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秘密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初月屿
校对:初月屿
十月中旬的一日夜里,绫乃突然觉着难以入睡而醒来。
(好、热……)
刚一醒来,顿感全身都被热气包围着,她不耐烦地把身上的被子挪开。近期入夜觉着微微有些寒意,于是取出了薄被子……但、今天晚上确是有些过于闷热了。
(明明、已经是秋天了……)
绫乃辗转着,准备再次入睡,但不到十秒,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入睡,便爬了起来。
(厕所……)
为了不吵醒家里的人,绫乃走出自己的房间,控制着动作、注意不闹出动静。踏过昏暗的走廊,上完厕所,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恰是此时,轻微的声响掠过耳畔。
“!”
难道,是吵醒了谁吗……这种可能性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余留在身体深处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如果这声音的主人是以祖父母的话,那还好。但是,若是吵醒的人是周防家的某个人的话……那只能下跪了。
此等可怕的猜测下,绫乃吓得浑身发抖,祈祷自己是否听错了,一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上楼梯,踏过走廊,拐了个弯……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影,绫乃不禁想仰天长叹。
眼前,黑色长发编成麻花辫,穿着睡衣的女性背影。那人正是绫乃侍奉的周防有希的母亲——周防优美。
(只能下跪了啊……呜!)
想到这一点,她立刻预备滑行、下跪……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如果优美和绫乃一样只打算上完厕所就睡觉的话,现在贸然吓她一跳,驱走她的睡意,反倒是会给她添麻烦。
在这里不打招呼,第二天早上再下跪不是更亲切吗?对,如此甚好。
下定决心早上跪地磕头……绫乃忽地感到有些不对劲。
“……?”
走在走廊尽头的优美步伐。哪怕不是刚睡醒,步伐多少也会有些摇摇晃晃的吧。再加上优美要去的地方没有厕所。
(这是要去哪……?)
绫乃有些担心地跟在优美身后。停在优美消失的房间外,绫乃感到非常困惑。
(钢琴房?这个时间是要做什么……)
不可能在这么晚的时候弹奏钢琴吧。那么,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房间里……绫乃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开着的门窥视着室内,眼睛不停地眨着。
(优美大人……?)
月光照进室内,优美坐在大钢琴前。但仅此而已。琴键的盖并没有打开,她的视线一直盯着琴键和乐谱台之间的地方……只是看起来像罢了,但实际上什么都没看到。
“!”
优美举动很是不自然。绫乃发现了原因,不禁毛骨悚然。一股恐惧感从她的背上掠过,绫乃忍不住想要扶起优美——
“等一下!”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她瞪大了眼睛,一个巨大的人影正俯视着自己。
“老爷——”
绫乃刚要出声,就被一只手制止了。严清慢慢走向优美,对目不转睛地盯着钢琴的女儿说。
“优美。”
对于父亲的呼唤,优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严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
优美的瞳孔突然闭上,身体摇晃着。绫乃“啊”了一声,吓了一跳,还没等她跑过去,严清却早已早料到这一点,扶住了优美的身体。然后,他以一个即将七十岁的老人难以想象的体力,扶起了已经完全失去力气的优美。
“老爷,我……”
“没事。”
绫乃小声说要帮忙,严清道了句就退了出去,走向优美自己的房间。绫乃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严清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优美的房间,从依旧开着的房门走入,让女儿躺在床上。
然后,绫乃忍不住问静静走出房间关上门的严清道。
“那个,老爷……优美大人的那个是……”
“梦游病”,严清轻轻叹了口气。
“直崇死后,偶尔会那样……我以为她会好起来的,但几天前又发作了。”
“从几天前开始……?”
那时候发生的事。绫乃的脑海立刻浮现出来,她睁大了眼睛。
“你也该睡了。这件事千万要保密。无论是有希亦或是优美自己。”
只留下这么一句,严清就直奔隔壁自己的卧室。绫乃呆呆地站着,连跟他的背影打招呼都忘了。
(我……)
如果优美的梦游病起因于精神压力的话。那么关于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难道是我多管闲事了吗……)
在秋岭祭上,让优美听了政近的钢琴演奏。让优美看到政近想要前进的样子,或许可以减轻深陷后悔的优美的劳心劳力,她是这么想的……
(政近大人……我好像弄错了……)
后悔和无力感笼罩了绫乃的全身。
显然,自己有限的智慧无法拯救优美的心灵。这是无可置疑的。即使是有希,也无法挽回优美的心灵。有希…或许京太郎能够治愈,但他们无法真正挽救。若有人能够拯救,那么…此人必然是…。
“……”
绫乃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许愿道。
我知道。比起优美的心灵受伤,政近的心灵也受到了伤害。
所以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无力又无才的自己,只能祈祷。
我尊敬的主人将拯救优美……和有希。
“务必……”
绫乃把说不出的愿望埋葬在心底,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