢。不过这件事真的不用麻烦。相对的,有些事想拜托各位……」
「什么事?」
此时统也环视茅咲以外的成员,稍微下垂眉角发问。
「各位知道……现在校内流行七大不可思议吗?」
「七大不可思议……那个,是厕所里的花子或是会动的人体模型之类的吗?」
「没错。不过内容不一样就是了……」
对于统也的肯定,毫无头绪的政近看向身旁的艾莉莎。但是艾莉莎的人际圈比政近更小,不可能知道政近不知道的事。两人有点困惑地以视线交流时,坐在他们正对面的有希开口了。
「我听过几项。〈站在楼顶的人影〉、〈反转的人像〉、〈红色女学生〉……大约是这些。」
「原来周防知道吗?啊啊,七大不可思议确实包含这三项。」
「是喔……总觉得是不太习惯的名称。」
「一点都没错。真的不像是厕所里的花子,或是晚上自己弹奏的钢琴,或是会增加的阶梯?这种煞有其事的内容。」
「哎,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如果流行这种老掉牙的鬼故事,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顺便问一下,这三项是什么样的内容?」
露出苦笑的政近这么一问,有希露出有点暗藏玄机的笑容。
「可以说吗?其中包含相当恐怖的内容喔。」
「咦,是吗?顺便问一下,大概有多恐怖?」
「大概是掉在微波炉旁边的小螺丝那么恐怖。」
「这样超恐怖的!慢着,这是另一种意义的恐怖吧?」
「呵呵,我开玩笑的。」
有希轻声发笑之后,开始说明七大不可思议的内容。
〈站在楼顶的人影〉:在禁止进入的校舍楼顶,不时看得见人影站在上面。不知为何轮廓非常模糊也不确定性别,但是目击的学生都感受到来自人影的强烈视线。
〈反转的人像〉:深夜里,美术室的某尊石膏像会左右反转。现象仅止于此,不过有几名美术社员出言作证目击,拍下反转模样的照片居然也真实存在。
〈红色女学生〉:在放学后的校舍内,偶遇身体某处受伤的女学生。遇到的学生没有任何人记得女学生的长相,但是在数天之内,会和这名女学生在同样的部位受伤。
「嗯~~……」
听完有希的说明,政近发出不在意的声音。看着他明显不相信的这种反应,有希露出苦笑。
「你好像没兴趣?」
「不,因为啊……终究只是传闻吧?就算宣称有照片为证,在这个时代连学生都会P图了。」
「哎,说得也是。」
有希似乎也和政近抱持相同想法,在点头的同时微微耸肩。有希也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什么七大不可思议吧。不只是他们两人,其他成员也露出苦笑,或是兴趣缺缺般面无表情。除了某人。
「呜呜~~……这是什么鬼故事啦……放学后的校舍我再也不敢走了……」
「咦,玛夏小姐?」
玛利亚以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缩起脖子。看她脸上没有一如往常的笑容,神经兮兮环视周围的模样,就知道她真的在害怕。对于好友的这种过度反应,坐在她正对面的茅咲带着苦笑出言安抚。
「不,玛夏,这只是传闻,所以不必这么害怕……」
「呜呜,可是,俗话不是说『无非不起疑』吗?」
「嗯?我听错了吗?应该是『无风不起浪』吧?」
「哈哈,总觉得这个口误的难度高到没必要的程度……不过意思本身说的是差不多的事情。」
「嗯嗯?」
「真是的,玛夏!这是什么误解啦……」
玛利亚眨了眨眼,艾莉莎不好意思般纠正。政近以余光看着这一幕,露出略感意外的表情向茅咲开口。
「话说回来,更科学姊不怕幽灵吗?」
「咦?……不,完全不怕。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啦,只是不经意觉得……您是会说『幽灵打不到所以会怕!』的类型?」
政近说出二次元暴力角色常说的制式台词之后,茅咲打从心底诧异般歪过脑袋。
「你在说什么?幽灵打得到啊?」
「咦?」
「咦?」
「「「「「「咦?」」」」」」
场中六人的视线一口气集中在茅咲身上。然而茅咲像是不知道大家为何用这种表情看过来般畏缩起来。对于她不像是开玩笑的这种反应……
「所以会长,另外四项是什么样的内容?」
「啊,我也想问。」
「喔喔说得也是,其他的内容是……」
六人决定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因为要是继续深入,可能会窥见学校七大不可思议完全没得比的深渊。嗯,既然打得到就不是幽灵,应该是很像幽灵的别种东西,总之就当成是这么回事吧。
「那个,我听到的内容是……」
然后,统也接着说出另外四项。
〈社办大楼的啜泣声〉:在社办大楼,听得到某处传来女性的啜泣声。
〈唤来幸运的阶梯〉:在通往楼顶的阶梯转蛋,抽到SSR的机率很高。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厕所。」
「要去可以,不过政近同学你把手机留在这里吧。」
「啊,那还是不去了。」
「久世,你真老实。」
〈无形的猫〉:在操场旁边的一间体育仓库,不时听得到猫叫声。但是没有任何人实际看见猫的身影。
〈校舍后方的狂樱〉:生长在校舍后方的樱花树,可能会在夜晚疯狂绽放。如果绽放的花朵是白色,就会为目击者带来幸运;如果是红色,目击者就会遭遇不幸。
「总之,加上周防的总共七项。」
统也说到这里闭口,政近按着眉心像是头痛般开口。
「那个,虽然对会长这么说也无济于事……不过吐槽点很多。应该说,转蛋什么的明显是为了完成『七大』不可思议才拿来凑数的吧?」
「嗯,算是……吧?」
「像是女生的声音……到头来应该完全是灌进缝隙的风声或是建筑物的响声……不过啜泣声就令我有点好奇了。还有,猫叫声单纯只是有猫从哪里迷路跑进来吧?」
「哎,正常来想应该是这样没错。」
「还有那个狂樱?说起来,我们学校的樱花都是白色……花色的差异来自品种,所以并不会开出其他颜色的花。」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正因如此才是七大不可思议吧?」
「唔~~……就算这样,感觉差别顶多在于目击者认为是白色或粉红色……」
说出这么多否定的意见之后,政近自觉这样像是在抱怨而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感觉我老是说一些负面的感想。」
「啊啊,不,这种批判性的意见也很重要,所以别在意。」
「谢谢。所以这七大不可思议怎么了吗?」
政近问完,统也面有难色双手抱胸。
「关于这个……最近为了探访这七大不可思议,明明没事却入侵校舍的学生好像很多……」
「这样啊……」
「如果是前来学校进行社团活动的学生稍微到处闲晃就算了……不过听说其中有人想进入封锁的楼顶,也有几名学生在半夜入侵校内。」
「呃,咦咦~~……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还会做这种事?」
政近一副不敢领教的样子,有希也像是同意般点头提出疑问。
「在半夜入侵……不就是非法入侵吗?要是在这所学校这么做,我觉得不会轻易了事……这份情报是来自哪里?」
「啊啊……其实好像是有社群网站的私人帐号,上传了实际拍摄这段过程的影片……看过影片的学生在前天脱口爆料。」
「唔哇……有够蠢的~~这种家伙到处都有耶。」
依照状况可能会外流到校外引发热议,上传者被起底之后列出相关人员演变成全民公审的事件内容,不只是政近,艾莉莎与茅咲也板起脸。看来即使在征岭学园这样的名门学校,也有缺乏危机管理能力的嚣张家伙。
「嗯,总之对于这部影片的相关人员,我已经立刻私下严重警告。影片好像也已经删除,当下应该暂且没什么问题……但是不保证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学生做出类似的事。这次凑巧没有老师收到消息所以还好,但要是被老师发现应该难免受罚吧。」
「说得也是。幸好事情没闹大就解决了。」
统也点头回应有希这段话,稍微拉高音调。
「所以,为了平息这次七大不可思议的风潮,要不要由我们学生会来调查七大不可思议?」
「调查……也就是说要查明原因……简单来说是要放出『全都是谣言』的情报,冲淡学生们的好奇心吗?」
「一点都没错,周防。坦白说,在证据这方面,无论是捏造还是怎样都好。比方说关于体育仓库的叫声,随便找只猫带来一起拍照,宣称猫已经找到了就好。目的不是揭发七大不可思议的真相,而是伪装成已经揭发。总之我希望尽早结束这次七大不可思议的风潮。」
「其实,剑道社也有社员们在传这件事……总之,我不认为那些孩子会做出非法入侵的行径,但是会令人有点在意吧……」
听到茅咲这么说,政近即使心想「不,更科学姊说出『幽灵真实存在』这种话也是原因之一吧……」还是点头回应。
「我知道了。这确实也是学生自治的范围,也是学生会的职责吧。」
政近这段话引得其他成员也纷纷出言同意。所有人都毫不犹豫表示愿意协助,统也像是松一口气般绽放笑容。
「谢谢。事不宜迟,我想请各位开始调查……但是很抱歉,虽然是我自己这么发起的,不过我与茅咲接下来要去开会讨论制服那件事……」
「对不起。会议从中午开始,所以今天不太能参加……」
统也与茅咲真的深感抱歉般露出愁容,但是五人像是要求不要在意般开口。
「不不不,完全没问题的。反倒是你们那边会比较辛苦。既然集训的时候要去会长的别墅打扰,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是的,毕竟人数这么多也派不上用场,这里请交给我们吧。」
「这边由我们处理,请两位不用在意。」
「如各位所说。祝两位马到成功。」
「我们这边会自己努力哦?我,我也……虽然会怕,但是会努力!」
听到大家纷纷出言打气,两人露出笑容,然后众人开始一起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具体行动。
「那么,我们就分头调查吧……话是这么说,不过大约有一半的传闻只能在傍晚以后调查。」
「说得也是……不好意思,我与绫乃晚上有门禁……」
「啊啊,总之这也没办法。那么,傍晚以后的调查就由我、艾莉与玛夏小姐来负责吗……?」
「我不在意。」
「唔,嗯,知道了。」
「抱歉了,三位。关于这方面的许可,由我向老师拜托吧。表面上隐瞒先前有人入侵的事实,只强调有学生对于七大不可思议感到不安。」
「这个做法不错,拜托会长了。」
后来讨论一些细节之后,会议暂且结束。众人将在休息之后实际展开调查。
「啊,久世学弟。」
「嗯?」
进入休息时间,众人各自去上厕所或是买饮料的时候,也正准备去上厕所的政近被茅咲从后方叫住而转过身去。接着,茅咲从书包取出某个东西递给他。
「来,这个借你。」
「这是……」
茅咲递出的物品……居然是念珠。而且还是以磨得晶亮的黑曜石串成,莫名正统的念珠。
(怎么回事?)
学姊出借念珠的这种神秘展开,使得政近僵住了。大概是察觉政近的这份困惑,茅咲补充说明。
「你想想,万一『真的』出现就要有因应手段。拿去用吧?」
「啊?您说『真的』……咦,难道是『真的幽灵』的意思吗?话说,您叫我拿去用是要怎么用……」
是以双手夹着晃动然后诵经吗?政近脑中浮现漫画里和尚的除灵场面如此心想。
「问我怎么用……」
对此,茅咲反而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然后将念珠戴在右手食指到小指的范围并且缠起来,看起来像是拳套。
「把这个,弄成这样……」
「……喔。」
接着,茅咲将缠在手指的念珠用力紧握成拳头,迅速朝着无人方向打出正拳。
「然后这样!」
「喔耶。」
换句话说,就是用打的。有时间诵经的话还不如先打再说。肌肉果然可以解决一切是吧。
「啊,可能很难接近对方的时候,拆散当成指弹来使用也很推荐。」
「居然把指弹说得像是必修科目。不,但是我知道怎么用。因为是阿宅。」
「喔喔,那我不用多说了。那么这个借你。你就用这串『连阳法莲劈凯珠』保护女生们吧。」
「明显是在最终迷宫获得的物品。没问题吗?我的装备等级够吗?」
「没问题没问题。即使力量不够,也只会多少被吸收一点寿命而已。」
「什么嘛~~那就可以放心了耶!」
政近像是「呀哈☆」般开朗说完,慎重接过念珠。
(话说这个人,为什么能露出这么愉快的笑容……)
还是老样子,搞不懂这位学姊有几分是认真,有几分是开玩笑的。对此感到战栗的政近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不把这个戴在身上」。
◇
「好,那就开始调查吧!」
「说这什么话,不是已经调查一项了吗?」
通往楼顶的这段阶梯,响起艾莉莎傻眼吐槽的声音。对此,政近以瞳孔放大的危险笑容转身看过来。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调查不是现在才开始吗?」
「不……就说了,刚才这段阶梯的──」
「什么都没有耶?嗯。每天勤快看广告存下来的五千石居然瞬间扔水沟,这简直是幻想耶?」
「唉……」
在全力逃避现实的政近身旁,有希露出无惧一切的笑容。
「呵,呵呵……如果要断言这个传闻是假的,测试的次数还不够。你不这么认为吗……?」
「万万不可,有希大人。接下来是泥沼。」
这边的有希同样挂着瞳孔放大的笑容准备课金,绫乃冷静阻止。两人转蛋的结果都是大爆死。别说SSR,连SR都没出,千真万确的大爆死。甚至觉得反倒比平常的手气还差。
开始调查没多久,两人就早早被完全不同于恐怖的原因而大减SAN值。看见这副模样,平常没在玩社群网路游戏的玛利亚,露出有点为难的笑容。
「那个,还好吗?我来摸摸头安慰一下吧?」
「玛夏,你不用这么做没关系的。」
「可以吗?」
「你也不准上钩!」
经过这段风波,花费数分钟回复心态的政近,完全无视于艾莉莎「我可不想变成这样……」的冰冷视线,笔直指向阶梯上方。
「那么出发吧,前往楼顶!」
「为什么兴奋到这种不必要的程度啊……」
「不,当然会兴奋吧?学校楼顶不就是浪漫的聚合体吗?」
「什么意思?」
艾莉莎疑惑皱眉,但是一旁的玛利亚深深点头。
「我懂喔~~……楼顶很棒耶~~总觉得可能会发生美妙的事情?」
「呵呵呵,在青春小说之类的作品里,主角们确实经常会聚集在楼顶对吧?」
玛利亚满怀期待般发出喜悦的声音,有希的脸上也挂着高雅笑容洋溢期待感。绫乃是空气。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而且这里平常是封锁的,又增添一种秘密基地的感觉,这样真棒~~」
「啊,是喔。」
政近以异常火热的视线看向楼顶,艾莉莎像是「跟不上这种步调」般轻声叹气。
「总之这种事无所谓,但是别忘记原本的目的哦?」
「是是是……」
政近随便点头回应艾莉莎的忠告,走上阶梯,仔细端详通往楼顶的门。
「唔唔~~构造上没有特别的问题,门把与门锁好像也没损坏,要入侵应该……办不到吧?」
「也对~~我觉得学生应该没办法擅自闯入。」
周围调查一遍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没钥匙就不可能入侵。
「好!那就出发吧!」
「好~~那我开门喽~~」
然后玛利亚终于以先前从教职员室借来的钥匙开锁,通往楼顶的门打开了。
「喔喔~~」
通往未曾进入之楼顶的道路被开启,政近发出充满期待的声音。射入的耀眼阳光令他眯细双眼,然后──
「脏死了!」
毫无浪漫可言的光景令他表情扭曲。
总之因为没人打扫,所以真要说的话是理所当然……不过楼顶整面被某种黑色的东西覆盖,到处都有鸟粪,围栏下方长满绿色的苔藓,丝毫没有干净的感觉。
「唔哇……」
「……这个挺惊人的。」
「呜呜……梦想没了……」
原本对于楼顶感觉很浪漫的三人,内心的幻想被凄惨摧毁,完全变成意气消沉的模样。尤其是玛利亚明显沮丧不已,艾莉莎傻眼看着她,将话题拉回原本的目的。
「所以,要怎么做?以七大不可思议的对策来说……向大家说明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是普通的人类,应该是最好的做法吧?」
「说得也是……还是在面向操场的那排围栏附近留下脚印,然后拍下这样的光景就好吧?也可以连同照片放出厂商曾经来到楼顶的情报。既然学生不可能入侵,也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说明,反过来说也没人能够否定厂商的存在吧?」
「哎,这么做很妥当……应该说,我们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吧。」
政近同意有希的提案,不经意抬头一看,察觉四人的视线都朝向他。
「……咦,我吗?」
「以鞋子尺寸来说,只能这样吧?」
「以体重来说,重一点的人也比较容易留下脚印吧?太好了,你可以进入向往的楼顶了。」
两名下任会长候选人很有默契地逼迫政近。虽然嘴里说得很中肯,但是明显看得出她们的真心话单纯只是不想亲自踏入楼顶。
「咦咦~~……要用鞋子踩这里?」
不过,政近在这方面也一样。应该说任何人都不想进入这么肮脏的场所,用力以鞋子踩踏留下脚印。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即使政近努力看向玛利亚求助……
「呜呜,在楼顶放烟火……铺塑胶垫享受午餐时光……躲起来偷抽菸……」
……看来她还在追寻已经破灭的梦想。话说不可以抽菸吧?不可以。
「……那个,不然由在下代劳吧?」
紧接着听到绫乃看向这里说出这种话之后,政近别无选择了。
「不,我来吧……」
然后,政近只好先回到一楼拿鞋子过来,在夏季天空下一边挥汗,一边在楼顶留下脚印。
(昔日在学生会的工作之中,有过这么凄惨的工作吗……)
看向下方,运动社团明明在操场流着痛快的汗水。看向上方,鸟儿明明在天空自由飞翔。啊啊,看起来真是舒服。不过在楼顶滴满鸟粪是唯一绝对不能原谅的事。
「政近同学~~?你的脚停下来了哦~~?」
你这家伙也一样。以为我是因为谁的提议才这么做的?
(啊啊,真是的……)
浪漫的梦想被肮脏的现实粉碎,又被迫进行凄惨的工作……内心累积各种挫折的政近,在一时冲动之下实行「想在学校楼顶做的事情排行榜」第十一名。他深吸一口气跑向围栏,然后朝着操场……
「青春你这个大笨蛋──!」
「笨蛋是你。」
实行之后,立刻被艾莉莎赏以冰冷的话语而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