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聪目明的韩经循声找来,并且在护卫不留意之际,轻轻翻了过来。
院墙高不过五尺,当韩经跃下时,埋头垂泣的小姑娘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帘的鹿皮长靿靴。
骇了一跳,连忙止住泣声,拿袖子抹泪,抬头拿眼去瞧韩经。
“你,你是...”
韩经的衣着皆是贵族大人所穿的料子,小姑娘只觉得面生,仔细想想,府里好像没有这号人。
“我是莱侯所请的客人,你为何在此哭泣?”
翻墙过来的应当算是恶客了吧,不过小姑娘显然不知道这点。
“姐姐被挑选中入宫侍奉的差使,已经快一年多了,从来没有消息回来,也不容环儿前去探望。”
“今天是姐姐生辰,想起自幼同姐姐的好,忍不住就...”
名叫环儿的小丫头还讲述了平日里一提起要央人去看姐姐,就遭到府内管事的呵斥,心底都开始怀疑起姐姐的生死安全来。
小姑娘平日里憋得狠了,加上年幼没有什么心机,面对韩经这个温言脉脉的陌生人,大诉衷情。
“你姐姐叫什么名?”
“如果哪天我有机会进宫,一定替你带话给她,告诉她你很挂念她。”
想了想,韩经轻声道。
“珠儿,大人您要是在宫里碰到特别温柔的,肯定就是她。”
“而且她自幼习练过歧黄之术,总是随身带着一囊扎穴的银针,这是教她医术的师傅留给她的。”
环儿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生怕韩经认错人或给此事忘了,“很好认的。”
珠儿、环儿,都是相依为命的两个苦命人,莱侯府为什么要送下人入宫当差,宫里使的人还不够多吗?
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中门打开,管事之人满脸堆笑,前来相迎的时候,韩经一招手,身后捧着装有珠玉金沙的侍从鱼贯而入。
财帛动人心,进了这道大门,这些东西就姓陈了。
“你所持的拜贴是田大人府上,又带来了这样的重礼,只为求见本侯一面。”
“说吧,你都有什么要求,或者说,你的主家有什么要求。”
陈道都没有起身,只是端起床盅示意,就相当于打过招呼了。
陈氏是齐国王室的别支,当然不用过多拿正眼瞧一个小小的门客,要是田悦未出事之前亲自到此,自然是另一番光景。
韩经所持拜贴还夹杂了田悦手书,现在是有求于人,陈道自然是拿着端着。
“家主一朝失察,为王前驱,可惜陡生波折,大军出海遭了风浪,倾覆了不少。”
这些文过饰非的言辞,陈道也经常拿来使用,大贵族嘛,不会颠倒黑白是非怎么能坐得稳!
“现在家主滞留在箕子之国,只是没有船只回齐,现在想请侯爷从中斡旋,请大王派人接回家主,再造之恩,阖府上下,感激不尽!”
接回齐国就是交流请求放归,陈道心里早猜到韩经所说的是这些,毕竟田悦在书信里都再三恳求过了。
只是释俘放归是有代价的,邦交也是伐国之道,齐国上下暂时不想拿出大量源去换回丧师覆军的草包宗室将领。
田悦在此次海战上的临机表现早通过逃归的士卒们传遍了临淄,王室正想冷处理一段时间,以免王血蒙羞。
见陈道在犹豫,韩经招招手再挥挥手,侍从们将装着贵重礼物的匣子堆放下,就退了出去。
人进人出,厅中匣子从无到码成小堆,陈道的眼神一直扎根在那块区域,礼单上的礼品确实很能打动人。
“家主在箕子之国滞留之时,曾与我说过,如果齐国还有人能在宫里说得上话,那一定是莱侯了。”
轻轻摆手,脑袋倾了